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鸿志看着兰承安,只是微笑,并不接话。
渐渐地,兰承安的情绪稳定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兰承安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我再信你们一次。如果最后我发现,你们是另有图谋的话,我绝不会善罢干休!”
“先生。”小侍寒清走进客房,正低头看书的伍岁晏已经抬头向门口看去。
“翁盟主与司马盟主来了。”寒清的话音刚落,门外已经响起翁正祥的声音,“翁某多有搅扰,还请伍先生见谅。”
“两位贵客请进。”伍岁晏放下书卷,起身与进屋的两人行礼,翁正祥介绍过司马秋彤,三人分别落座。
对于司马秋彤的打量,伍岁晏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向翁正祥道:“看来翁盟主又要白走一趟了。万六爷还未抵达芙城,而萧孟爷也因为生意上的事,去了别处,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司马秋彤淡淡一笑,“其实,我们也是担心万六爷的安危。芙城之前便有些不太平,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雨肖盟难脱罪责。眼下要说谁最不希望万六爷出事,自然便是雨肖盟了。”
之前,雨肖盟几人都以为万若尘会第一时间赶到芙城,向岳正青兴师问罪。然而,等翁正祥都处理完了榆和城的事来到芙城,万若尘却还没有到。
没过多久,伍岁晏和萧越心也抵达了芙城,却还是不见万若尘的踪迹。这又是多少天过去了,眼看雨肖盟英才会在即,万若尘却没有半点消息透进芙城。
要知道,芙城许多新聚的江湖客,还有慕名而来的门派,捧的并不是雨肖盟英才会的场,而是想接近万若尘而已。甚至有些人,已经公开表明想要加入惊寒庄。
本来,万若尘在榆和城受袭之事,只有少数人知晓。可最近,已经隐隐有些风声在芙城散开。如果万若尘不能在英才会上出现的话,雨肖盟只怕会受到其他门派的问罪与报复。
再有,司马秋彤与岳正青都认为,万若尘此举,只怕就是要让雨肖盟尝点苦头。他们更担心,万若尘会在英才会上做什么手脚。
到时,雨肖盟会遭受怎样的打击,实在难以想象。而兰承安那边,也是消息全无。岳正青已经焦头烂额,门下弟子更是成批成批地散出去,打听两方下落。
至于英才会的安排,已经多有疏忽,但眼下,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雨肖盟的心意与担忧,我代万六爷谢过,也深表理解。”伍岁晏道:“只可惜,当日榆和城之事过后,我便再没见过万六爷。同样的,我也甚是担心。不过想来以万六爷的本事,应当无碍。或许,只是在途中有所耽搁。两位盟主不妨再等等,指不定很快便会有消息。”
“难道……”司马秋彤道:“万六爷那边真的一点消息也未曾传回?”
伍岁晏笑了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司马盟主若是不信在下的话,我也多说无益。”
“伍先生不要介意。”翁正祥道:“司马盟主也是心急。”
“我可以理解。”伍岁晏道:“但还是那句话,万六爷如今的情况,我一无所知,也更不知道他在何处。”
说完,伍岁晏端起茶盏抿起茶来。
见状,翁正祥一叹,向司马秋彤使了个眼色。
司马秋彤只得同翁正祥站起身,向伍岁晏告辞。
“司马师侄刚才太过冲动了些。”出了客店,翁正祥看向司马秋彤,“那伍岁晏虽然不是惊寒庄上极重要之人,但之前与他们一路,我看地出来,万若尘待他很是不一般。”
“我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司马秋彤面色苦闷,“万若尘如果肯当面问罪,我相信师兄哪怕折些面子也情愿。可万若尘偏偏如此行事,分明是想将雨肖盟往死里逼啊。”
“你也不必太过丧气。”翁正祥劝慰,“如果万若尘真想将事情做绝,根本无需如此。他只需要留在榆和城,以受害人的身份施压官府,雨肖盟便够呛。可榆和城之事,他并未选择公开,便是还为雨肖盟留了一线的意思。如果换作是你,被人如此三番五次地算计,相信你也不会善罢干休。虽然我还不敢肯定万若尘到底会做到哪一步,但目前看来,他应该也只是想给雨肖盟一个警告罢了。”
“但愿如此吧。”司马秋彤一叹,“翁师叔近来也着实辛苦了。”
翁正祥淡笑,“雨肖盟能撑到今天,实在不容易。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面前垮下?”
司马秋彤看翁正祥一眼,“师叔当年得蒙吕盟主恩恤,至今不忘旧恩,实属难得。”
笑了笑,翁正祥道:“先回雨肖盟,岳师侄怕是等地心急。”
芙城外一座峻山小道上,一行人正悠哉游哉地登山赏景,好不惬意。为首两人,不是万若尘与枕歌,又是谁?
