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轩与巫山脚下村子里的一个人,几乎天天到巫山神女庙里整理打扫。”精卫解释。说到最后,她恨恨地拍着手,并懊恼地说:“当初我就应该想到了,那家伙那么殷勤,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
“不,他只是单纯地想为我做点什么而已。”瑶姬笑着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时候他天天在我面前逛,我还真没在意过。”
看了看瑶姬一直翘而不下的嘴角,炎帝便罢罢手,对瑶姬说:“你起来吧,我并没有那么古板,以至于有族界歧视。”他已经痛心疾首地认识到那个人对瑶姬的重要性了。既然事已至此,而他又做不出棒打鸳鸯之事,只得由着她了,再说哪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既然她感觉好,随她便是。
于是,炎帝苦着一张脸问她:“当时对他没什么感觉,怎么后来就非他不可了呢?”
“因为他在后来感动了我。”想起那时他们紧紧相伴的情景,她至今还记忆尤新,把他那时的面庞深深地刻在心头。她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慢慢说:“在巫山突然爆发疾病时,当时的人束手无策,而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还好有他在我身边,不畏惧病人身上的肮脏,也不辞劳苦,没有半句怨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少年不一般。后来因为此事的关系,我与他越走越近,感情也随之而然地发生变化。”说到这儿,她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轻笑一声。
“怎么了?”
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她停顿下来,精卫开口问她。
“只是觉得他有点傻得可爱。”瑶姬笑着摇头说,“之后自然而然地,也不记得是谁先提出来的,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真是便宜那小子了!”炎帝腹诽道。接着,他又问:“那你是随我们一同隐去呢,还是留在人界,与那个叫什么钰轩的在一起?”
瑶姬躬身对着炎帝盈盈一拜:“女儿已承诺了他与之永不离弃,还望父亲原谅女儿的不孝,瑶姬暂不能与你们前往。”
“知道了,在你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炎帝脸色略微带着失落,“只是听到你亲口说出来,心还是有点酸……不行,改日我得前去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说,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嘿嘿,我也要去!”精卫积极地举起手。
“你跑去凑什么热闹?”鲲鹏撇撇嘴。
精卫不满地别了他一眼:“我这不叫凑热闹,而是去看我未来的姨父的!”
“嘁。”鲲鹏嗤笑一声,眼神鄙夷地看着她,“还姨父,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别人多大!你好意思叫,别人还不好意思答应呢!”
“请问你是在说你自己么?”精卫微笑着说。
呃……鲲鹏愣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玄鸟,眼露略带钦羡地望着瑶姬的背影,可是却没有悔意。若是换成玄武,想必他也会做与自己一样的选择,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是儿女情长的人。
而此时,玄武正在北海助应龙除蛟龙,与其大战三天三夜不止。
“对了,外祖父,那昆仑山上的小姨呢?”精卫忽然想到陆压,便出声问炎帝。
“有西王母的庇佑,还有赤松子在她身侧,她不会有事的。至于这件事,我还未与她说,不过她应该已经从西王母那里知道了吧!”炎帝怆惘道。
看了看炎帝与瑶姬,她又轻声问:“那小姨是留,还是走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想起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小女儿,炎帝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思念,记挂远在昆仑的陆压,也担心她的现状。
想想也是,精卫抿起唇,又思起钰轩的事,便暂且将陆压的事往后压一压。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巫山?”
“这个……”沉吟间,瑶姬抬眸看着炎帝,询问他的意见。
炎帝还未发话,便听见精卫欢快的声音:“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瑶姬惊异地挑了挑眉。
“怎么,不行么?”炎帝问她。
“不是。”瑶姬摇头。
看炎帝的表情,他应该是同意精卫的建议了。瑶姬看着蠢蠢欲动的精卫和笑得一脸得意的鲲鹏,暗自在心里叹息一声,并与钰轩道一声珍重。希望在见到这么多人,他不会被这阵势吓到!
说走就走,很快,他们便腾飞而至巫山。在云端,望着脚下云雾环绕的秀丽山峰,炎帝满意地点点头,感到很欣慰。接着他们转势而下,穿透云层,直接飞向山麓。
在西麓降临,远远的,他们便看见袅袅青烟升上天空,一间又一间俨然的屋舍整齐排列着。
“没想到,不过十几日时间,他们便将村子恢复得这么好了!”瑶姬轻声喃喃。
接着,她走在炎帝身侧带路,直接领着他们往村尾走去。在途径村子时,有村民见到瑶姬带着数位仪表不凡的人,直呼天神下凡,虔诚对他们进行跪拜。
无奈,面对此情况,瑶姬不可能对他们一个个进行解释,而且他们也说得没有错。于是,她只得随他们,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面对他们,宽慰他们的心。
“瑶姬娘娘带着天神来做什么?”
望着遥遥远去的瑶姬等人,村民开始窃窃私语。
“看他们所走的方向,应该是往村尾钰轩的家走去。”那人踮起脚远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是特意前来相看钰轩的?”有人猜测。
村尾,在一堆坍陷的山石旁边,已建立起一间新的茅舍,四周也围起了院子。就在那棵结满累累果实的绿荫树下,有一穿着素色衣裳的青年正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竹简。
炎帝他们悄然无声地站立在院子外,并吩咐众人隐去身形,对瑶姬示意不要出声。他探出头视线紧紧地锁住那位青年,悄声问:“可是他?”
瑶姬轻轻点头。
定睛望着他许久,炎帝一直沉默不言。而钰轩似是感觉到异样,从竹简中疑惑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后又没发现什么,便又沉醉于书海。
“好了,我们走吧!”炎帝说。他对着瑶姬他们挥挥手,并转身往回路走去。精卫他们也看得差不多,迈步跟在炎帝身后。
只有瑶姬临行前回头望了钰轩几眼,这才随着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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