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点灯吃饭的时候,只听到屋子外面一阵喧闹。我们三人走到门口一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熙熙攘攘朝这边走来。迎着火光看不大清楚,但是大约看到是一群来势汹汹的兵丁,不一会儿就拥到篱笆门口。
“田荣,田荣,快出来!”看着好像也是一个老伯,背着手,站在一群穿着盔甲的兵士前面在喊话。
“是村正!你们先待着,我去看看!”老伯朝着我们说了一下,然后迎了上去。
老婆婆倚着门,明显有点紧张。我扶着她,轻轻安慰着。
“田荣,快叫你儿子田牛出来!”那个老村正一边咳嗽着一边说。
“村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天前他就跟着李靖客思他们去长安去了!”
“妈的,李靖李靖,又是李靖!”突然间后面传来一声恶狠狠地声音。只见一只粗壮的胳膊一下子推开站在最前面的村正,露出一个凶神恶煞。黑色头盔下面一张长满细须的脸,带着好几道疤痕,火光一闪一闪下面显得更加狰狞。
“老头,奉军令,每家每户要派出一位兵丁。你们家儿子不在,你就委屈一下,跟我们走吧!”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满脸不屑的表情,我顿时有点无名火起。
“大人,我们家儿子已经到长安当兵去了!”老婆婆推开我,急急忙忙走到老伯身边,殷殷的对着那个兵头说。
“我怎么知道你儿子到底是去哪里!说不定是被你们故意藏了起来!”
“大人,我们怎么敢啊,我家儿子真的去长安了,村正可以作证!”田老汉转向村正,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是啊……”村正刚要开口,一把被那个兵头推开,踉跄几下,要不是旁边有颗枣树扶了一把,眼看就要跌倒了。
“少废话。李渊大兵不日就要到了,要是真想当兵报国,前面潼关就可以,何必跑到长安去?既然你们不想你儿子去,那就你了,老头,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
“我这把老骨头,到军营还有什么用啊!大人,你就放过我们一家吧!”老伯不断恳求着,老婆婆也在边上不断低声下气。我在门内不知所措,虽然我很气愤,但是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起离开山村的时候蔡婆婆一再交代我避开那些当兵的,可很多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来。
“做什么?这你就别管了。工作肯定会安排给你的。哈哈哈哈……”兵头古里古怪的笑了,引发后面那群举着火把的小兵们一起大笑起来。老两口更加手足无措。
“不过……”,所有笑声顿时停了下来,兵头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家真抽不出人,也行,交个十两银子就好了!”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弄来弄去不就是为了钱么。
“大人啊,我们庄稼人,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钱啊……请大人通融通融吧!”老两口伤心无辜的跪了下来。十两银子是多少人民币我还真不知道,但是看着这位老伯家徒四壁的,怎么能忍心他们这么被诈!我立刻回屋子在包裹里面取出那锭银子,赶忙跑过去,“给,这些银子够了吧,请你放过他们吧!”
那兵头眼睛一亮,一把抓了过去,用袖子擦了擦,放到火把下睨了一眼,然后放到嘴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点点头,抛给了后面一个小兵。小兵喜逐颜开的收了。好恶心的动作!好恶心的表情!
“怎么再敢当公子如此大恩啊!”老两口跪着转过身,朝着我磕头。忙不迭的我扶都来不及扶。
不过,我想的似乎太天真了。这一切远远都没有结束。
那兵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抱成一团,慢吞吞的说:“等会儿,你又是哪个?可是这附近的人?”
“我是过路的!”我没好气的回答着。
“挺好,过路也一样,要么拿钱,要么,就跟我们走吧!一个人十两银子。”
我本身就对这个银子没什么概念,再说我也就这么一锭银子,已经被他们拿走了。
“我没钱了”。我继续理直气壮。
那兵头倒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好办,没钱,走吧!”
“不能啊,公子!”那老两口刚刚站起来,又跪了下来。“大人,他只是一个过路的,明天就走了,不是这附近人啊!”
“废什么话!来人,带走!”当兵的就是爽快,爽快的让人发毛。一声令下,身后两个小兵推倒篱笆,进来就左右靠着我,架起我的胳膊。
我头嗡的一下,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了,但凭他们拖着我往外走。
“李公子,是我害了你啊!”后面传来一阵阵哭声。
我猛然惊醒,回过头,大声喊了一句:“老伯放心,你的信我一定带到!”
他们的哭声更加大了。
后来我才发现,一块儿被带走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一群人不知道他们从哪边过来,有的一边走一边嘤嘤哭泣着,看起来都是一些穷苦人家来的。
“早知道,前几天就跟着李靖大哥去长安了。多受多少冤枉气!”旁边有几个人在低声讨论,听到李靖这个名字,我吃了一惊。转过头去,看到两个很面熟的青年,两个人个头都高高的,见到我转过去,他们也回过头看着我,一脸戒心。
我想我应该看过他们,来来往往在李靖门前的那群人中肯定有他们两个,只是我不认识。“两位大哥,你们说的,可是前段时间住在圣女峰脚下的李靖么?”
“是的,这位小兄弟,你也认识李靖大哥?”见我说出李靖的名字,他们马上变得善意起来。看起来,他们并没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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