“这英才会可没几天就要举行了。”枕歌打量着路边的野花野草,“六爷这是打算唱什么大戏?”
万若尘含笑,“我能唱什么大戏?我这不是等着看戏吗?”
枕歌撇嘴,只怕如今,雨肖盟的人都该急疯了。
万若尘整蛊起人来,还真是够手段。
所谓杀人不见血,大概说的就是万若尘这种人了。
但愿,自己永远不会与他为敌。
见枕歌皱眉,万若尘道:“放心吧,你说的那地方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那处到底是什么地方,对方又是个什么来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情况合适,在英才会之前救出你口中的怪老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谢谢。”枕歌看向万若尘,认真地道。
万若尘挑眉,“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光是口头一句,我可不满意。”
“……”
枕歌翻了个白眼,最近万若尘越发油嘴滑舌,她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地好。
“我愿意为六爷效劳,除了为奴为婢。”枕歌甩出这一句,便转开了目光。
万若尘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别反悔就是了……”
“什么人!”
前方岔路口突然蹿出两个壮汉,两人神情冷冽,手握刀柄,目光狠狠地盯着万若尘一行人。
身后飞濛等人也散出了杀气,并不示弱。
万若尘打量眼前两人,眼中有几分意外,随后便轻笑起来,“在下律城惊寒庄万若尘,实在不知贵主在此,多有打扰了。”
原本还绷着脸的两个壮汉,听闻万若尘三个字,立即变了脸色。但两人都还是谨慎,其中一人向万若尘一揖礼,“这位爷果真是惊寒庄的万六爷?”
万若尘抬起腰间玉佩,“惊尘令在此,两位需要检验一下真假吗?”
“小的不敢!”那人赶紧躬下身子,“万六爷稍待,小的立即通禀家主。”
说完,那人便匆匆闪身进了旁边的岔道。而另一人,态度也大为改变,躬身垂首,无比恭敬。
枕歌看向万若尘,这人在外头,还是挺会摆威风的。也不知,这两个壮汉背后的主人是谁,看作派,倒不像是一般的贵人。
正想着,枕歌听到一道爽朗的笑声骤然响起,不由看向了由岔道远远行来的一行人。
待走近些,枕歌才看清为首一人束发戴冠,锦衣绣袍,腰间佩饰颇为华贵。粗略一瞥,便知此人绝非普通富户。
万若尘迎了上去,枕歌见状,不敢再打量,垂首紧紧跟在万若尘身后。
“小人万若尘,拜见景王,殿下万安。”万若尘正要跪下,季昆杰已经一把扶住,“万庄主不必多礼。”
枕歌心头一震,景王!
不容多想,她与身后众人已经跪了下去,恭敬向季昆杰行礼。
“都起来吧。”季昆杰声音温和,眼光扫过众人的时候,不由地在枕歌面上多停留了两秒,但很快便转开。
万若尘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很快垂下眼皮。
“真真想不到。”季昆杰拉着万若尘的手,十分亲热,“雨肖盟的英才会还当真请来了万庄主这位贵客。”
“殿下言重,直呼小人贱名即可。”万若尘语气谦卑。
“好好好,我也不跟你见外,称你若尘便是。”两人并肩向之前的岔路走去,“眼看入秋,山景极好,我闲来无事,便在此处赏景饮酒。今日得遇若尘真是美事一桩,不妨陪我浅酌几杯?”
“恭敬不如从命。”万若尘应声。
来到一处开阔地,只见围屏、桌椅、甚至卧榻等一应器具皆全。侍婢扶扇,香风扑鼻,炉烟袅袅。
再看那桌上的美酒佳肴,枕歌不由在心内感叹,这位芙城藩王就是不一样,样样精致,奢侈已极。
“早闻万庄主之名,可惜一直无缘亲近。”季昆杰微微含笑,“今日得见,觉得甚是亲切。若有机会,万庄主还当多来芙城走动,以解本殿忧闷之苦才是。”
笑面虎吗?静静立在一边的枕歌暗想。这位景王给人的感觉乍一看像是十分温和近人,但枕歌总觉得那笑容背后,隐藏的东西太多。
“近日小人偶然获得了一本诗册。”万若尘道:“多为先贤著诗,小人很是喜欢。闲来无事,便翻读一二。只不过,小人似乎发现这些诗词的排列,颇有些趣味。”
季昆杰静静地看着万若尘,听闻最后一句话,眉头不由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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