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殇之玲珑公主-〖205章〗-〖206章〗对影成三人⑶-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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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吃了一惊,而飞猊笑声陡止,略显慌张,向着九曲屏风后面一躲,悄声道:“有人来,让他们走。”

    不多时,十数人影将小楼团团围了个紧,有人发声:“公主安好?”

    玲珑一时转不过神,瞧向飞猊,飞猊向她打手势,做了个开窗的动作,又指指自己,摇摇手。

    玲珑依言走向窗户,脚步一凝,似有清风徐徐袭体,她站住了仿佛沉思,外面急得连连发问,她这才直接走到门边打开,朗声道:“深更半夜,是何故这般小题大做,围住本宫居处?”

    十几名侍卫中领头的那个陈护卫她认得,日常进出,都由他负责护卫管理仪队,这一晚也是冲在前面,疑惑道:“回公主,巡夜的小丁和小王听见公主房中有动静。您……是真的没事吧?”

    玲珑沉下脸来,道:“没事,你要不要进来搜搜?”

    “奴才不敢!”陈护卫慌忙伏地。

    飞猊昂着头,一个劲地朝玲珑挤眼睛。

    玲珑一想,明白过来,差点笑出声来,这群侍卫也还算是有“智慧”的,懂得通过其他方式来暗示她,是否别有不可启齿的难处,然而侍卫们从来不是她所需要的那一个力量,这群人里面,更没有什么绝世高手,否则便不能让那个神秘少年轻轻松松闯进府来,更不会只在他失态大笑后才有所发现。

    可侍卫们也总算是一片好意,她并不生气,忍笑道:“本宫无事,不必这么抹喉杀颈地,快去吧,也许是我方才看书时把书打翻在地?你们也太容易惊动了。”

    她亦说亦笑,神态自如,倒使陈护卫惭愧起来,大约真是手下大惊小怪,听错了,讪讪嗑头而去。

    玲珑等他们去得足够远了,转过身来,淡淡道:“出来吧。”

    她未关门,银光如水铺泻满地,她背对月华站立,脸上表情模糊不清,可是飞猊知道对她施展的魔蛊之术经此打断效力已失,她心中已然明白不过,缓缓走了出来,清脆笑声流淌过耳:“可公主刚才为什么不嚷起来呢?”

    玲珑冷冷道:“别废话,我只想听你说下去。”

    “呵呵。”飞猊依旧是媚色生香的态度,仿佛玲珑从未对他生疑,“这么说,公主还是愿意和飞猊携手合作,好极了,我刚才说到,只要把王晴薇是人尽可欺的玩物这一点抖了出去,那就万事全休。”

    “你说得清楚一些。”玲珑皱眉道,“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飞猊笑得满怀恶意:“公主不懂是正常的,要懂了那才是奇怪,反正,就是极丑恶,极卑贱,决不能对外人道的营生“是……”玲珑犹豫道,“是指风尘女子吗?”

    她下了好大决心吐出那四个字,双颊滚烫,岂知飞猊冷笑了一声,漫不在乎地否决:“风尘女子算得什么,不对,比那个更脏,更丑恶,是需要一辈子藏着掖着,不能被人发现的过往。”

    玲珑仍旧不大明白,飞猊愁眉苦脸道:“公主在上,那些话污你耳目,飞猊可不能说,这可怎么好呢?”思之再三,道,“公主当知愍帝旧事?”

