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把手砍了，不就摘下了？”
如来摇头：“这东西困住的是你的心，戴在手上只是个形式罢了！何必执着于摘还是不摘，总之，你消除了欲念，功力也会提升，这不好吗？”
小女孩抿了抿嘴，点头：“嗯！也是！”
“你叫什么名字？”
“凰权七情！”
“嗯！凰之涅槃，权之巅峰，七魄规整，情系苍生！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如来淡淡道，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凰权七情，上一代妖魁的名字！
女孩撇嘴：“哼！才不是！老头何时有这文采？这名字与一本游记上大魔王的名字一模一样，这老头交我法术，起这个名字也随他去了，谁叫我尊老呢！”
“……”
——
碧酿园
园如其名，所有的树都碧绿通透。
枝干是绿色的，叶子饱满嫩绿，满树开着的小花也是晶莹翠绿。
一望无际的绿色，让小女孩感觉自己置身于森林之中。
一条道直通天际，看不见尽头，道上落满了晶莹碧绿的小花。
花朵层层叠叠的铺着，让人不禁怀疑。
若是踩上去，会不会溅出一溜的汁水来。
此处无风，花瓣却不断飘落。
说来也奇怪，该飘落的明明是树叶，在这里却变成花了。
一个高个瘦子和尚将小女孩领到园子门口。
“这就是碧酿园，好好看守，可别弄坏了任何一株，每一株都很珍贵！每株碧酿树都是用佛祖的一滴汗水才滋养长大的。”
小女孩讽刺道：“切！一滴汗水有何珍贵的？
如来真小气，每株树只喝一滴汗水就要长大，不渴死才怪。
难怪这里的花掉了满地，原来是你们这群人给虐待的。
还佛呢！我看这些花花草草石头树木比你们这些和尚要有灵性得多！
快说河水在哪里？让我来施施法，给它们一次喝个痛快！”
和尚鄙夷的看了一眼小女孩：“阿弥陀佛，这些树浇水就会死，你若想杀了这满园子的树你就尽情的浇吧！不过浇不浇与我无关，你刚刚骂了佛祖，我一定得上报司佛，记上你一笔，快说说你的名字！”
“呵！”小女孩嗤笑，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和尚，“想去打小报告啊？我叫凰权七情！去告去告！你想怎么告就怎么告！我倒看看这司佛是哪根葱！”
和尚听到小女孩的名字，顿时惊慌的瞪大双眼。
身体瞬间变得如千金般重。
“你~你~你~你真的是凰权七情？”
小女孩蹙眉：“怎么了？我的名字很难听吗？你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啊~魔鬼啊——”和尚大叫一声，迅速转身逃远了。
“切！胆小鬼！我还没出招呢就被吓得屁股尿流，如来的弟子也不怎么样嘛！”
凰权七情收回视线，对园子的景象好奇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
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走到园子门口的一旁，十六七岁的男子面前。
仰头说：“你在这里干什么？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呆呆的像个傻子一样！”
说着，看向男子所看的方向。
这个方向与众佛诵经的殿宇相对，只有永不落幕的夕阳、铺满晚霞的天空，再无其他。
始终跟在小女孩身边的凰权七情诧异一声：“大师兄？”这人怎么会是大师兄的模样？
“他们都说我是一把剑，还是一把破剑，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来碧酿园的人都对我不理不睬，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男子低头看向小女孩，眼中的茫然活像个二愣子。
“我是我啊！跟你说话需要理由吗？”小女孩漫不经心道。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
……
小女孩烦了，大叫道：“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你怎么这么烦人？你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奇奇怪怪！”小女孩不满的嘟哝两句，便要转身离开。
“八百年了！”男子忽然说。
“什么八百年？”小女孩停住脚步回头。
“你知道妖魁吗？”男子看向夕阳说，“妖魁，与如来同生，一邪一正，一阴一阳，一妖一佛。天生如此，天命所定两人必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妖魁？”小女孩蹙眉，“妖魁不就是大魔王？谁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凰权七情是谁？”
“我啊！”
“不，是妖魁！”
小女孩微昂着下巴：“妖魁早就死了，天地间的凰权七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你不是凰权七情！”男子低声道。
“我是！”
“你不是！”
“我是！”小女孩咬牙切齿。
“你不是！”无所谓的语气让小女孩气得发狂。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是凰权七情！”小女孩咬牙切齿。
“你不是…”
小女孩咆哮：“我是我是我是！你再说一句我不是我就一掌拍死你！”
男子淡声道：“佛是条规，道是束缚，凰权七情是暗，是魔，是自在，是随心。”
“呵！说得好像你认识她似的！”
“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们说，我是数千万年前佛祖丢在这里的一把剑。可是我的记忆却只有八百年。我记得，那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中有一双寒彻冻骨的眼睛。后来，我知道那场是如来与第一百二十三代凰权七情的对战。那双眼睛便是妖魁的双眼，那双眼睛清澈得可以映照世间所有虚伪。那双眼睛也很可怕，很冰冷。那双眼睛里没有诸佛拥有的祥和，没有一丝善意，有的只是桀骜，倔强，不屈，还有……”
“胡言乱语！”小女孩白了他一眼径自转身走进园子。
男子眼底有些落寞划过，没有跟上去。
只静静的在园子边呆着。
一如这往日的模样，眺望着远空的夕阳。
夕阳很近，很美，却也很孤单，就像——那双眼睛一样，藏着万世的孤寂。
小女孩在踏进园子的前一刻，随意的捏了个诀。
满地绿莹莹的花朵全都浮空而起，下一瞬却像气泡一样，一朵一朵堙灭于天地之间，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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