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客人不少，说话的声音都不小，但旁人也不会互相在意。
河风从前方吹过来的，有辣酱的味道混合着油脂，烧烤摊的青烟被吹向了一边，老板手中还拿着扇子不停的扇着炉火，远远的高楼露出一角来，夜幕则是漆黑一片，伟上看着窑子的身后，河面在远处汇聚成一点。
“诶，怎么说起了这件事？”窑子的嘴角一裂开。
老板也拿过来几串牛肉递给他们。
“你们两个先吃，我先招呼其他客人。”和这两个少爷，老板已经相当的熟悉了，知道他们两个每一次过来，都非得待到他收摊的时候。
“老板，这小店，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儿子还没有读完大学？”窑子问道。
“他大学倒是读完了。”
“之前不是说，他读完大学。你就不干了？”老板和他们两个熟悉，这里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也会陪着额伟上他们喝上两杯，自然也说了不少的事情。
“哎，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隔三差五就要找我要一次生活费。”
“都工作了？”
“是啊，就是赚不到什么钱。”老板的脸上露出难色，近些年，这个烧烤摊位也没有以前那样赚钱了，以前这里还有一个大学，里面的学生能够照顾他的生意，可现在那个大学已经搬走了，他这里也仅仅是几个老顾客偶尔过来。
“那也没办法，等再过两年，他的日子好过了，你也就能闲下来了。”
“闲下来不行，闲下来不行。”老板嘴里念叨着，回到了摊面前。
伟上没有参与他们两个的对话，这之间又喝了两口闷酒，窑子看见了，说道：“哥，你这就是看不起小弟了是吧。”
说着他也喝的玻璃杯见底，又伸手去拿啤酒，里面的冰块撞击的声音非常的清脆，正倒着，旁边一桌的人这个时候站起来，之前他们就打量了他两许久。
伟上的余光瞥见了他们，接着窑子也发现了，他还没有开口，那过来的几个人先开口了。
“这不是小少爷吗。”
窑子再打量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会这个人，像这样上来搭话的人一般就是看中了他老子的势力，过来百般套近乎，听着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今天能够在这里遇到小少爷，算我们的福气。”开口那个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在这附近肯定没有少做恶，当然被别人叫做小少爷的窑子，平时作恶也不少，但他多喜欢欺负那些地痞牛氓。
伟上就曾经问他，为什么老是要针对这些半大的“孩子”，虽然他们一次两次不会真真的报复窑子，但这样的次数多了，万一他们气不过闹个鱼死网破，到最后不是他自己吃亏吗。
窑子则满不在乎，他只说：“你看这些人平时凶神恶煞的，但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或者说他们的胆子只在对那些没有办法反抗他们的人那里放肆，到了面对比他们本身更加大的恶势力，比他们平时欺负的那些人还要老实一些，说白了，在混混的世界里，对于势力的认识影响着他们，比他们强大的势力当然能够随意碾压他们，他们也只会怪自己现在不够强而已。”
伟上当时听一个半懂，因为他接触这些人的机会不多，他的父亲是从商的，几乎不可能让他去接触那些地痞们，最让商人头疼的也是这些混混，窑子则是因为两家的父辈在年轻的时候，共同穿过一条裤子，才在一次团年的时候互相认识。
之后，伟上也才开始偶尔能遇到哪些他爸口中的地痞们，对他们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影响，因为他发现做地痞和经商有着可怕的相似之处，地痞的经济来源是压榨老实人，经商也是。
这个尖嘴的地痞见窑子的不想理他，准备识相点先坐回去，这刚刚转头，又看见跟来的其他人在对着他使眼色，他摇摇头不打算把这些事说出来，可那个和他对视的人几乎快要哭出来，似乎是想他再试一次。
地痞这才又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伟上，又继续说道，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小少爷，我这里有个稀奇玩意儿，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窑子一愣，他以为刚刚这个人已经走了，没想到现在又听到这一句话，当然这也被伟上听在耳朵里，他抬眼看了一眼这个人，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为什么这句话需要避开他？
“小少爷，这样的东西，你肯定没见过。”旁边另外一个人跟着附和到。
“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东西还要让我稀奇？”窑子好像也终于来了兴趣，不过他还是没有转头去看这些人只是在嘴上这样说。
“这，这东西我们也不好说，要自己去看看。”
伟上见这两个人的样子，本来想出言阻止窑子，他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窑子一口喝下刚刚倒满的一杯，说道：“老板，结账，我和兄弟去看看稀奇。”
听到小少爷的这一句话，地痞的脸色却露出颓色，说道：“少爷，我也不是想扫你的兴，但是这件事，还是你一个人跟我们去的好。”
窑子从口袋中掏出钱，递给老板，摆摆手表示不用找钱给他了，这边有和地痞们说：“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东西，还不能带上我兄弟？”
伟上依然坐着没动，等他们说完。
“啧，小少爷，相信我们一次，决定不会骗你。”
听着，窑子一笑，耸耸肩：“我哥不去，我也不去，你们要么别在这里打扰我们两，要么就别那么多废话，赶快带路。”
几个混混互相看了几眼，好像是拿不定注意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他们终于商讨完毕：“那这位小哥，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伟上站起来，他心里担心窑子自己一个人过去万一遇到什么异味，拿起脱下的外衣跟了上去。
窑子本来想要去骑车却听那几个人说，不远，用不着摩托车，听他们这样说窑子倒是大概知道他们都去的是什么地方了。
之后他和伟上跟在他们几个后面走了一段距离，周围越来越黑，他们几个人也朝着更加破败的老城区方向走去。
路上伟上的凑到窑子的耳边问道：“你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你觉得这些混混，能拿的出来什么？还不是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女人。”
伟上难以执行的看着他，好像这句话不应该从窑子的口中说出来。
“哥，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我还能是那种人不成，我只是看看他们这一手有多大胆子，抓了多少来。”
伟上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窑子距离这些勾当如此接近，或者说这些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那些女人是什么地方来的？”
“一般就是从附近的山村里骗出来的，她们以为是出来做正经生意。”
从这里到真真的老城区还是有一段距离，他们在一栋破旧的仓库停下来，沿着旁边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再保持他们现在的速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到那里。
卷帘的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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