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白泽郡主……萧国的云凰娘娘。”
萧新月扶着轮椅的手握紧了几分。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父亲何须再提。如今的新月,已经不是白泽,也不是云凰,只是王爷留下的妻子,嫁来华辰就是华辰的人。”
陆老爷缓缓的点了点头,只是开口却道:“孩子,你若心有抱负,就尽管去,千万不要因为离儿耽误了自己。这些话并非是我做父亲的太通情达理,而是离儿当日临走之前,将事情都与我说了清楚。他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愿为之,若是日后出了什么差错,让我千万不要责怪于你。”
“离儿说,他前面十几年很高兴只有檀儿陪着他。但往后的几十年,他不后悔只有你在身边。”
“所以,哪怕离儿不在了,孩子,你也得过的好好儿的,才能让离儿放心的走。”
萧新月早就听得湿了眼眶,一只手捂着嘴巴努力的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三年算什么。她不如再大方一点,为他守寡一辈子好不好。
……
将陆老爷送回去后,刚好要路过玉竹轩。好像萧新月已经明白了自己会遇到吕檀儿似的,在看到对方时没有丝毫的惊讶。
吕檀儿款款走来,眼中满是仇视,见着她便抬起了手。萧新月没有反抗,任那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尖锐的指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上面划了一道,没有流血,却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我早说过让你离王爷远些。”吕檀儿咬牙,“前世你害他青灯古佛,今世竟还令他客死他乡,你这女人怎的这般狠毒!”
眼中的泪早就干了,但想必泪痕还留在脸上。萧新月深吸一口气,望着天眨了眨眼:“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好自为之。”
她承认,她有错。但她还没圣母到把所有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的地步。吕檀儿做过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今日不想去追究,是因为事已至此,好歹她曾用过她十年的身子与陆离朝夕共处,不想恩将仇报。
吕檀儿恨恨的瞪着她:“你还敢嚣张?姓萧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呐?王爷是做错了什么,才摊上了你!”
话音落下,吕檀儿竟然朝着她扑了上来,张牙舞爪的想要与她厮打。萧新月小产之后身子虽弱,但反应还是在的,当即闪身让开,手臂一伸,再一屈肘,便将没刹住闸的吕檀儿擒住,臂弯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
“你以为拿着我锻炼了十年的身子,就能奈我何了?”力道缓缓收紧,萧新月面无表情的说。
吕檀儿吓得不轻,使劲儿扒着她的胳膊,力道倒是挺大。只是慌乱之时难免无措,扒了半天,吕檀儿也只能是越来越急的呼吸困难,喉咙里艰涩的发着断断续续的声音。
“萧……新、月、你不得……好……死!”
萧新月不管别的,只是拿胳膊夹着她,看到跟随吕檀儿的丫鬟闻声跑了出来,大惊失色的叫她放开,冷冷一笑。
“王爷不在了,这府里便能翻天了么?侧室无事生非,丫鬟还敢以下犯上,当我这王妃是个虚名是不是!反了你们了!”
丫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焦急的站在那儿不说话了。萧新月松开了吕檀儿,冷冷的道:“其中对错缘由,你我最为清楚。若是还想活命,奉劝你少做些不该做的事。”
吕檀儿被她放开,护着脖子喘了很久。丫鬟忙上去询问安危,吕檀儿却只是盯着萧新月看,抬手做出的休止的手势。
萧新月头也不回的离开。
忍冬苑内,欢喜和秋燕已经等了一阵子了。自打她回去之后,两个丫鬟一直尽心竭力的照顾她。知道她不开心,也不想开心,她俩就谁也没多说话,由着她安静的在那里,生活却照顾的无微不至。
秋燕对这些事情知道的比欢喜多些,却没透露出去。看到萧新月回来,迎上去问:“主子,您是要休息一下,还是用膳?”
萧新月思量了一下。
“欢喜先出去,秋燕单独与我说些事情。”
欢喜听话的退出屋子。
秋燕跟着萧新月一路往屋子里走,观察着自家主子状态像是比前面好了些,也就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听萧新月唤她:“秋燕。”
“奴婢在。”
萧新月点头:“坐吧。”
说着她自己先坐在了铺着动物皮毛的椅子上。
旁边只有两个椅子。是往日来客坐的秋燕迟疑了一会儿,坐在了萧新月身边。
“府里发生这样的事,为难了你和小廖。之前我一直想说一声,只是心情都不大好,话也少。”萧新月道,“今日突然想开了些,便来与你说说。待到日子差不多了,你与小廖的婚事便快些办好了,我这做主子的现在也没精力去做太多,就想送你上花轿。”
“主子……”秋燕犹豫,“这会不会不大好?您刚……这又……”
“近日自然不大好。”萧新月平静的道,“腊八那天倒是个好时候。届时天冷些,可能你要穿个厚些的喜服,这事当主子的我可以负责来办。”
秋燕忙道:“这怎么好意思……”
萧新月没给她多余的时间,飞快的将事情定了下来:“你无须不好意思,这也算是我这主子能为你们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顿了顿,又问:“你可知道王爷的生母那边如何了?”
“有莫姨娘照料着,夫人不知情,老爷没多说,奴婢去打听过,倒是安稳,商侧妃没去找麻烦。只是可惜了到最后王爷他们母子也没相认。”
萧新月点了点头:“那商侧妃呢?”
秋燕叹了口气:“看着是过的不大好。不过人老老实实的,没像吕侧妃那样闹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改嫁了吧。”
“嗯。”萧新月抿唇点头,没打算多问什么。只是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关注过自己这两位妹妹,今日刚“照顾”了一个,想起来也就随口问一问另一个。
虽说商乐童这人她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只是一个喜欢陆离却运气不好的女孩子罢了,也是够苦的。如今她没精力去管太多的事,只想静静的待着,也不知究竟是在等个什么。
她的使命完成了,命里却没有奇迹。爱的人不会活过来,讨厌的人也有了应得的下场。留她独自一人在天地间,一无所有。
时间淡淡的过去,月复一月,等谢了百花,等来了严寒。腊月初八那天,推迟了几个月的秋燕的婚事终于举办,萧新月与崔魂崔命欢喜还有喻家四小姐五小姐几个简单的替秋燕举行了一场成亲仪式,最后将秋燕送进了萧新月为他们置办的小宅子里,闹洞房。
萧新月的身子不紧不慢的恢复了些,能跑能跳只是什么都懒得做。闹洞房这事,她刚死了丈夫的不好参与,就交给了其余几个,自己也没回王府,就在外头坐着。喻琼天这时才赶到,看到自己似乎晚了些,讪笑着坐在萧新月对面的位置:“近日暗卫处有点忙。”
这宅子确实不大。两面椅子之间只有一个三尺不到的过道儿。萧新月收敛了自己的二郎腿,端正坐下,点了点头:“我与秋燕他们说过,他们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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