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什么时候给我的酸梅汤?”
“诶,不是你自己拿的吗?出来的时候你死死攥着酸梅汤。”
“哦,我走神了,一直在想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哥啊,私生活好糜烂。如果那花花公子真是你哥,郑超然,嗯,会不会跟你哥一样不老实?”
“你这就胡思乱想了吧,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要说我哥嘛,其实他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只是最近受了点挫折需要舔伤,你听我慢慢讲。”
“嗯,你最好快点讲。”
“自打参加玲珑的生日宴回来,我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改从前要死不活的尿性,阴郁的神情消失不见,眼睛也焕发出神采,在光影的环绕下给人一种近乎缥缈的唯美……”
我哈哈大笑,差点岔了气。这货从哪儿学的调调,说话还一套一套的,颇有小嗞他爹半夜爬到食堂顶楼喝二锅头吟诗的神经气质。
“小郑郑啊,其实你可以说得直白些,讲重点就行,不用好词好句的哈。”
郑超然瘪瘪嘴,卖了个萌,扯着嗓子讲话:“是你的经年兄告诉我,在你豪放不羁的外表下有一颗诗人般孤寂优雅的心,你不喜欢听粗话,不喜欢……”
“啊呸,滚他妈的蛋,瞎说什么呢?”
郑超然愣了,呆了半饷缓缓说道,“哦,原来他是骗我的。”
“你别瞎扯犊子,继续讲你哥,跑题了!”
“啊对,我哥回来很开心,因为玲珑退婚了,然后他就天天守在人家家门口,约出去吃晚饭,约新年去新西兰旅行,那几天好兴奋,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但是不到一周人却蔫了,听说玲珑又要订婚,这次好像是来真的。”
“所以他是失恋了?”
“失恋?也许另一个人根本没恋过吧,她是笑着告诉我订婚消息的。小陆你知道吗?人的微笑是否发自内心,别人也是能感觉出来的,她很幸福。就是我哥啊,身在其中看不穿,放不下啊。”
呵,也就是说搞了半天都是他一个人傻呵呵瞎搞搞,那玲珑到底爱不爱弦东呢?如果不爱,为何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如此默契来电?如果爱,为何在弦东示好时她又要匆匆嫁人?
孽缘啊孽缘,问题太复杂我也看不穿。不过现在弦东一个人在酒店喝酒买醉、和一群穿着裸露的女人激吻,郑超然就不怕他哥感染艾滋病?
我突然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但艾滋病不是个小问题,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措辞和说话语气,我稍稍组织下语言后才说道:
“郑超然,把我送回家后你就赶紧回去看看你哥吧。听说酒后那个啥,那个,容易乱性,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很复杂,又有种很厉害的病就是通过这些途径传播的,额,我觉得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郑超然闷声偷笑,用十分怪异的眼光看我。是的,就是那种看猩猩的眼光,惊异中带有一丝迷离,迷离中又带着些许嘲弄。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而我也忍不住咆哮,“你到底在笑我什么,说出来一起笑笑啊。”
“没笑啥,就觉得你很可爱。放心啦,我哥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不会在外面和人乱搞的,人家可是为了心爱女人守身如玉的好boy。”
我说得恶狠狠,郑超然却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这强烈的反差显得我心理素质低沉不住气,让我很困扰。终于到了,我迫不及待地下车往家里跑,郑超然在后面追。
“你慢点跑,等等我。”
“等你干什么,快去找你哥。”
“哥死不了的,我渴得很,想去你家喝杯茶再走。”
我想想,爸妈下午去大舅家借卤肉的调料包了,去之前怎么也得给大舅女儿买套衣服再顺个果篮,快过年了嘛,怎么能空手去呢?大舅又住得远,这一趟搞完至少九点才能回来,于是我就答应郑超然了。
还未进门,一股卤肉香就钻进鼻子,闻得人口水闹腾。
大事不好,估计是我爸妈回来了!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郑超然一脸兴奋地问道。
“郑超然怎么办,我爸妈已经回来了,他们在卤肉呢,你先回去好不好?下次再来,嗯?”
听到这话,郑超然眼里兴奋的光茫立刻黯淡,黑下脸来说,“你不厚道,家里有好吃的就撵我走。”
“不是不厚道,我爸妈在家呢,见面多尴尬,而且,而且我还没跟他们讲你的事,我有点,额那个……”
“不怕!”说完,郑超然三步楼梯一跨,蹭蹭蹭上楼敲门。
我服了。
还好,开门的是我爸,他不喜欢张扬。
“他妈,快来,家里来客人了。”
我嘞个去。
“叔叔阿姨你们好。”
“诶你好你好,你是?”
“我是小陆的男朋友,我叫郑超然。刚才送小陆回来到了楼下,然后我们就一起上来了。”
我擦,这么不要脸。
“男朋友?诶好啊,快进来,小陆呢,快进来啊。”
“坐吧,他妈快把吃的全拿来,小伙子喝茶还是果汁?”
“白水就好。”
“好勒。”
爸妈忙进忙出像个陀螺,全程没有问我一句话,等他们终于坐定下来,桌上已经摆满了零食,我都不知道这些吃的是什么时候买的。
老妈一脸花痴相,盯着郑超然看,已经说了五遍“这孩子真好看这孩子真好看”。老爸则调查户口,幸福地陶醉其中,问年龄问学校问籍贯,郑超然也是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只有我比较正常,坐在旁边安静地吃薯片喝酸奶。
卤肉香越来越浓,郑超然已经坐不住了,不停喝水。我知道他为什么,于是赶紧提醒老爸把肉捞起来,过了一会儿,端出一盆卤好的鸡爪鸭脖牛肉猪肘子。我和郑超然都开心地笑了,排排坐吃肉。
大舅家的秘制卤料配方向来是个传奇,这都归功于大舅娶了个会做饭的舅妈,无论卤什么都是一锅十里香,又香又辣,又麻又鲜,一吃上瘾,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吃厌过。逢年过节去大舅家前,我总会清清净净地饿几顿肚子,我把这叫做清空为了装满。
郑超然辣得嘴巴都肿起来了,脑门上冒出一层层密汗。老妈一手枕着脑袋,一脸慈祥地盯着他看,忽然说了句,“要是翔翔还活着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妈,谁是翔翔?”
老爸赶紧把老妈拉起来往外推,“好不容易有个小伙子来找闺女,咱们得给年轻人制造机会!”
说完一声门响,爸妈出去了,我和郑超然面面相觑,看着对方红肿的嘴唇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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