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燃顿了顿,接着狞笑道:"家兄是甘愿死于陈虎锤下的,否则即便金鹤失了一只"火眼",但他的百炼钢啄自有劈开铁锤之力,岂会怕一个空门大开的陈虎?但是,秦某人该恨陈虎吗?他虽杀家兄,却也是顾念义气舍命救我啊!"说到这里,秦燃不禁仰天大笑,"嘎嘎嘎......更可笑的是--老子面对家兄的肉泥尸身,却痛快地大笑大骂起来,当晚还请陈虎喝了一场酒,来谢他救命之恩!嘎嘎嘎......大伙儿说说,好笑不好笑呢?"
诸人面面相觑,尽皆惨然。花师傅长叹一声,劝道:"唉,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鹰老弟看开些吧......"
秦燃狞笑道:"这废话说得倒也不错!嘎嘎,秦某人若不看开,岂能忍到今日?"
花师傅没理他话里的反讥之意,只是喃喃道:"唉!老肥怎早没想到--三十年多前江湖上方崭露头角的"凌云三侠"突然又在漠北凭空消失,传说已远走西域避仇,没想到竟都成了我盟中的八怪之一啊......不错,不错!他的"火眼钢啄"你的"铁翅神爪"......是了......鹤、鹰还有宝庆之父金鸡!唉,老肥早该想到了啊......"
秦燃叹了一声,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谢肥老哥美名为"凌云三侠",实是"凌云三邪"罢了!"说罢转眼盯着宝庆,眼中露出柔和的光,叹道:"大侄子,你父是我嫡亲姑表兄弟,今虽早亡,幸好存有你这么一个英雄豪迈的儿子,很好!唉,可叹家兄死后,我这当叔的却不知我那嫡亲的侄女现今怎样了......"
宝庆此刻浑没有方才的仇恨之意,反倒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嘴里"嗬嗬"有声,身子艰难地探了探,似在向秦燃行礼问安。
花师傅接口笑道:"鹰老弟不必挂牵,你侄女此刻正在盟中担当重任,待你回盟,老肥自会请她来拜见你这位嫡亲的叔叔!"
秦燃双目黯然,叹道:"谢肥老哥,只怕她恨我杀乃父,再不愿认我......"随即摇头,嘎嘎怪笑道:"罢了,我接着说--好在咱们有一个英明无比的老东主,他不仅没因此疑我,反派千机侯亲自涉险露面安抚秦某人,并指定了新的接信人,嘿嘿......是谁么,这个请恕秦某人不便奉告!总之,秦某人心中这才消得块垒,继续干了下去!另外,也正因我跟陈虎杀了家兄,立了大功,太子霹雳便更加信任......唉,不再烦叙。但说句心里话,秦某人如今得完使命,家兄秦炘实应居首功啊!"
花师傅连连点头,肃然起敬道:"不错!令兄确是个忠厚长者,难得之人啊!花老肥于他交情也自不浅......唉!若非令兄为盟殁身,花老肥又缘何能成这八怪之首呢?......令兄于我天仇盟,真可谓忠昭日月,义贯千秋啊!"
秦燃叹了一声,抱拳道:"谢肥老哥为家兄加誉!"随即凛然道:"现在大伙听明白了吧?秦某人再不入流,也不会考虑这借大伙之手杀人灭口,来掩自己心中这平生最大之耻,也是最大之痛!再者,秦某人杀家兄之事,在那沉鱼岛崖洞之中,这位假小王爷和小师太当时都曾亲耳听闻--难道秦某人连他俩也要杀之灭口不成?嘿嘿,更何况老东主和侯爷皆早已全然明晰?"
道静念了句佛,叹道:"不错,小尼是曾听说,也不信施主会下此毒手......唉,施主已遭遇过"这平生最大之痛",但愿能将心比心,饶别人一命才是......阿弥陀佛!"
秦燃充耳不闻,只是狞笑阵阵,眼中杀机却愈来愈浓。
花师傅凝思片刻,缓缓道:"花老肥已完全相信鹰老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那么......方才老弟所言的内忧外患,夜长梦多,自然是指咱们天仇盟了?"
秦燃冷笑道:"不错!秦某人虽武功远远不如家兄,但我秦家兄弟对老东主和天仇盟的赤胆忠心,却是一般无二啊!"
花师傅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凌云三侠对老东主效忠在花老肥之前--老弟因老肥痴长几岁称我一声老哥,实际上你老弟的资历要高过老肥啊!"
秦燃哼了一声,面色放缓道:"唉,这话倒也不假!记得那是三十三年前,家兄、表兄和秦某人在漠北遭遇蒙古人大批高手,眼看要悉数战死,恰逢老东主率军路过,他老人家仗义出手,不仅救了我等性命,还尽杀蒙古人为我等报了大仇,其恩如同再造,我等更慕他英姿雄才,遂发下毕生追随之誓愿!"
花师傅大约引起同感,眼中顿露出无比崇敬之意,叹息良久,方转头凝声道:"好吧,你鹰老弟既吐肺腑之言,老肥也不藏掖了!我的意思是--他身份不同旁人,所以此事太大,我等又皆是堂主之,身卑位低,不宜擅断啊......不如留他一个活口,待上岸之后,疾送交老东主处置,不知老弟意下如何?大家同意么?"
道静先赞不绝口,宝庆和二小互看一眼,也点头称是,黑子刚说了句:"关我何事......"突然看到道静和宝庆都已同意,于是也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道:"好啊,很好!"
秦燃急道:"不成,决不能容其上岸!大家想啊,那霹雳之所以放心死去,便是算准了大伙儿皆必持此念--谁也不敢擅动太子啊!其目的便是借此正好送太子上岸,你们这样做,岂不正中死霹雳之计?请大家相信秦某人这一次......不马上杀太子,只怕会给我天仇盟带来极大隐患!"
花师傅眉头微皱,缓缓笑道:"实话说,那霹雳固然厉害,但他临死前跟太子说得那一番鬼话......依老肥看来,大多是自说自话,胡言乱语罢了,岂能当真?老弟固然忠心可鉴,但杀心却也太盛啊!二小姐一案既已不足为据--莫非老弟你又开始担心起大小姐来了?你怕老东主一见这娘娘腔太子......对了,再加上那那自惹一身骚的吴良在旁助其吹风--他便能一跃而成我盟之东床娇客?......恕老肥失言,老弟实不必如此多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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