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原地转了三圈解除了猫的形态,上前抓住门把手,把全身的重量靠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一压——
“嘎!”
门把手发出一声惨叫,还没等我回过神,手心便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缩回来一看,惨白的锯齿状伤口上已经冒出了一串血珠子。
我目瞪口呆地举着手,看看邹梓再看看眼前紧闭的宿舍门,脑海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门好像是活的,我被门咬了……”
接着邹梓也看到了我手心的伤口,并不出意外地发出一声足以令人心脏猝停的尖叫,我一边安抚她一边快步走向阳台,想打点水把手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阳台的门不知何时也打不开了。
如果说外门的锁子可能因为老化而自动上锁,那么这个阳台门又是怎么回事,我们今晚谁也没有去阳台啊?
“阿梓,阳台门的钥匙借我用一下,”我绝望扭了扭那个球型的把手,“这边的门似乎也出了点问题……”
实际上不是出了点问题,等我接过邹梓递来的钥匙往锁眼里送的时候,才发现门把手有点不对劲——原本应该是光滑朴素的不锈钢材质的球型,现在却变成了一只惟妙惟肖的兽头形状,锁眼的位置正好位于兽头的血盆大口之处,那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宿舍的锁子都挺有个性的嘛。”我故作镇定地转动着钥匙,咔嚓一声,不锈钢的牙齿威力十足,钥匙被咬断了。
外门的情况也一样,长条形的门把手变成了一只头上和背上长着尖刺的半身兽,正是拜这些尖刺所赐,我的手心被扎了好几个窟窿;除此之外,就连窗户的锁子都变成了一只爪子的形状,尖尖的指甲紧紧地抓住锁扣,想要出去大概只有砸碎玻璃了。
转了一圈之后依旧无计可施,我们只好回到桌前大眼瞪小眼。
“现在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关起来了。”邹梓紧紧皱着眉头,打量着那扇扎伤我的门,似乎担心它下一秒就会变成怪物扑过来。
事已至此,对于门锁坏掉的原因我们两个也心照不宣了,自从拿到妖怪信物之后,这种怪事简直成了家常便饭,我和邹梓也快见怪不怪了。
“现在已经太晚了,等明天检修部上班再叫人来拆了门锁。”我冷静下来提议道,“不管怎样,得给鲁娜学姐打个电话汇报我们这边的情况。”
“那个,我的手机现在还在湖里,”邹梓为难地望着我,“之前借了同学的校机救急,里面也没有存学姐的电话号码……”
我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不久前有只叫岩火的黑猫把她的手机扔到了湖里:“那那那那那就用我的,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好像在包里。”
可是我的包在我的宿舍里。
“这下完了,彻底和外界失去联系了,”我瘫倒在椅子里,“我们会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直到饿死变成白骨也没人发现……”
“那你的人际关系真是令人堪忧。”邹梓丢下这句话,转身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我好奇地凑过去,看到她先是在社团的部门群里询问鲁娜学姐的手机号,然后又换到另一个临时会话组,把电话号码复制过去,让隔壁的女生帮忙发短信求助,很快便有人回复她已经发了短信。
“看来多参加几个社团活动还是蛮有用的嘛,”我由衷地赞叹道,“我还以为非得饿死在宿舍里了……”
“不会那么惨啦,姐姐的人脉还算可以的,等一会儿鲁娜学姐要是不回复信息,再请她们帮忙打电话……”
她的话音未落,宿舍的灯突然熄灭了,与此同时电脑也弹出了网络已断开的窗口。我们两个在黑暗中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惨叫道:
“——这就熄灯断网了?!”
电脑的桌面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整,也就是说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我们只有寄希望于鲁娜学姐没把我们的求救短信当成陌生号码发来的垃圾信息一键删除,或者明天来电之后再作合计……往好的地方想,万一鲁娜学姐看到消息就意识到我们的处境,然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救援了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邹梓坐在电脑前挨个猜试附近WiFi的密码,我则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转悠,似乎这样做就能找到一两个墙洞或者门缝突破重围。
转来转去,最终又转回到阳台门前,借着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微弱光线,我俯下身仔细查看那个栩栩如生的合金兽首,一边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理让普通的门把手变成这个样子,一边试图把之前折断的钥匙从锁眼里——也就是兽首的獠牙之间——拽出来。
这个举动纯属打发时间无聊所致,就算真的把那半截取出来也没什么作用,但是我还是着了迷一样又抠又拽,可惜折腾了一会那钥匙还是纹丝不动,反倒是弄疼了手指,我只好作罢,抽回手把疼痛不已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
一股铁锈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来自指尖的痛感并没有丝毫减轻,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凑到房间的唯一光源前面——邹梓还在尝试破解别人的WiFi密码——仔细查看,青白色的电脑光线下,可怜的手指上一片嫣红。
“你的手怎么了?”邹梓终于把目光从密码错误的弹出窗口转向了我的手,我只好老实回答我的手又被另一个门咬了,当然这个咬字用了拟人的手法,实际应该是在兽首的獠牙上蹭破了,虽说并不是活物,但那好歹是金属制品啊……
正在邹梓一边抱怨一边翻箱倒柜地寻找创可贴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沉闷的脚步声,听到这声音我的第一反应是学姐来救我们了,也顾不得手指疼不疼,邹梓更是大叫着“学姐学姐我们被门锁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飞扑向门口。
那脚步声随着她的一声喊,在我们的门口停住了。我和邹梓屏气凝神地围在门边,等着那边的人开口说话,却只听到一声粗重低沉的喘息声,而且这声音居然是从门板上方超过一人高的地方传来的。
我不由自主地顺着门框往上望去,位于门框上方位置的气窗玻璃上,正赫然贴着两只冒着幽幽蓝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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