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若尘紧紧地拥着枕歌,“别再说这样的气话,我早说过,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枕歌冷哼一声。
万若尘无奈一笑,“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解释清楚,嗯?不过刚才那种情况,我也是没办法,我也怕有个万一,你我真的只能黄泉相会了。”
枕歌这才开口,“没事了?”
“没事了。”万若尘回答,“回湖堂的人已经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枕歌有些难以置信,“看他们准备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会突然说放弃就放弃?”
万若尘沉吟,“之前,你中了毒,是余蓉给你解的。她当时,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安排两个人进来。我们之前所说的话,应该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枕歌心中一惊,“飞濛和徐东……”
“嗯。”万若尘道:“必有一人。说实话,我也觉得很意外。我刚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抱着试探的想法,没想到,回湖堂的人真的会离开。”
枕歌摇头,“可我还是不明白,回湖堂的人是跟朝廷有怨,怎么会轻易说走就走?”
万若尘一叹,“枕歌,我现在也有些害怕,那些人肯离开,多半是与你有关。”
“我……”枕歌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然相信你。”万若尘道:“你如果知道,或者我已经死于美人怀了。”
“……”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两人缓步朝回走去,“我们是不是要尽快离开?”
“不急,回湖堂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也不赶在这一时。一晚上没睡,走,我们先回去补觉。”
“……”
万若尘说补觉,还当真补觉,一觉睡到过午,直到伍岁晏来催促,万若尘才起身。
大家还在回湖堂找了顿吃的,枕歌莫名觉得这感觉好诡异。
鉴于水路被人堵,实在不是件高兴的事情,一行人又改回陆路。
等马车安排过来,天色都快黑了,但再在回湖堂呆下去,也感觉怪异。
况且,附近村民已经有些好奇的人过来问,怎么平常去他们家帮忙担柴挑水的小哥今天不去了?帮他们做这样做那样的大老爷又去哪里了?
一行人趁着附近的村民还没有集体觉醒前,赶紧逃上了马车,匆匆而去。
接下来的一路,也稍遇风波,但都没有之前这么惊险。
等几人到达目的地皇都,天空正飘着大雪。
他们好在赶巧进了皇都,否则,再晚几天,就该陷在路上了。
万若尘在皇都有自己的宅子,是当年太祖爷亲赐的。伍岁晏没有回伍家的打算,便和萧越心一齐住进万若尘的宅子。
萧越心在皇都自然也有产业,但要她带着伍岁晏一起去住,就太显眼了,所以,只能以万若尘的宅子为掩护。
万若尘写了请见的折子,让人送进宫去。
现在也没弄清皇上的意思,到底是让他们四个一起去面圣,还是分开去面圣,这面圣的时间也得看皇上的意思。
枕歌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萧越心,“怎么?按说你应该见过皇上才对,还胆怯不成?”
萧越心淡笑,“不是胆怯,是害怕极了。害怕,圣上突然一个兴起,给我赐婚什么的,那我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还没说出口的是,万一,皇上也给伍岁晏赐婚,那又该怎么办?
伍岁晏与她不同,她是孤家寡人,而伍岁晏,还有一家老小。
枕歌默了默,“应该不至于,或许就像若尘说的,因为我们四个在芙城,对检举景王谋逆之事起了些作用,加上怀霄公主大婚,所以让我们四个一起进皇都热闹一番而已。”
“但愿如此。”萧越心道:“有些事,担心也担心不来的。反正,我还是不太喜欢这冷冰冰的皇都。”
“真不要回家一趟?”万若尘与伍岁晏在屋里对坐饮酒,一边等圣上的旨意。
伍岁晏摇头,“让我回皇都的是圣上,可与烈侯府没有关系。”
万若尘轻笑,“你莫不是怕烈侯或是烈侯夫人为你作主婚事?”
“不可能。”伍岁晏道:“我与雪岫的事情闹地那么大,他们还能替我主什么婚事?我若娶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们才会高兴。”
“若是……”万若尘看向伍岁晏,“圣上做主呢?”
伍岁晏抬眸看了万若尘一眼,然后抿了口酒水,“生离死别的滋味我已经体会过一次了。或生或死,绝不分离。”
万若尘道:“放心,我会尽量在圣上面前,为你与越心周全。”
“多谢。”
“不必。”
“爷。”飞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却是有几分急切。
“宫里来旨意了?”万若尘问。
“圣上的旨意没来,但的确传了消息出来。”飞濛在外头回答,“圣上,龙体欠安,宫中御医正在急诊。”
闻言,万若尘与伍岁晏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闪过讶异。
怎么会是这么个情况?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圣上到底如何了?”皇后苏灵秀看向跪在面前的几名御医,“圣上一向龙体安康,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发了急症?”
