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邹梓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事?”
“啊,怎么说呢,很久以前的一件事……”诸怀抿起嘴巴,像是在想要不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不过再开口时他还是改变了主意,大概是觉得我们两个知道的实在少得可怜,这一路上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这件事呢,其实本来和你们人类这边没什么关系……大概一两个月前,你们是不是接待了两个巡捕寮的公差?”
“是的。”我和邹梓同时点头。
“再之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闹得沸沸扬扬的怪事?”
那可太多了,实际上从我拿到信物开始怪事就多如南方的雨,不知道诸怀指的是哪件事……我和邹梓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其中一件不知该不该叫怪事的事。
“嗯,是发生了一起当时挺轰动的大事,”邹梓犹犹豫豫开口道,“就在两位公差来学校的前一天,有个女孩从图书馆顶层跳楼了,据说是和妖怪作祟有关。不过她已经没事了,前几天我还见到她了呢。”
我以为诸怀要对跳楼的事情多问两句,但是他只是哦了一声,说了句确实和妖怪作祟有一点关系,接着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昨天那个闹钟不好用吗?”
“什,什么?”他的话题转移太快,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确实和妖怪作祟有关系,可是山海组和搜神组的前辈们最后放弃了调查,据说和妖怪作祟没关系,我曾经一度怀疑是不是杨洋养在天台的那只食梦貘惹的祸,它曾经害得我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那边,诸怀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闹钟:
“监察司不是派人给你们送了个闹钟嘛,以方便你们看看时间什么的,听说有人大发雷霆把闹钟砸了……”
“不是闹钟,是充电器,里面装着监听设备所以我才……”邹梓说到一半突然打住了,吞咽了一下之后,小心翼翼道,“……那个闹钟走动的时候声音特别大,就算装了监听器也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
“当然,当然。”诸怀赞同地点点头,“那里面确实没有监听器,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监听器。”
“什么?!”
“我想应该是顺风耳之类的妖怪变成的闹钟吧,”诸怀眨眨眼睛,但是配上那张脸实在令人找不到萌点,“虽说人类的设备挺好用的,可他们有时候也会役使妖怪。这一点你们应该深有体会吧,这位小姑娘似乎还擅长隐身术?”
“哪里哪里,谈不上擅长。”
“别这么谦虚嘛。”
“不敢不敢,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我可不擅长隐身术,没准还要你指点一二呢。”
——我说你们两个重点错了吧,怎么还客气上了呢?!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了那片青灰色的监禁区,来到了一片草木茂盛的小河滩上,忽略掉此时的逃犯身份,这片河滩倒是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彩画一般优美,极适合作为游玩的目的地。
但是一想到此行目的,眼前的风景也黯淡了许多。
“也就是说,我和她的对话还是被偷听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本来也没打算从你们这里监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诸怀带领我们沿着河畔向上游走去,“说起来也巧了,从昨天晚上开始监察司的人好像少了很多,连看守都派出去了,嘛,所以我才有机会捞你们出去……你们两个对此怎么看?”
邹梓一脸茫然:“……谢谢你?”
我:“……”
——他指的显然不是这个!涂鹤等监察司干事肯定听到了我们昨晚的对话,大概是去检查他们所知道的两界大门去了吧;也幸亏我没有早早把岩火的转告说出去,这才侥幸创造出一个出逃的机会,至于为什么检查两界大门的工作比看守雅间大门的工作还重要,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巡捕寮不是和监察司断交了吗?”那么两界大门应该全部封闭了,为什么岩火还要提醒监察司去检查大门呢?我独自小声嘀咕着,没想到被走在前面的诸怀听到了。
“哎呀,小哥的消息也挺灵通嘛,”他颇为惊讶地望着我,“一司一寮断交的消息才出来没两天,莫非你们的信物也是顺风耳吗?”
见最后一句诸式冷笑话没有引起共鸣,诸怀咳嗽了一声,板起脸严肃道:
“没错,两边确实是断交了,理由想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
我和邹梓不约而同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咦?唉,那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就从那件事讲起吧。”诸怀换上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话说那是一个阴风怒号的寒冬清晨,早起准备前往路标岗位接替值夜班的同伴的某相柳,走在半路上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猜猜是哪里不对劲。”
他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地踩着水面走到小河的另一头,留我和邹梓在对岸面面相觑。
“啊?忘了你们过不来,前面有座桥,稍微再走几步路好了。”
——我看这家伙哪里都不对劲。但是为了得到有用的情报,我还得装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在下愚钝,还请前辈指教?”
“嗯,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趁诸怀踏水归来的时候,邹梓冲我挤了挤眼睛,我装作看不见,只管热切地望着诸怀。
“哎呀,小姑娘猜的还挺准嘛。”诸怀还以为邹梓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对她的聪敏大为赞许,“虽然不全对,也差不多接近正确答案了,那只相柳走在路上,发现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又像是黎明前的一刻,但是空气相当干燥,而且等他走到岗位,与同伴交接完毕,天还是没亮,你们猜……”
“因为太阳被偷了。”我忍不住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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