美人殇之玲珑公主-〖153章〗-〖154章〗清宁表兄⑸-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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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易鑫陷身局中看不明白,她相信他看明白以后,他会改变那个错误的心思,他也会属于她。

    因此,趁着父皇外出的机会,她偷偷地逃出了宫。

    那是她接近郭易鑫的最好机会,郭易鑫受了必杀令,被迫执行他不情愿做、而且很可能也完成不了的任务,而她相信,当他成为她的附马,父皇就会打消原先对他有的一点点疑心和不满,撤回对他的必杀令,她甘愿以一生幸福解除郭易鑫的困境,郭易鑫他也一定会领这份情。

    然而,美梦尚未发端,噩梦先行,出京的第二天,她就落到了阳清宁手里。

    那个据说是大家公子的白衣青年。

    他一下子就剥夺了她所有美好的憧憬,令她的生活在一天内从天堂跌至地狱。

    他残忍地对待她,她无法想象,人世间,竟有这样的残忍,暴虐无人性,那个面容俊雅的年轻公子,宛如一头失却人性的魔兽。

    有泪,悄悄地滑落,漫无声息地坠落于手中滚烫的浴水之中,只是小小一个漩涡,涟漪一散即消失。

    玲珑阖目未觉,或者说,她是不想察觉节外生枝之事。

    事情演变非同寻常,清珑能否获救已出于她能力之外,就连她自己,如何由此安全脱身而出,也成疑问。

    阳清宁将落难的清珑早早地打发到她身边,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必有所恃,她不知道短短数月他强大的底气从何而来,她不知道传说中那位霸道狠决的船王包志清给了他怎样的许诺,但很明显,阳清宁不会轻轻放弃她。

    眼下,已成危局。

    在这艘船上,她所有的力助唯左翎右雉、梅若珏,以及慕名贞,这四人中梅若珏最弱,漫说指望她救她,梅若珏不来拖累众人已算走运,对于梅若珏,她总觉得之前设计自我伤害的谋局中,这个哑巴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时有担心,才千方百计令梅若珏不离左右。

    梅若珏若在此次遭遇不幸,也就意味着她的秘密可继续保持下去,梅若珏不必多虑。

    慕名贞曾说火凤五个齐出,他便不是对手,这样推算起来,左翎、火雉约有慕名贞一半的武功这么高,她对慕名贞很有信心,想着似他这般高手定然不是随处可见,估计能和船王抗衡一二,而赶得上他一半的左翎右雉至少也能牵制一些什么。

    手边虽只四人,却决不是从前那般,一无倚仗。

    所虑者,这个环境。

    身处汪洋大海之中,所到处皆是船王天下,倘若与之正面抗击,显然是不智之举。

    阳清宁出面了,他身后那人还未出面,左右此次行动的,倒底是清王,还是包船王,尚不明朗;用意在恶,在善,亦不分明,方才与表哥三言两语就不欢而散,当是有欠思量,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与之虚与委蛇,等环境一旦有所改观,便可劈破玉笼斫金链,展翅飞去。

    她缓缓睁开双目。

    思虑时间未知多久,然而在她回神刹那便觉情势不妙。

    水凉了,盆中所升缭绕白气,丝丝缕缕消散殆尽。

    肌肤凛凛有寒意,浴水触之仅有勉强可感的温度而已。

    清珑,已不见,周遭安静得连她身子动一动引起的水声,都格外惊心。

    她有莫名恐慌,伸出臂来,意欲取架上的雪白浴巾。

    陡然心儿一荡,摇摇晃晃直坠深渊,流彩飞花连环软帘后头,人影绰约。

    “谁?!”她颤声问。

    “是、是奴婢。”

    柔颤的语音熟悉不过,却未能减去玲珑惊惶,帘子缓缓掀开,清珑走了出来。

    玲珑脑中轰然作响,整个世界的华彩宛然插冀飞去,唯有帘后走出这个初初长成的少女,她洁白赤裸的身躯,修长秀美的双腿,而最为醒目的是那一片雪白中交错纵横的鲜红鞭痕深紫瘀痂。

    玲珑喃喃颤动双唇,难成一语:“你、你……”

    清珑眼中泪水不住无声坠落,却含凄惋笑容,语无伦次地道:“公主……姐姐……公子爷让我、让奴婢给姐姐,不,给公主看看,这是、这是奴婢的下场,公主可愿赴奴婢后尘?”

