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笑了起来。是啊，在认识杜灵之前，我也这么傻，总以为那不过是文艺作品渲染的效果，可一到自己身上，却发现自己比他们还容易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向采霜这样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怎么能体会得到了。
“好了，该释怀了吧？你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吧！这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他喜欢猜疑就让他猜疑好了！”好说歹说，终于让这个小丫头解开心结，走出房门去了。
我对着深邃的夜空，心情难得地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在学校里的时候，有谁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这样怀疑对方，还找一个蹩脚的卧底？而如今……唉，莫非真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次日午前，我们终于在黄河北岸会到了大唐皇帝李渊。
在李元吉和其他人的劝慰之下，李渊决定放弃巡营，返回长安。
“来，丫头，坐到朕的车上来！”临出发时，李渊突然转过头，对着跟在李元吉身后的我说道。
李元吉急忙点头称是，害得我也只好施礼说道，“是，父皇！”
幸好帝辇十分宽敞，我和李渊面对面坐着也不觉得别扭。
“朕一直纳闷，怎么刚刚新婚便不见踪影，原来是四海云游去了！”李渊看着我挺拘谨，便玩笑似地说着。
“父皇，儿臣胡闹，请父皇责罚！”以退为进，我还是主动承认错误好了。
“你何错之有？”李渊呵呵一笑，“李唐发迹关陇，身上早有鲜卑血统，无论男女，骑马射箭，交友四方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你虽是外姓之人，但朕看着，你比朕许多儿女都强！”
搞不懂李渊说这些话是啥意思，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父皇过誉了。儿臣确实完完全全瞎胡闹！”
李渊笑着摇摇头，“那朕问你，你这段日子去过何处了？”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必要好隐瞒的，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去黎阳探访李世勣，还有乐寿的复杂经历，最后有惊无险地去了河东战场，该说的都说了出来，除了那些无法说明白的情感纠葛。
“你这些传奇，都可以编几个段子，轮流说好多天了！”李渊哈哈大笑起来。我也无奈，只好陪着他笑着。
笑声过后，李渊十分认真地问道，“朕且问你，你如何看待眼下形势？”
晕倒！不会来考我军事吧？幸好我也和李世勣他们交谈了一番，肚子里好歹有些货。“父皇，其实你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为难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呢？”
“朕闲来无聊，就想听听你这个小丫头有何高见！”李渊乐呵呵地对着我笑着。
“哪，这不过是我自己随口说说的啊，你不要当真哦！”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便开口说道，“其实大唐一统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刘武周这次反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秦王殿下之所以迟迟不做决战无非是尽大可能保存实力，以便可以立刻挥师洛阳。洛阳王世充原本便没有多少才能，整个洛阳看上去早已千疮百孔破败不堪，王世充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至于窦建德，我看他并没有多大的眼光，而且手下乌合，无法和唐军较量。一统中原之后挥师南下，以排山倒海之势解决江南战事，大唐帝国便能如日中天，蓬勃发展了！”
李渊很满意地看着我，“小丫头果然有些见地，不过你忽略了一点，大唐还有一个心腹大患，那边是突厥暴徒！”看起来李渊似乎恨透了突厥人，一提到他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攘外必先安内，父皇不妨忍一时之气！”
我的无心之言却极大触动了李渊的神经，他嘴里不断念叨刚才我的话，深以为是，“不错不错！唉，元吉要是有你这点见识，便能让朕少操多少心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丢失太原这件事，只能尴尬陪着笑笑。
“那你再给朕说说，朕这几个儿子都怎么样？建成，世民，还有元吉？朕知道你曾喜欢世民，朕就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父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不由一愣。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想了很多，许多事情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李渊询问这种可大可小的问题，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李渊笑着说，“小丫头，难道你也有这么深的城府吗？每当朕问臣下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都会思考个大半天，回答出一个滴水不漏的问题！唉，朕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这几个孩子在其他人心目中到底怎么样。朕见你挺有主见的，所以才想问问你，你就和朕说实话就行了。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李渊虽然这么说，我当然不能就这么做了，在这种有着生杀予夺的人物面前，我怎么好信口开河呢？我想了想，还是很谨慎地说道，“父皇，太子为人本分，在朝中有很好的人缘。秦王天资纵横，建立了许多功勋，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至于齐王，以前虽然胡闹，但是现在非常上进，给他一些机会的话，自然能够媲美他的两个哥哥！”
听完我说的话，李渊摇了摇头，“你这个鬼灵精，就是不肯说实话！朕这样问你好了，若是重立太子，你觉得谁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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