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郑超然!
“歪,丫头,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呢,怎么啦?”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未改之前慵懒调皮的劲儿。我又喜又气,激动得说不出话,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被单上,这死货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歪,小陆,你在哭吗?为什么不说话,你怎么了?”
我一哭,眼泪和鼻涕双双而下,只好先找纸擦干净,弄完抽抽嗒嗒瓮声瓮气地说:
“郑超然,为什么你过了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我很担心你知道吗?咳咳,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就突然不理我,还以为你一去国外就忘了我,你要是真嫌弃我就立马告诉我啊,不要让我死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气又回不过来了,我咳得很厉害,身体蜷缩成一团,于是赶紧挂了电话免得他担心。
郑超然立马又打过来,声音低沉了很多,“小陆你生病了,对不起,是我的错。这几天忙着参观工厂,户外温度零下几十度,手机常常不能使用。其实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挂念我,我以为,以为你……”
“你以为我什么,根本不在乎你是吗?郑超然,在你眼中我张小陆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我,我,咳——咳。”
我心跳加速,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一下失去所有力气,重重地躺在床上。纵然平日里我粗鲁成性、不拘小节,我好歹也是个女的好吗?怎么可能神经大条到根本不关心自己喜欢的人?难道在郑超然的眼里我就如此不堪?
“小陆,你养好身体乖乖吃药,要尽快好起来啊,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你一定得好好地,要是一年后我看见你变瘦了,我该多心疼?”
电话那边似乎梗咽了一下,短暂的停顿后,郑超然念了一句诗词:“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小陆,你要好好的。”
我挂了电话,眼泪成灾。
再端起那碗中药时,心里莫名少了些恐惧。以前听人说过,中药看起来黑乎乎吓死人,其实味道还不错,初尝甜中微涩,入口有一股子浓厚的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放屁,简直是胡说八道,说这鬼话的人真的喝过那玩意儿吗?明明苦死人,而且一点都没有所谓的药香扑鼻,我喝下去差点吐了,憋了好久才把苦水憋回去,之后肚子里就一直哗啦啦地响,苦劲儿一直往上泛。
于是我扶着墙溜到厨房里找食儿,从冰箱里翻出两块面包拿起就啃。老爸听到厨房里的躁动闻声过来,“小陆,你想吃东西啦。哈哈哈哈,她妈快过来,小陆感冒好啦,已经在偷面包吃了。”
我这不是偷,是光明正大地吃!
“太好了你肯吃东西啦,诶等会儿,那面包是一周前的。”
……
病好之后也就到了开学的日子,我们兄弟六个聚了一次。那天晚上我没跟他们去酒吧唱歌,因为我答应过某个人,晚上不能出去玩,不去酒吧喝酒,这两点我都做到了。
偶尔会想起他哥在玲珑婚礼上深情望向她的眼神,一个男人究竟有多爱,眼睛才会温柔成这个样子?
相比之下,郑超然那几天失联的事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结,即使过后被他的声音暖到过,听他的话感动过,但生病时万分焦虑的印象始终在脑海挥之不去,他怎么能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他?
还好我要上学了,只要沉醉于学习就能少想他了吧。不过,“张小陆沉醉于学习不可自拔”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改成“张小陆沉醉于游戏日渐消瘦”就顺耳多了。
2月23号,我带着一大罐糖醋排骨和卤鸡腿去上学。
到了寝室,我看到王静正在收拾行李。她虽然瘦了不少,肤色也比之前深,但这消瘦的身形根本挡不住由内而外的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哎哟,到底是跟小男票一起去支教哈,吃糠咽白菜也能吃出个大美女啊,快说,你们除了支教还有没有干其他的?”
王静佯装嗔怒,指着我鼻子骂:“小东西,你胆儿挺肥啊,敢调戏你静姐?除了支教还能干嘛?”
我一脸懵逼,“难道你们什么都没做?”
“没!”
我急了,忍不住喊起来,“说好在洞里给我捞石笋的呢,还有求符。”
“哦,这个忘了。”王静低下头,专心拉开箱子拉链。
“算了,反正人已经走了,符求回来也不知道送给谁。”
王静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半天终于说出口了,“听说郑超然去俄罗斯了?”
“是啊,我家郑超然可爱学习呢,但是他不想走,当然主要是因为舍不得我。不过我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所以我就劝他留学啦。”我说这话的时候嘻嘻哈哈,但心里就像针刺一样难受。
王静突然走过来,放低音量、小心翼翼地说道:“小陆你有没有想过,郑超然本来就很优秀,现在又去了国外留学,万一他回来,我说万一,他的心思发生改变……”
我咳嗽一声,强装笑脸。
“我的意思是,两个人高度不一样,刚认识时双方身上都闪着光,但如果你就此原地不动,那份初始时的光芒将很快被平淡消耗殆尽,他在迅速上升,而你稍不留神就会坠落。”
我叹了口气,拿出包里的糖醋排骨和卤鸡腿,“王静,快来吃点东西吧,知道你在那边支教受苦了,所以特别吩咐我爸做了些吃的给你带来。”
“小陆你真好啊,那我吃啦。”
王静欢天喜地。
我本以为,这么久没吃肉的人吃相应当十分豪放不羁,最好是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块排骨。可我错了,王静十分淑女,之见她斯文地套起一个塑料手套,轻轻拿起一块排骨,再慢悠悠地啃,边吃边擦嘴,吃了半天还只啃了一半。
“喂,你的吃相至于这么优雅吗?就我们两个人,你放开吃嘛。”
“不对不对,女人要优雅并不是因为旁边有谁,而是应当成为你深邃入骨的品性,从小到大从幼到老。60岁的时候走在大街上还有人向你吹口哨,那时你可以优雅地告诉他,我是你奶奶。小陆,女人不能不优雅!”
想起来了,郑超然的妈妈也说过这话,“女人应该看起来是优雅的,闻起来是香的,摸起来是滑的,所以60岁走在大街上还有人向你吹口哨……”
60岁还有人向我吹口哨,那我不成老怪物了吗?要是我还抬起玉手告诉他我是你奶奶,那我不就是个老流氓、女痞子吗?
这什么三观?
我在默默沉思,王静在默默吃肉,这时候门砰的一声开了,田甜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小陆,听说你被郑超然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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