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敢承担‘妹妹’这个称谓了，夫人，将来我若是出去闯祸，也不会丢夫人你的脸！”她绵里藏针，我只好针锋相对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可理喻？”长孙无垢终于按耐不住了！
“夫人不也是这般冥顽不灵？”我照样挑战她的极限。
“我真不明白世民为什么会对你这样野蛮的丫头念念不忘！”她忍无可忍，向我怒道。
“那夫人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我畅快淋漓地回绝她。我比你多活了千年，我的思维你自然是跟不上的！
长孙无垢终于受不了我这种赤裸裸的挑衅，站起来就往外走。到门口时，她停了下来，冷冷的和我说道：“你放心，你的字笺，我会送给世民的！”说罢就直接走了出去。
“随便夫人你处置了！”我大声送她，看她抖动着肩膀往外奔去。
拂露端着两杯茶，呆在了门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拂露，你看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我问着她，突然间觉得鼻子很酸，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慌得拂露摔掉盘子赶紧跑过来替我擦泪。我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突然我感觉到，我已经失去了李世民！失去了我在这个世界的寄托了！
那一晚，我又哭又笑了整整一晚上。其实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想发泄一下。只是害苦拂露了，直到凌晨，我才安静了下来，她还是不放心地趴在我边上，打着盹儿。
我轻轻地给她盖了一层被子，然后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一阵寒风吹着几片雪花直接吹进我的脖子，顿时让人感觉冷嗖嗖的。下雪了！窗前黄绿的芭蕉叶子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天没有大亮，四处还灰蒙蒙的，衬托着四散的雪花，感觉一阵的悲凉。这个时候，世民应该在战场前沿，李靖应该在兵营练兵，都离我好远……
“牧荑姐姐！”拂露揉了揉眼睛，走到我跟前，“呀，下雪了！”
我赶紧关上窗户，对她说：“冷，你到床上再睡一下吧，我没事！等天亮了，我们进城去取点炭火来！”说着我走到火炉边，用铁叉子拨了拨快熄灭的炉火。
拂露点了点头，蜷到床上去了。这个年龄的人嗜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望着炉内隐隐的炉火，心里平静了下来。我争什么？就像炉内炭火一样，努力地将自己燃烧成灰就是了，发光发热，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李建成早有吩咐，有任何所需，只要去他府上招呼一声就好了，而且给了我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给了我极大的方便。我很感激他对我这么好！原本我想和他疏远一些，以免玄武门之后，不舍得这么好一个人丧命在李世民剑下。只是过程的发展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控制。
安排好所需要的用品之后，我和拂露带着一群替我们搬运的佣人走出了朝阳门，突然间我发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简单质朴，缓缓地走在匆匆奔跑于雪天的人群中。
“李靖大哥！”我惊喜地喊了一声，他缓缓回过头，还是那一张熟悉的脸，淡淡的喜悦，淡淡的哀愁，成熟帅气，沉稳智慧，认出我之后，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我从身后的佣人中接过伞，对他们说道：“我这边还有些事，劳烦你们将这些事物送到我的住的地方好吗？”
领头的人答应了一声，就带着其他人径直走了。
我撑着伞赶忙走到呆在那里的李靖身边，替他掸掸落在麻衣襟上的雪花，“天气这么冷了，怎么只穿这么点衣服？我原本想去找你，真巧，在这里能碰上你！”
李靖没有动，温柔地看着我整理他的衣裳。见我整理好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今日大雪，士兵无法操练，所以我就出来走走，也不期在这里能遇上你！你进宫？”
“嗯，随便去打个招呼！”我胡乱瞎诌道。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你最近好吗？”我们俩异口同声问道，相对一眼，旋即两人都不好意思低下头。
“你在他身边还好吗？他对你如何？”李靖打破尴尬，轻声问道。
“嗯！我一直很好！”我忍着心痛对他说道，“你没有其他衣服了么？为什么这么冷天才穿这么点儿？”为了岔开话题，我责怪他。
“呵呵，当兵的身子结实，不冷！”他笑着回答说。
“牧荑姐姐，李大哥，你们就不要在雪天里面呆着了，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拂露撑着伞在后面提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我们去安邑市春阁吧！”我脱口而出。李靖和拂露都奇怪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笑笑。不用说拂露奇怪，连我自己都感觉奇怪。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红拂太伟大了，或许她应该得到她的幸福。而我，我很心痛，很纠结。
长痛不如短痛，忍痛割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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