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萧越心却突然脚步一转,欲往其他方向而去。
引路的侍从连忙阻止,“郡主,王爷的命令是让您回居院休息。”
萧越心冷笑,“怎么,我不过想四处转转,你有意见?你既称我一声郡主,想来也当我是半个主子。你确定,要拦着我?”
那侍从咬了咬唇,还是坚定地道:“请郡主回居院。”
萧越心点点头,然后让开一边,伍岁晏上前便给了那侍从一击,将他给敲晕了过去。
身后跟着几个奴才见状,惊呼出声,萧越心看过去,喝道:“住嘴!”
见萧越心神色清冷,几个奴才赶紧捂住了嘴。
“走吧。”伍岁晏拉着萧越心离开。
那几个奴才眼看着萧越心和伍岁晏越走越远,一时有些懵,不敢跟上去,随即几人转身,去找王府侍卫。
宗胥在院里踱来踱去,他午间便听说崇王已经进宫了。可等了这么久,萧越心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他有些担心,又有些紧张。
就算出了崇王府,也不代表能离开皇都,就算一切顺利,他又是否能安然到达边境?但现在多想也无益,眼下只希望萧越心能快点出现。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之音,宗胥停住脚步,朝院门方向看去。心里紧张地仿佛拧成了一团,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呼吸也有些不平。
呯地一声,院门被踢开,萧越心和伍岁晏走了进来。
宗胥松了一口气,“你们总算来了。”
“废话不多说,赶紧跟我们走。”萧越心朝宗胥一招手,宗胥赶紧朝门口走去。
几人出了院门,就见几队卫兵涌了过来,宗胥不由一惊。
但很快,又有十几个人赶了过来,迎住那些卫兵的攻势。伍岁晏与萧越心则带着宗胥,朝王府侧门奔去。
一路上,不断有王府兵卫出现,又不断有另外的人冒出来,助几人逃脱。伍岁晏手中的长剑也不断挥舞,时而斩杀几个靠近的。
眼见着侧门近在眼前,涌过来的兵卫却越来越多,而门外也能看到不少兵卫。
三人与掩护他们的人渐渐被围拢成了一个小圈,伍岁晏也是战地气喘吁吁,萧越心和宗胥的神情都还算淡定。
不过宗胥觉得,他们可能逃不出去了。
萧越心和伍岁晏相互看了一眼,萧越心点点头。伍岁晏左手握了握,然后猛地拉住宗胥朝外疯狂冲去,而其他人也全力襄助伍岁晏,萧越心则是留在了原地。
萧越心看着已经冲到门边的伍岁晏,神情很平静。
十数人将萧越心围了起来,有人朝萧越心一礼道:“郡主请回。”
萧越心眨了眨眼睛,直到看见伍岁晏等人冲出了门外,才转过身,正想往回走,忽听身后传来阵阵闷哼声。
“这么快就放弃了?”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萧越心转身看去,“我还以为,有人食言了。”
玉胡儿一侧脸,“你的情郎还在外头等着呢。”
因为玉胡儿的人的加入,原本对伍岁晏等人不利的局势立即扭转。当然,他们也只是暂时占了上风,如果王府其他兵卫再度合围过来的话,他们未必有机会顺利逃开。
将侧门内外的人劈砍地差不多,一行人上了车马匆匆朝着皇城外的方向奔去。
但眼下皇宫内外都已经一片混乱,皇城有些地方还不知情,但有些地方已经戒严,甚至产生了混斗。
所以,当一行人的车马驶出没多久,便被一队军卫给拦住了,“何人?下车检查!”
坐在马车内的伍岁晏、萧越心、宗胥以及玉胡儿相互看了看。
玉胡儿给予众人一个安慰的眼神,“我来。”
说着,玉胡儿钻出马车,上前朝那军卫一礼道:“回这位军爷的话,我们只是普通的乐户,如今要赶着去东城李大人家一趟,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那军卫却不给面子,只是冷冷地道:“皇城已经戒严,若要出城,必须全部下车检查。”
玉胡儿一笑,“是,军爷是公事公办,奴家也可以理解。”
说着,玉胡儿转身走回马车旁,手中却暗暗做了一个手势,马车后边的人见状,正准备亮出武器硬拼,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车内可是六爷的朋友?”
闻言,玉胡儿转身看去,只见远处又走近一行人,而刚才与她说话的军卫朝着那行人当中为首的一人行礼,“统领。”
那人一点头,朝玉胡儿打量过来。但说话的,却是他身边的年轻男子。
车内萧越心和伍岁晏闻声,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直到打开车门向外看去,才见到了说话之人。
“容三爷?”萧越心有些诧异地看着容运凯。
伍岁晏有些戒备起来。
容运凯上前,却被玉胡儿拦住,“这位爷,有话直说就好。”
容运凯点点头,“不知六爷现在何处?”
