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戏君嘻嘻一笑:“你不想救你那师兄了么?”
檀宛白强装的底气被他这句话彻底打散,急迫问道:“什么意思?”
浮戏君漫不经心道:“那个满脸红色花纹的小孩啊,他要杀你师兄,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被折磨得怎么样了。”
“你……”檀宛白咬紧嘴唇。
“你若是把丹青卷给我,我就带你去找他们。那个秀才,看起来笨手笨脚的,能找得着么?”浮戏君吹了吹自己的指甲,“你慢慢考虑,左右我是不着急,就怕有人只剩一口气在,等不及了。”
檀宛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夏忘歌,犹豫了一下,朝她走了过去。
景永安在树林里走了良久,他担心天禄当真魔化,卫嘉石一个人难以应付,步伐很快。可一路上也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痕迹。
他左顾右盼的时候,忽然见着一棵大树上,浮着一个圆形的白色光斑,忽明忽暗,甚是可疑。
景永安略一思忖,拿起手里的树枝,猛地朝那个光斑戳了上去。
那光斑如同爆裂一般,四散着溢出光芒。
景永安揉了揉眼,再看四周,景致忽然变化,不由得啧啧称奇。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喊:“景先生!快来救我!”
景永安回过头,不过一丈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了卫嘉石和天禄,吓得他连连后退。
卫嘉石嘴角有隐隐血迹,但精神尚佳,目光炯炯地看着景永安。
景永安被他看得发毛:“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刚刚怎么没发现你们?”
卫嘉石苦着脸道:“我们在这里遭遇了南禺君和宜苏君,刚刚被她们的法力封入了结界,是以你看不见我们。不知为何,现在突然出来了。”
景永安这才看见地上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紫色衣裳的人,看那血淋淋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已经不好了,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上下审视卫嘉石:“好歹也是女子啊,下手这么狠?到底是你们遭遇了她们,还是她们遭遇了你们?”
“原本是她们伏击了我们……”卫嘉石愁眉苦脸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也罢,这个小祖宗你现在管得了么?”
站在一旁的天禄暴躁地骂道:“废话说完了吗!我杀了你们!”
景永安见着天禄脸上的红色花纹,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果然被他不幸言中,天禄魔化了。
“说完了、说完了。”景永安连连躬身。
天禄微微一眯眼,身形一闪,便挡在景永安面前:“你,也是来送死的么?”
“不是不是,你们继续。”景永安做了个“请”的动作,又往后退了一步。
天禄点头,折身返回去找卫嘉石。
卫嘉石睁大双眼,看着景永安很没有义气地躲向了一边,又望了望气势汹汹的天禄,无奈举起了手里的青渊剑。
景永安猛地蹲下身,在地上挖了一块泥,用力往天禄身上扔了过去。
他早已发现,天禄不管魔化与否,都有严重的洁癖,前两次,天禄都是因为身上脏了,一哭之下,才变回正常的。
只要把他弄脏,就万事大吉了。
那泥块在半空中飞啊飞,忽然静止在离天禄后背不到三寸的地方。
天禄回过头,看着泥块,冷笑道:“你敢偷袭我?还用这样如同垃圾的暗器?”
不等景永安回答,那泥块如同一道利箭,“嗖”地原路返了回去,速度快了三倍不止。
景永安被这块泥块袭中胸口,坐倒在地,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
天禄漫步走了过来,一把扼住景永安的脖子,使得景永安被迫坐直了身子。好在天禄还是个孩子的形貌,身材矮小,否则照着他的蛮力,景永安非得被他悬空提起不可。
卫嘉石焦急万分,不禁大喝道:“天禄!他是你的主人,你要弑主吗!”
景永安听见他的话,没有半点安慰,反而满脑子嗡嗡回荡的,都是夏忘歌和檀宛白的话语——“天禄是一把弑主的邪剑啊”。
他不由得幽怨地看了卫嘉石一眼。
果然,天禄咯咯笑了起来:“弑主?我又不是没弑过。”
“可除了他,你还找得到更好的主人么?他明知你邪性滔天,却发誓不炼化你;你被困迷障,他豁出命来救你;就在刚刚,也是他打开了这里的结界放你出来。”
天禄松开手,不再掐着景永安的脖子,猩红的眼里现出一丝迷茫:“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傻的人?”
景永安抬了抬手,本想趁此机会,将手上的泥污抹上天禄的脸,但见着天禄骤然盯向他的手,连忙又将手放了下去,咧开嘴对天禄谄媚笑了笑,露出两排白亮的牙齿。
“他说你是我的主人,有什么凭据?”天禄忽然严厉地喝问。
“凭据?”这回换是景永安迷茫了。
同意让他成为主人,都是天禄自己决定的,要凭据的话,也该是天禄拿出才是,为何反过来要他拿凭据?
天禄眯了眯眼,踢了一脚旁边的泥块:“我的主人,是盖世英雄,就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用这种下三滥暗器的弱书生也配?”
那泥块被他高高踢出,砸在树干上,碎了一地。
“我数到三,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我就杀了你!”
景永安松了口气,好歹还有三声的思考时间,便听得天禄飞快道:“一二三!”
“等等!”景永安一个激灵,站起身来。
天禄毫不配合地挨近了他。
“我会剑法。”景永安认真道。
天禄讶然:“谁不会剑法?”
景永安略微有些羞涩:“我的剑法,是你教的。”
天禄扬了扬下巴。
景永安连忙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树枝,卫嘉石则绝望地掩住了眼睛。
景永安的剑招走得很慢,叫人看不出其间的生涩,反而会误以为他不过是为了叫天禄看清楚招式,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开招是一个斜刺,随着剑锋上挑,天禄眼里的戾气眨眼间消散,攥着拳头,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演示。
直到一套剑法走完,天禄都不发一言。
景永安怯懦道:“完了。”
再看天禄,仍然是愣愣的。
景永安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卫少侠,我尽力了……”
卫嘉石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捂着脸的手:“我知道,我知道。还好你破开了结界,否则师妹她……都找不到你我二人的尸首。”
就在此时,天禄忽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景永安和卫嘉石都呆呆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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