    “啊……”玲珑未答,脸上转瞬变得雪白,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

    大夏各代以来,以恶谥为帝号地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坐了六年帝位的废皇帝愍帝,这位皇帝在大夏朝历史上公认让人如逢恶梦,他后宫有美女及男宠数以万计,关键是他有着极为奇特而且邪恶的趣味取向,对待这些人如猪如狗,绝非是单纯的喜爱或者厌倦,这位皇帝临幸过的人,极少生还,往往被他临幸有数日久的宫人,最后赤身裸体被拖出野外弃尸,那些人都是被折磨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那正式大婚的可怜皇后,“临幸”之后侥幸脱生,随即于宫内上吊死去,而她吊颈之时,堂堂皇后,竟然也是体无寸缕。

    愍帝的兴趣不止在于后宫甚至拓延到朝堂之上,常常凭着一己之好公然在朝堂之上折辱大臣,对于不听话的直臣们,他采取的办法更绝,非杖非斩,直接牵过野狗令与之交配或者是放出恶狼撕咬噬亡。

    愍帝在位六年大夏便是乌云压顶重重噩梦地六年,最后终于是内外串通,无数禁军以及文武大臣愤怒地举着手中任何可以找到的有杀伤力的武器涌入宫门,将正在作乐的愍帝斩为肉酱,之后的大夏,更是经历了长达十三年的乱离纷争,最终才由他的侄子代宗皇帝收拾废山河,勤勤勉勉数十载,方使国家略复元气。

    “她……她……”那一晚蓝衫素颜,飘然如仙,竟叫对其恨之入骨的她当场面对面恨不起来,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玲珑浑身冷汗,疑虑地望向飞猊。

    飞猊微微低着脸,好象掩饰着某种复杂的神色,只听他的声音在浓重地夜色里幽幽响起:“愍帝时期,她就是那宫中的一人。”

    玲珑吓得脚一软,坐倒在椅中,慌不成语,只听到心头怦怦直跳。

    “她是这样一个人。”飞猊平静下来,只是微笑,“她是这样一个人,你说,她的过往能够传出去吗?传了出去,她还可以有脸活着吗?”

    玲珑默然。

    飞猊矮下身来,凝视她的眼睛,笑道:“公主似有所不忍。”

    玲珑结结巴巴地道:“把这个……这样的事,说一位女子,似嫌稍过,我……”

    “公主心软了吗?”飞猊笑着赞道,“公主是好公主,多么良善,连那般害母灭族的杀身大仇都可以忘却,不忍为难一个仇人。”

    “不。”

    飞猊制止她地抗议,“公主放心,象那么污秽的事情,肮脏的字眼,怎可通过公主的口中说出?我哪儿能忍心糟蹋公主之清贵呢!更何况,全都抖出来了,王晴薇固然羞极寻了死,三夫人大不了是因此怒极与人拼了性命,玉石俱焚,那有什么趣味儿,那是断断使不得的。”

    玲珑才得稍缓,道:“那么你对我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意思么,就是要公主明白呀。”飞猊轻轻的笑了起来,“公主若是不明白,就不把那个话说得点到即止、恰到好处,公主明白了,那就等于掌握大局,从今而后,王晴薇就握在公主手心,想压就压,想挤就挤,她是毫无反抗之力,对一个仇人,你把她杀了是简单,可是杀了并不解恨,要把她握在掌心,你想折磨就折磨那才好玩儿呢。”

    玲珑一颗心咚咚地跳着,仿佛他的说法并不是她要的终极目的,然而说他哪里不对,似也谈不上。

    王晴薇微含笑意的脸于脑海中闪回,那样光洁温润的女子,玉石样的面庞浸染着月色光华,将她一脚踩到地下,与淤泥为伴吗?

    飞猊察颜辨色,笑道:“公主,事到临头生不忍?”

    玲珑不愿他看出自己心内所想,冷淡道:“既有此事,那流言何以你不去传,却要通过我的口传出去?”

    “公主言重了。”飞猊笑颜如花,“我可不是利用公主,怎奈为情势所迫,眼下光景,飞猊是没有机会传出这样的话。”

    “因为你和她们作对,怕露形迹?”

    “公主真是聪敏。”

    “不过……这个流言,空穴来风,无凭无据谁能相信?”

    “空穴来风,当非无凭,有传的人,那就一定有信的人。”飞猊冷笑,“其一,王晴薇心里有鬼,她自己就不敢正大光明跳出来斥此一句。其二,若说全无凭据么,那也不见得。”

    玲珑惊疑道:“尚有见证人?”