“臣等惶恐。”一名御医伏首道:“臣等反复替圣上诊断,却……无从查清病因。”
“什么?”苏灵秀一拍案几,“你们都是废物吗?连圣上是何病因,都诊断不出来?朝廷养你们何用!”
“殿下息怒。”殿门外一群宫婢簇拥着一个华贵丽人缓步入殿。
丽人近前向苏灵秀一礼,“嫔妾拜见皇后,殿下千岁。”
“免礼。”苏灵秀反感地看了丽人一眼,“说起来,近段时间,圣上常在丽妃的玉明宫逗留。不知,丽妃宫中,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惹地圣上犯了急症?”
丽妃喻非水轻笑,“嫔妾实在冤枉,圣上最近的确常来玉明宫,但昨晚却是在其他妃嫔处过夜,今早才犯的急症。殿下说这话,嫔妾惶恐地很。眼下之际,当以圣上的病情为要。怀霄公主大婚在即,若然圣上仍然没有起色,只怕于国不安呐。”
还用你说?皇后苏灵秀气恼地转开目光。
从前这喻非水不过就是宫中一普通女官,看上去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亏自己还想过,要提她到身边来做凤仪女官,给她风光。
却原来,闷不声地就勾引了圣上,自己一跃到了妃位,还真是一鸣惊人。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圣上向来对女色十分克制,却偏偏对她宠爱有加。
“你们既然看不了,就叫能看地进宫。”苏灵秀朝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喝道:“若然再无起色,莫怪本殿按律论处!”
“诶。”喻非水道:“方才,嫔妾也听了诸位御医的话,如今是尚未诊断出圣上的病因,这若传了出去,怕不是什么好事。”
苏灵秀淡淡瞥喻非水一眼,“依你之意,当如何?”
“诸位御医,自然是医术高明。但总有些世间奇症,非奇人不能医治。”喻非水轻叹,“依嫔妾之言,当召奇人进宫,为圣上诊治,再辅以诸位御医的医术,方是上策。”
“奇人?”苏灵秀冷笑,“你怎知圣上是何病因?再说,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什么奇人?便是找到了,又能否信得过?”
“嫔妾看,也是圣上之幸。前不久,圣上才召了万庄主进皇都,如今,万庄主已然抵达皇都。”喻非水回答。
“万若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苏灵秀面上露出无语的表情,“万若尘会武我倒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医治奇症了?”
“殿下好歹听嫔妾将话说完啊。”喻非水不紧不慢地道:“万若尘当然不会医术,可他身边的吕大小姐,却是医治奇症的高手。不久之前,芙城雨肖盟盟主岳正青便身患奇症,都已是濒死之象,却让这位吕大小姐给医活了。如此奇女,如何不让她一试?”
“吕大小姐?”苏灵秀沉吟,“你如何对宫外之事如此了解?需知,宫有宫规,你若是与宫外有所联系,本殿可不会轻饶。”
喻非水向苏灵秀一礼,“殿下误会了。前段时间,景王谋逆,圣上有所伤怀,便同嫔妾提及芙城之事。嫔妾,也是无意之中,才听到这一段。殿下若是不信,待圣上醒来,亲自向他证实便是。眼下,当以圣上的病情为重。宫中本来规矩甚多,嫔妾担心若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加重了圣上的病情啊。”
苏灵秀盯了喻非水一阵,开口道:“你说的意思,本殿都已经明白。此事,本殿还需再想想,你们都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嫔妾告退。”
殿内安静下来,女官上前劝道:“殿下,丽妃所言不无道理,不如,便让那吕氏进宫一试?”
苏灵秀道:“这话,若是换作其他人,我自然觉得无碍。可偏偏是她喻非水,我总觉得,圣上这场病,来地太过蹊跷。”
那女官道:“吕氏元容的声名,奴婢也听过一二。据说是雨肖盟前盟主吕垂华之女,与那怀霄公主还有两分亲缘关系。”
“哦?”苏灵秀道:“还有这样的事?”
“正是。”女官接着道:“不过奴婢以为,即便是让那吕氏进宫,身边有众御医与奴才看着,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不成?又是与万庄主有所关联,想来,圣上待万庄主不薄,万庄主也不至于与一个来历不明,身有不妥的女子在一起。”
苏灵秀一叹,“罢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着人传令,宣那吕氏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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