    玲珑惊骇欲绝,说不出一个字。

    是悲凉,是惊悚,是愤怒,抑或是夹杂在万般情绪中的一点点厌恶,与鄙视。

    清宁哥哥,她那如玉君子般的清宁哥哥,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从来不会超出应有分寸的世家公子,他,真就成了穷凶极恶、强横霸道的海上大盗,软玉碎去,竟为烟屑,粗劣得没有半分回味余地。

    连带着,她也厌弃这样不识羞耻的妹妹,转目不视:“他派你来,派你来做什吗?出去!你快给我出去!”

    清珑一动不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至沁出血来,轻轻道:“公子爷让我来,就是给公主好生看看,奴婢不敢走。”

    “我不要看!”玲珑怒道,“清珑你怎么变成这样?这般不知廉耻,皇家体统尊严置于何处,你、你岂有颜面再活于世上!”

    窈窕但尚不够丰满的身躯抖了抖,清珑黑色黯淡地眸子突然恐惧睁大,而后重又陷入死气沉沉的绝望之中,并不回嘴,只深深地埋下了头。

    琼玉飞雪一般的色泽,顽固地刺激着玲珑,无论她视线躲到哪里,都躲闪不开。

    满满一桶水早就失却最后一丝热气,冷冰冰地包围着她,坐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她的肢体早已冻结麻木。

    玲珑陡然惶恐地意识到,转眼之间,她失去了绝对主动。

    虽然眼前只是站着清珑,同为女子,且有血缘,然而,她始终不敢稍微轻举妄动,她不敢从撒满鲜花的浴斛之中站出来,把自己赤裸地身子展露在同胞妹妹眼皮底下——

    同时也有可能是展露在她所暂时无法观察到的人的眼皮底下!

    她呼吸急促起来,胸口有撕扯般地疼痛,水冷的刺骨,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强行割裂她每一寸肌肤。

    冷!好冷!比冷更使她颤抖的是那莫名恐惧!

    神态细微变化没有瞒过清珑,惨白如纸的脸上飘浮起虚弱笑意,似乎对姐姐的这个反映很满意。

    待玲珑惊惶不定地目光终于又一次漫无目的地停驻于她,恶毒的言辞便冲口而出:“公主,当你那宝贵的身子为人所窥之时,是否就会顾着皇家的体统,立即自尽以保尊严呢?”

    玲珑额上冒出细微冷汗,不答。

    清珑幽幽地道:“或许,就算是公主自持不失尊严地死去,你却终究还在人家的控制之中,死和生,都是一样的。”

    她未曾说得太明白,然而玲珑已懂得。

    表哥的威胁手段,必然是比她想象得更加卑劣不堪,不但以酷刑迫使清珑身体上的服从无反抗,更以对死后名节的侮辱而直接击溃了清珑意志。

    清珑不过是金屋之中长大的天真女孩,对于灾难来临的适应性或许还比不上自己,方才的斥责之言,确实是过重了。

    “对不起……”她疲倦地将头抵住浴斛坚硬的靠耳,“对不起,清珑。”

    清珑眼中泪花频闪,一泻而出地勇气转眼消失,低声道:“奴婢为公主加衣。”

    玲珑犹豫道:“不,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清珑哀伤地笑笑,道:“公主仍不明白吗?奴婢不曾侍奉公主出浴,便为失职,不可以出去的。”

    “可……”

    “在他眼里,公主毕竟是不一样的。”带着万般复杂的神色,清珑终于轻轻说了出来,苦涩更甚,“他只叫我给公主看看……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公主还请放心。”

