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裳站在漓河岸旁的一个较高的小山丘上,浓重的雾气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虽然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可是芸裳却仍是遥遥的眺望着对岸,似是可以穿透一切看清一切。
“将军!”芸裳正看的出神。身后一个士兵跑上了山丘。
“齐将军让我来转告将军,各营士兵皆被安排在各处,以防敌军偷渡,实在派不出多余的士兵供将军调遣。”来禀报的士兵张战兢兢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偷瞟着芸裳,可是此时的雾实在是太大,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是怎样也看不清芸裳的神色。
“真的一个多余的士兵也没有吗?”芸裳的声音没有一丝愠色,但是却凛冽似寒冬的风,吹的立在一旁的士兵狠狠的抖了抖。
“齐将军说,只有伙房的士兵闲着呢。”士兵只觉得周身寒风阵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硬着头皮答道。他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这样就不用在两个将军之间受这种夹板气了。那齐将军也是,自己跟这位林将军怄气,却苦了他这个传话的小兵。
士兵见芸裳迟迟没有说话,心中更是没有底,在他的认知里,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自己这次恐怕是注定要当那被殃及的池鱼了。
“呵呵!”芸裳忽然一声冷笑,让本就冷寂的黑夜更加的寒意森森。
“好,那你就去齐将军那里,将所有的火头兵都给我集合起来。”芸裳沉声说道。
传信的士兵闻言两只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他是真的很想看看这将军究竟是不是傻了,刚刚还说今晚岳王军要过河,让齐将军派他几营兵士。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将军怕是脑袋不好,这么大的雾,岳翎王怎么会选在这么个破天气过河啊。再说了就算是岳翎王真的脑子进水今天过河,可是他只要几营兵士去抵挡人家的二十万大军,这是不是也太自不量力了。
“还不快去!”芸裳见那士兵依旧站在原地,厉声喝道。
“是!”士兵被芸裳的喝声唤回了神思,匆匆的领命退下了。
此时大军主帐,齐天和莫非正端坐在大帐中。
“将军!”帐外传来一声高呼。
“进来!”
齐天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去而复返的士兵。
“又有什么事?”齐天不耐烦的问道。
“将军,林将军让您将火头兵集合起来。”士兵依旧是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却还是照实说道。
齐天闻言一惊,随即放生大笑。
“好,好,你去传我命令所有火头兵迅速集合。”终于敛了笑声,齐天吩咐道。
士兵如蒙大赦般的退出了营帐,不由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哀叹,这年头当兵也不容易啊,不仅要刀里来剑里去,还要时不时的受到这种精神折磨。
子时三刻,漓河面上的雾已经浓的伸手不见五指,寂静的深夜,只余河水东去的声音。
忽然,原本寂静的漓河南岸,传来细小的破水声,随即便是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声音及轻,若不仔细辨别,便会被这隆隆水声中掩去。
如果此时没有大雾,那么很多人都会清楚的看见,一排腰缠粗粗麻绳的灰衣人,从平静的水面小心的凫水而出,此时正站在岸边用力的扯着腰间的麻绳。
而突变就在这一刻发生,迷蒙的白雾间,忽然闪出很多人影,身形如鬼魅般的出现在那些灰衣人的身后。银亮的刀锋在空中闪过一道冷白的寒芒,随即艳红的血色似是暮春的红樱零落一地。
隐没在白雾间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他们有着统一的着装,腰间也统一的系着白色的布巾,如果你走进了就会发现,这些人手中那顷刻间就取了那些灰衣人性命的寒芒竟然是一把把闪亮的菜刀。
没错这就是芸裳向齐天调来的,火头军。
将已经死透的灰衣人放在一旁,火头军们,放下手中的菜刀,用力的拽着那粗粗的麻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宁静的夜色已被血色侵染,而更大的一场血色盛宴正准备就绪,恭候着即将到来的岳翎王大军。
子时即将过去,火头军手中的麻绳已经导出了一地,朦胧的雾色中一排黑色的阴影渐渐想着漓河南岸靠近。
在终于看到那朦胧的影子后,火头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一直在旁边指挥这些火头军的侍卫,转身消失在这茫茫雾色中。
土丘之上,芸裳依旧迎风而立,左侧站着长身玉立的蓝御风,右边是羽扇轻摇的秋洛。三人面朝漓河,望着隐于雾色中的湍急河水,面色淡然。
听到侍卫的脚步声,芸裳一直紧抿的唇,微微勾起,望着河面的双眸瞬时深邃无底。
挥了挥手,那侍卫便了然的退下,向着河流的上游方向走去。
“天要亮了!”芸裳清泠的声音在空中悠悠回荡。
秋洛微微淡笑,手中的羽扇摇的更加的惬意洒脱。而一旁的蓝御风则是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复又看了看这两个一脸深意的人。剑眉轻挑,随后也是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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