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的望着红色铠甲消失的方向,感叹了一句“岳翎王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兵权,是民心。”
席越峰原本盯着茶盏出神,听到我说的话,猛地抬头看向我。剑眉微微蹙起,眸光霎时深邃无底,似有风云诡辩其间,亦或是猛虎困于其中,挣扎着,变换着。而我则是呆呆的看着远方发呆,没有注意到席越峰的神情变化。
“席兄,在下想去城外看看,在此告辞了。”我收回视线,徐徐起身向席越峰告辞。
席越峰也敛了眸光,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深潭,黝黑发亮。他抬起头,看着我,微微一笑,午日的艳阳披了他一身的金光,竟然让人不敢逼视。
“在下也有意出城看看,正好与穆兄同路。”席越峰也站起身,递给身旁的人一个眼色,那人便转身下楼结账去了。
“那好,我们一起吧!”虽然看出了席越峰的故意,但是我也只是想逛逛,有人作陪也许会多些乐趣,我微微颔首,淡笑道。
一行四人出了城门,沿着大路向城外的农田方向走去,没有目的的闲逛着。
抬头仰望苍穹,晴空万里,秋风拂过,似是带有魔法一般,将万物染上了点点金黄。放眼望去远处是无边的稻田,随着微风起起伏伏,犹如金色的海浪。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看着满目的秋色,我不禁低声说道。
“穆兄,好文采!”席越峰笑着赞叹道。
“席兄见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躲过他略带惊艳欣喜的目光,心里暗叹,这哪是我的文采啊。
“公子你看!”我正这儿,谴责自己的剽窃行为,秋儿用脆弱风铃的声音忽然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抬手指向不远的地方。
“怎么了?”我好奇的看了秋儿一眼,随即将视线顺着秋儿所指的方向看去。
远远的只看到,前方不远处聚集了很多的人,大部分是农民打扮。但是有几个人却格外的突出,因为他们穿的是刑部衙役的服装。
我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过去看看究竟,而他们三人也紧紧的跟了上来。待走到离他们50米左右的时候,我在那群人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几个衙役竟然是当初随我和段易抓捕采花贼的侍卫,其中还有那个侍卫统领--似乎叫齐凌。
我们四人缓缓走到他们面前,齐凌有人过来,不由抬头打量,看到我的瞬间先是一怔,随后大步向我走来,一揖身。
“九--九公子。”齐凌看了看我的装扮,把硬是把就要出口的的九小姐,变成了九公子。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齐凌的反映还挺快的,我点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而就在此时我觉得有两只探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侧头看向身边的席越峰,他正笑盈盈的看着我,目光如炬,那意味深长的笑让我隐隐觉得不安,转过头不敢再看他。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前方聚集的人群轻声问道。
“回九公子,有人在稻田里发现一具男尸,我们奉命前来调查。”齐凌沉声回答,眉头却不自主的紧紧皱在了一起,看他样子案子似乎不太好办。
“可有什么发现?”我一下来了兴致,心中有些雀跃,不过为了抱持形象还是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仵作刚刚检验完尸体,死者是被人砍伤,流血过多致死。”齐凌说着已经掌握的线索。
“带我去看看。”我举步向人群走去,齐凌马上命人群让出一条路。
人群中央处,一块白布罩着一具尸体,我缓缓走过去,轻轻揭开蒙着的白布。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有几处伤口,看伤口的位置,应该都不会致命,尸体放置的地方四周的土地都是深红的血迹。我微微点头,仵作说的没错这人的确是失血过多而死。再次检验尸体的伤口,几处伤口分布的很乱,而伤口都是从左斜向右划下,我又细细的查看了一下,然后将白布重新盖回到尸体上,缓缓站起。
将目光扫向围在身旁的群众,一一看过他们的脸,他们都是农民打扮,手上拿着镰刀,似是从田里直接过来的。
我最后将目光看向齐凌,他正用期盼的看着我,也许是采花大盗的案子,我高大的神探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吧。我不仅暗暗得意了一把,在心中对自己说今天就让你们对我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看着齐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示意他附耳过来,他立刻眼中放光,走向我。我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向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似是再说相信我没错的。
齐凌点了点头,转身招呼这身边的几个衙役,让群众一字排开站好,二十几个人站成很长的一排。那些农户虽然面带疑惑,但是畏惧官衙之人只好乖乖的任凭他们摆布。