    飞猊道:“当然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王晴薇做下如此丑事,三夫人为了替她隐瞒事实,不惜把一干知情人杀的杀、赶的赶,以为此事天知地知人鬼不知,可惜世上无有不遮风的墙,这隐秘终有一日暴露出来,也还有一个知情人活在世上。”

    玲珑怔怔听着没有出声。

    飞猊续道:“公主放出风声,别的都不必说,只需吐出两个字:天铃,大事可矣。”

    “天铃?”

    “就是那个知情人的名字。”

    “此人在于何方?”

    “此人在哪里现阶段谁也不知,她是个傻子所以当年逃过一劫。不过她曾经于某个时段露面且思维清晰,王晴薇她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定然就方寸大乱。”

    “你的用意,是将她引出来,追杀那个知情人?借机就可将那事大白于天下?”

    “不错。”飞猊口噙冷笑,“这个人名只要一出,担保王晴薇先已乱了阵脚,到时候出马追踪的天铃,多半应为三夫人才是。”

    “你要她……?”

    “我要这两个人分开,削减她们的力量,我要三夫人她没有余暇去处理另外一件事。”

    “另外还有什么事?”

    “这就和公主无关了。”飞猊笑得灿烂,目光斜睨过来,“公主意下如何?是和我飞猊合作,还是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大好机会。”

    玲珑脸一沉,道:“哼,一个来历不明、用意暧昧之人,怎会指望本宫有所答复?你说你爱说地话,可不是本宫要问的。”

    飞猊略显意外,眨了眨眼:“啊?”

    “还有。”玲珑道,“请你以后但凡来的话,不要再偷偷摸摸玩什么花样,如你再对本宫施展什么诡计,休怪今后本宫不给你这般详谈的机会!”

    这是指飞猊一开始对她所做的迷惑,飞猊不在乎笑道:“公主言重了,飞猊对公主可没安着坏心,若安着坏心,此刻哪里还有公主?”

    玲珑道:“你不过是一枚小小棋子,藏在你后面另有其人,那个人摆你这颗棋子在哪一步便是哪一步,焉敢向本宫动手?你倒向本宫无礼试试看?”

    她纤柔而体弱,一阵风似也吹得倒,飞猊向她凝视半晌,笑道:“飞猊不敢,公主不要生气啦。”拉着她的手摇了两下,神色楚楚,其情可悯,玲珑不甚清醒的时候与他亲近,但此时异常清醒,被他拉着了手,亦无不适,这个少年的魅惑柔软,已经模糊了性别,语气卑微而低下,说地每一个字都仿佛都无比熨贴地柔柔贴紧心房,使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感。

    她抿嘴一笑:“飞猊,你侍奉人必定是一等一的,莫非,也曾是和那王晴薇一般无二吗?”

    飞猊一动不动,连唇边暖色生香的笑容都未改变分毫,只是,玲珑被他抓着的手,明显地紧了,他透明尖利的指甲刺入她的掌心,刺得她生疼。

    玲珑未退缩,依然嘴角噙笑不徐不急地与他对视。

    飞猊忽地垂下浓黑如墨的眼睫,遮住他变幻万端的复杂心事,退开一步,忽朝玲珑施了一礼:“公主,猎手阁此后当为公主联盟。”

    猎手阁,他的底子,终于抖出来了,这是猎手阁的人。

    皇帝在追索猎手阁,秋明怡也可能在追索猎手阁,猎手阁有必要借他人之口传出流言,以使秋明怡阵脚大乱,放缓对猎手阁追查的脚步,才能让其有喘气之机。

    玲珑微微颔首,飞猊所言,当非虚。

    “我记着了。”她道,“无论是你所言,还是你所来。”

    “呵呵,那真好。飞猊谢恩。”飞猊口里随便地胡说八道,但明显情绪大跌,神情也有些呆滞了一般,他忽然抬了抬眼睛,朝玲珑一笑。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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