    没有第三个人吗?玲珑很怀疑,真无外人的话,清珑何至这般战战兢兢,哪怕是出言反讥,也不敢在称谓上面失了丝毫礼数。

    纵然还有怀疑,她也不能不动。总不能在这桶冷水里继续浸泡下去,时间越久,越被动。

    让清珑这个样子来震慑她,隔山敲虎的意思很明显,阳清宁不会给她更充足的时间。

    时机稍纵即逝,赶快争取一点点自由,及早聚齐她的人,不求胜算,但求自保。

    玲珑不再迟疑,猛地出浴而起,飞快地擦干身体,穿戴清珑及时送来地衣裙等物。内衣柔软如流云,只是,在看到外裳之时,她的脸红得如欲滴出血来。----为她准备的衣服,和这船上任何一名女子无差。

    忍,要忍。

    她草草披上了身,背过脸去,不再看清珑,冷冷地道:“我已好了,你的使命是否也完成了。”

    清珑无语的屈膝,悄然退出去,玲珑慌忙扑了过去,自衣架上把她一直穿着的那套衣服抢了下来。

    这套衣服历经海难、荒岛那好几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精致和洁净,玲珑沐浴前也万万没想过还会再次穿上它,然而,无从选择,她死也不能够把那种金色的低俗的衣裳穿出去见人。

    清珑人一出去,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的衣裳当成至宝一样穿了起来。

    幸运地是她换衣服的这个瞬间,无人打扰。

    湿漉漉的长发松松挽了一把,定了定神,鼓足勇气,她迈步出了内室。

    那五六个侍女环候于室,若媚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有些诧异地看看她的装束,知趣地未曾发问。

    玲珑瞧见她们,倒觉着脸上又一次深深地火烧起来,清珑退出去的时候,必须在她们眼皮底下经过,而她们姊妹所谓的尊贵、威严、高高在上的地位,在这些女孩子眼里,亦不过如稗草流砂而已。

    玲珑看了一圈,房间虽大,但从哪一个方向也看不到外景,也不知它是如何通气的,只得问道:“这船开往哪里?”

    若媚笑答:“回公主的话,我们去崇瑞岛。”

    “崇瑞岛?”

    若媚现出一丝诧异神色,好象颇怪于玲珑的无知:“船王阁下住在崇瑞岛。一名女子在外探了探头,笑道:“若媚姐姐,公主沐浴好了的话,公子爷请她到轩雨厅用餐。”

    若媚应道:“好啦好啦,回公子爷我们马上就来。”

    表哥还真是步步紧逼,不肯给自己缓一口气的时间,玲珑眉头微凝,不过这样也好,她也许能找借口与慕名贞会合。

    况且若媚等也没给她拖延的时间,那边答应了,这边就在声声催促。是祸是福都躲不过,该来的考验迟早要来,早些知道阳清宁如今对她的态度,那也不是坏事,反正自己打定了主意,在找到脱身机会之前好性子配合也就是了。

    若媚在前引路,玲珑筹谋既妥,反倒不再那么恐慌,于后缓步相从,神情气度甚是自然,仿佛是刚刚上这船来,从未见过清珑,从不知晓阳清宁更改了心肠,更是宛如从未经过那一幕由清珑带来的饱含屈辱的打击。

    轩雨厅又需上一层楼,在船尾极北处,经过漫长一段长廊,穿过两座小小花台,即至轩雨厅。

    此厅坐北向南,三面皆可看到大海。当日无晴,天空是一片恹恹的白,延绵起伏的海波也是一种烟灰般的蓝色,然而极目天涯云水漫漫无边,自然而然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厅中套厅,若媚引她进入其中一间。

    阳清宁换了一件弹花暗纹锦服,显得颇为随便,他象是忘记了不久之前两人之间闹的不快,笑吟吟地迎到门口,请她入座。

    食桌的设置颇为别致,并不是常见的圆桌,而是一张红木长几,中间铺着一条刻丝百鸟朝凤朱红绒毯,两头高椅,分列玲珑杯盏。

    阳清宁见她打量,笑道:“此间唯你我二人,寻常圆桌等狼亢蠢物未免不雅,这是海上他国通行,倒还别致。”

    玲珑轻哼一声,道:“多谢清宁哥哥盛情。”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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