“现在请大家将手中的镰刀放在各自面前的地上。”等待所有都站好后才缓声说道。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不解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们没听见啊!让你们把手中的镰刀放到各自身前的地上。”齐凌见他们没有动作都盯着我看,大声吼道。
不过齐凌的这一句话果然比我刚才的话有效果得多,大家齐齐的将镰刀放在了地上。我看着地上一把把,闪着寒光的镰刀,脸上的笑意渐深。
齐凌看了看我,眸中的不解、焦虑不容忽视,我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转身找了一块还算平坦的大石坐了下来,身边的席越峰虽然也很好奇,却也不问,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我,也在我的身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耐心也一点一点的消磨着,秋日午后的大太阳,本就让人燥热,而那些不明所以忐忑不安的农户,更是躁动难安了。
“穆兄,可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席越峰的额头上也隐隐觅得几滴晶莹的汗珠,看着镇定自若的我,轻声问道。
“马上就会知道了。”我微勾嘴角,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
我缓缓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闲庭信步的踱到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众人面前。从左到右,我依次走过每个人,看着他们身前的镰刀。
一遍之后,我重新走到一人的面前站定。笑着看向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皮肤黝黑,身体强壮,一看就是经常在田地间干活,因为阳光的暴晒他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我看着他,笑的很温柔,只见他的眼角微不可查的轻轻抽搐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却依然没有逃过我锐利的双眸。
“凶手就是你!”我带着笑意,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所有人皆是愣愣的看着我。
“凭什么说是我杀了他?”那人先是一抖,随即抬起头,茫然的看向我,阴恻恻的问道。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我心中一凛,不过转瞬有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淡笑。
“凭什么?你看看你的镰刀。”我轻轻一笑,伸手指向他面前的镰刀,眸光不禁深了几分。
那人面前的镰刀上此时爬满了苍蝇,他顺着我手指看向自己的镰刀,先是一愣,随即又看了看其他人的镰刀,一只苍蝇都没有,他回头重新看向我。
“很奇怪吧,为什么你的镰刀上会有那么多的苍蝇呢。”不可否认我现在笑的很欠揍。
“那是因为苍蝇对血液十分的敏感。”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只见那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心下更是肯定他就是凶手。
“那也不能说是我杀了他。”那人已经没有的刚才的平静,开口辩解道。
“你能把你的双手给我看看吗?”我不答反问。
那人手有抖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将双手伸了出来,摊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了看他的手,他左手手掌的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
“你是左撇子,然而杀人凶手也是个左撇子。”我断然的说,那人慌忙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我没有杀人。”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
我微微攥拳,虽然知道这人就是凶手,可是我却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让别人相信我说的话。脑子不停的飞转,渐渐有了注意。
“好,我拼了。”我在心里说。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我轻笑着看他,他见我笑的更深了,身体一震。
“不同的东西造成的伤口是不一样,而你们的镰刀也是不同的,在常年的使用中,一定会或多或少的有些磨损,只要将你的镰刀和伤口比对一下,真相自然大白。”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看向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齐凌。
当我专注的看向齐凌时,只觉得背后被一双充满凌厉的狠狠的盯着,森寒之气骤然席卷而来。
身后之人突然捡起身前的镰刀,疾步冲到了我的面前,左手一挥,我已被他制在身前,一把镰刀赫然横在了我的眼前。脖颈处的寒凉透过肌肤传遍四肢百骸,而我的心中却只有胜利的微笑。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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