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周围一切如旧，李世民背对着我，面对着屏风一动不动地站着。
“世民”，我轻轻呼唤了一声，他瞬间转过头来，一脸的忧郁之色。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不是？”我依然不肯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李世民摇摇头，“不，这些都是真的。”
我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又应该说些什么。
李世民也愣在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主见。
“有什么办法补救吗？”我看着李世民，轻轻地询问道。
李世民依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去？”
“我……我真的不知道！”李世民很痛苦地扭过头去，似乎是不忍心看到我那种期待的目光，或者是不好意思看到我那责怪的神情。
“我不嫁！我不会嫁给李元吉的！”李世民犹犹豫豫的神情，倒是激起了我的豪情。李渊凭什么用一块黄绢就限定了我一声的幸福？我不愿意！绝对不愿意！
“牧荑！”李世民转过头来，颇有些激动，“你可知道抗旨不尊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我很利索地否认，电视剧看多了，总会有些了解。“还会有什么后果？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难倒还要抄家灭门？”
“嗯！”李世民点点头，“抗旨之罪可大可小，抄家灭族亦无可厚非！”
“是吗？”我突然感觉到，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没有公平可言，强势的人随时可以替弱势群体制定任何规则！看着李世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真的很想脱口而出：我宁愿牺牲自己的家人，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但是，我立马否定了自己。
这是多么无耻的一种想法！虽然杨师道他们和我没有什么瓜葛，但是他们有什么错？何况当初在黎阳的时候，他们真的是把我当做亲身女儿一样，完全就是一家人，之间一点芥蒂都没有。
而我要拿他们的性命去下一场明明知道是输的赌注，这样做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一直在犹豫。
假如李世民放弃，我一个人争取还有什么意义呢？
“世民！”我轻轻地呼唤了一下他，“你打算怎么办？是将我往火坑里面推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平时敢作敢当，雷厉风行的李世民，却突然间变得这么犹豫，这么优柔寡断起来。
“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我极度地失落，“如果我死了，那是不是可以两全其美，既不用嫁给李元吉，又可以保全我家人的性命，而且还不让你这样为难？”
“你说什么胡话？”李世民一阵惊讶，“你死了，什么都结束了，那还叫什么两全其美？”
“那你这么为难干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去向你父亲争取？我讨厌李元吉，宁死也不肯嫁给他，难道你连保护我的能力都没有了吗？你还叫什么秦王？你还凭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要我嫁给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伤心的事情会如此接踵而来，几乎一时间用尽了我所有的眼泪……
“你也说了，我不过是秦王，不是皇帝！父皇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唐公了，他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圣旨如山。我没有办法，再也没有能力抗拒他。”李世民也是超级失落，“我早已经将你引为知己，怎么忍心将你拱手相让？”
“你不要和我陈述理由！”这个时候，我倒真的是比李世民坚决，“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态度。你还要不要我？如果要我，我们一起上金殿。如果不要我，那此生此世，我们就此永诀！”
“你……你不要逼我！”李世民痛苦地抱着头，“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看着他那么痛苦，我自己也开始心疼。一个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秦王，为了我竟然痛苦落寞成这样。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世民……”我轻轻地呼唤了一下他，“你不用为难了，所有的事情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吧！你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家庭，还有你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而我……对这个世界来说，存在与否其实都是一个样子的。你不必难过了，真的！”
李世民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世民，你怎么可以……”我连忙跨下床，想去替他擦去这屈辱的眼泪。
李世民一跨步，迎了上来，抓住我伸过去的手放入他的胸前，“牧荑，我这就进宫！你等着我！”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应该高兴！伤心什么？至少证明了他的心里有我，为了我他愿意找他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老爸理论！虽然不知道这样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要有那一份心就够了，就算是死了，我也心安了！
突然间外面有人唱名道：“太子殿下驾到！”
李世民连忙放开我，两人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其妙。
李建成含笑风声地走了进来，拱着手说道，“杨姑娘，本宫向你贺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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