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煞面上通红,颤声应道:"义父莫怪!--花儿阅......阅男甚多,从未见似......似此人这般......这般奇怪的!"
"唔?"陶仲文双眼一睁,讶然道:"奇在何处?"
桃花煞吁了一口气,瞥了瞥昏迷中的朱魄隆,然后垂睑坦言道:"花儿曾私下给温公子和副总......傻小子各编了两句顺口溜,正好凑成一首打油诗,似......似乎能长话短说......不,短答!"
诸人听之甚奇,陶仲文喝道:"那就快快讲来!"
桃花煞恭声道:"是!将军的两句是"出头鸟叼来定心丸,保护伞扯起顺风船"!"
大家闻言一呆,一时间都不明其意。陶仲文默思片刻,不由也皱眉问道:"这话何解?"
桃花煞扭捏道:"这是说--花儿两次都见副总大人既爱做"出头鸟",又爱当别人的"定心丸"、"保护伞"之类的角色,那么......大伙正可顺便上这条"顺风船"呗......"
诸人恍然,不禁啼笑皆非。陶仲文哼了一声,皱起眉头。
温九却听得兴致大起,笑容可掬地问道:"妙哉,妙哉!不想姑娘貌比桃花,然腹内也如此锦绣,真是......内外双秀,表里如一呀!"
"真的?!"桃花煞闻言甚喜,脸微微一红,笑问道:"花儿可没读过几本书,瞎编两句,公子不是忽悠我的吧?"
"哎......"温九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道:"此诗虽略显俗俚,但立意奇巧,搭配合榫,浑然天成,姑娘竟妙手得之......尽显本色之美呀!不过......"
桃花煞闻听开心得合不拢嘴,忙问道:"不过什么?"
温九肃容道:"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你只说了半首啊!--姑娘方才好像说还有为温某所......"
这时,恶煞不胜其烦,焦躁打断道:"他奶奶的,你俩也不嫌牙酸?尽说些不相干的屁话!这当口......"
温九忙一摆手,笑道:"恶二哥别忙,马上就好!"说罢,他朝桃花煞笑咪咪地鼓励道:"......不知说温某的那两句又是什么呢?--桃花姑娘,咱们得抓紧时间啊!"
桃花煞越听他赞,越是心痒难搔,似恨不得他再赞几句,忙不假思索地道:"好啊,好啊!我这就说,说你的那两句是--"绣花枕打翻半瓶醋,蜜油嘴儿长个城墙脸"!"
诸人皆自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爆笑起来。便连陶仲文也撑不住迸出一丝笑容。桃花煞方知失言,不禁粉面如蒸,尴尬地瞟了温九一眼,欲言又止,干脆一溜烟闪到凶煞身后去了。
而温九则愣在那里,眼珠子几欲瞪出,张大嘴巴似再也不会合起来了。
便在此时,陶仲文仰天打了个哈哈,然后双眼精光四射,森然笑道:"甚好,甚好!既然都想搭这条"顺风船",老道岂能再做尔等的绊脚石?便救醒这厮,又能如何?"说着,他深呼吸数次,然后断然喝道:"把傻小子搬过来!"
这时,凶煞忽面现悔容,犹疑问道:"父亲!......您老人家,该不会是想为他输气放电吧?"
陶仲文阴鸷一瞟他,道:"你说呢?"
凶煞眉心凝成一个疙瘩,急道:"可您身子未复,儿子很是担心啊!"
陶仲文嘿然道:"那还真得多谢你了!"
凶煞"扑通"跪倒,垂泪道:"父亲,儿子是不是逼......逼您太甚啊?"
陶仲文木然片刻,低声喝道:"起来!"
凶煞放声大哭,道:"父亲,若真如此--您万金之体,已染毒害,若再殃及半点,儿子们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啊!其实您也大可不必救他,我等伤势已好......"
陶仲文重叹一声,打断他话头,而后神情略和道:"但小尼姑安危,岂不更是重中之重?你也不用担心--为父既不给他输气,亦不会给他放电,只是用"紫意洗髓功"导醒于他罢了!"
凶煞闻言,方暗吁了口气,磕了个头,哽咽道:"父亲,儿子们实在不孝,您老人家......"
陶仲文微微一笑,道:"其实这次,你能如此决断,考虑也甚周全,为父内心实感快慰......罢了,此话以后再提,快将傻小子搬过来!"
凶煞见他再次吩咐,忙一拭眼泪,马上站起身来,朝呆愣的恶煞使了个眼色。双煞便抬起朱魄隆的身子,几步走到陶仲文所坐之大石头的至高点,问道:"父亲,怎样放置?"
陶仲文高声道:"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双煞依言将朱魄隆身子摆置好,接着先将他头颅端正,顶心朝上,再将其双手双脚掰开,使手心足心皆朝上,然后迅速撤开。不料却见鬼美子竟凑了过来。
凶煞伸手一拦,冷冷道:"鬼姑娘,家父施法时,最好莫要近前,否则你可能会惹火烧身!"
鬼美子点点头,虽勉强后退一步,但她秀眉紧蹙,娇颜沁汗,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牢牢系在陶仲文和朱魄隆身上。
诸人也目不转睛地瞧向似正在酝意酿神的陶仲文。
山洞中好似宁谧下来,时间仿佛也倏然停止。恍惚地等待中,大家似乎也都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唯有最后剩下的三支火把上的火头,还在"哔哔剥剥"发出听来好像异常刺耳的响声,似亏得它,才止消这群久已疲倦之人的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陶仲文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然后环视一周,缓缓道:"无量天尊!"紫意洗髓功"虽为"紫意大法"九功之一,但二百年来从无人施过,因此老道亦是初试,还需边施便思......虽会竭力而为,但也仅有三成把握!说实话,此三成亦赌在三般之上--其一,他乃战宫后人,与紫府功法实乃一脉相承;其二他食了"龙胆太岁"衣胞,身怀异能;其三,他既能入定良久,或许其神思游走间真能窥见"紫意大法"之门径,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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