萧越心回答,“他与枕歌已在宫中。”
容运凯点头,然后道:“你们不必紧张,齐统领与我父亲兄长皆有交情,你们要出城的话,他可以着人护送。你们也不必对我有疑虑,我是来还债的。”
萧越心与伍岁晏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下车。
朝容运凯一拜,萧越心道:“车内之人,关系到西边战事,还请容三爷务必保他尽快安然到达西境。”
容运凯点头,然后转身走回齐统领的身边,与他密语起来。
玉胡儿看向萧越心和伍岁晏,“你们不一起离开?”
萧越心摇头,“没亲眼看到枕歌和万若尘无事,我们也无法安心。本来,我与岁晏也只打算送宗胥到城外。玉胡儿,合棱国之事就交给你了。”
玉胡儿默了默,“好吧。你们多保重。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
萧越心道:“是赔罪。”
玉胡儿无奈撇嘴,“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很快,齐统领安排了两队人护送着马车与众人离开。
容运凯、萧越心与伍岁晏三人目送着一行人越走越远。
“宫中已经乱了。”容运凯道。
萧越心点头,“我们知道。”
容运凯看向两人,“你们两人可以先去皇城外躲一躲,待事情大定,再过来不迟。”
萧越心和伍岁晏相互看了一眼,伍岁晏道:“带我们一块进去。”
天阳宫外的厮杀声渐渐小了下去,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起来。
季浦和看向季元恺,“看在我们叔侄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自己写下让位诏书的好,这样,对你自己,对淮国也都有好处。”
季元恺咬牙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季浦和一哼,“只是如此的话,只怕就有不少无辜的人要为此陪葬了。”
说着,季浦和的目光盯向了季元恺身边的喻非水,“圣上最宠爱的便是喻丽妃,不知让她死在你面前,那感觉如何?”
“你敢!”季元恺红了双目,一手紧紧地抓向喻非水的手。
枕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些感叹。如果一会儿,季元恺知道喻非水的真实面目,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崇王爷好大的口气。”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季浦和皱眉朝外看去,只见身着齐整礼服的皇后苏灵秀,自殿外悠然而入。
枕歌看过去,听说苏灵秀自他们离开皇都后便一直被关着。此刻看去,她除了脸颊有些清瘦之外,似乎一切都与之前见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
季元恺盯着苏灵秀,“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灵秀并不作答,上前朝季元恺一礼,“妾身拜见皇上。”
说完,苏灵秀也不待季元恺出声,径自在万若尘和枕歌旁边的座位坐下,还朝万若尘和枕歌一笑,“六爷,枕歌,咱们又见面了。”
“朕问你为何会在这里!”季元恺的声音有些发冷,“难不成,苏家也参与了这些事情?”
“苏家有没有参与,妾身一直被禁在玉壶宫中,又怎么会知道呢?”苏灵秀看向季元恺,“不过圣上放心便,妾身今天只是过来做看客的。即不会可怜谁,也不会偏帮谁。”
说着,苏灵秀的目光扫了喻非水一眼,然后看向季浦和,“崇王想要做什么,请继续。”
季浦和看了看苏灵秀,又看了看喻非水,然后笑了起来,“有些意思。当年的文僖皇后也是渐失圣心,与宠妃争斗不休。如今到了侄儿这里,也是如此。”
说着,季浦和冷冷嘲讽,“可惜啊,侄儿再是风流,至今,也无一个子嗣傍身,真是可怜,可叹。”
季元恺松开喻非水的手,腾地站起了身,“你说够了没有!今日我已败于你手,但不是你手法多高明,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罢了!要杀便杀,不必再行羞辱之事!”
季浦和摇头,“看来,侄儿是要执迷不悟了。那别怪叔父心狠,江山易主,人间常事耳。来人,替本殿送圣上一程。”
季浦和音落,殿外却没有响动,季浦和微微皱眉。
“扑哧!”正饮着酒的苏灵秀却突然轻笑出声。
季浦和眯眼看向苏灵秀,“是你?”
苏灵秀对上季浦和的目光,“你倒是比圣上聪明多了。不过,此事却不关我的事。”
说着,苏灵秀转头看向了喻非水,“之前我还对丽妃的能力有所怀疑。今日亲眼所见,才总算相信了。”
闻言,季浦和的目光看向喻非水。
而季元恺,却是有些迟疑,不愿立即看向喻非水。他的脑中突然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复杂的怀绪顿时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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