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因为——李渊居然赐了李世民和李元吉各三台铸钱炉,相当于印钞机了。而原因便是李元吉在李渊面前说,如今天下归一,自当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度量衡,以示盛世开元。李渊觉得很有道理,便下旨废除现在流行的隋五铢钱,改铸造开元通宝钱,念秦王、齐王功高,特赐三炉铸钱炉。
原来昨天李元吉与我的一席对话,居然抱着这么个小目的。不知道是我无心之功,还是无心之过。但愿这不会影响到老百姓吧。
尽管长安城内一片祥和升平,但是实际上,被我不幸言中,各地叛乱四起,许多原本降唐的军阀又重新反叛了。
外有突厥时不时来骚扰一下,内有叛乱消息时不时传来,李渊和他的这些儿子却一点都不在意,依旧该庆贺的庆贺,还真的算是心理素质极好的了!
原本便不关我事,我操那份心干嘛?我不禁笑笑,点起熏香,双手扶上琴弦。
可不知道是我许久没弹琴了,还是今天没找到感觉,总感觉弹琴的时候心神不宁,弹了一会儿,我按住了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刚一停下,采霜便从门外进来朝我施礼,“王妃,秦王殿下来了!”
“哦?”我似有些不可思议,“他来了多久了?”
“从王妃抚琴开始便站在外面了,一直不让我进来禀报!”
“看来是了!”我点点头,离开桌子,“快让他进来吧!”
采霜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见他进来,我轻轻一躬身,“秦王大驾光临,还请恕未曾远迎之罪!”
李世民一怔,“牧……齐王妃快快请起,无须多礼!”
“齐王京郊狩猎去了,若是秦王有要事,我派人给齐王送信!”看着采霜端茶进来,我便想让她叫人。
“不不,”李世民急忙阻止了我,“本王……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哦!”我淡淡应了一声,“这里比较简陋,或者请秦王移驾花厅?”
“这里很好,不用了!”李世民朝我摇摇手。
采霜看了我一下,见我没什么表情,便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我朝李世民轻轻指了一下,“秦王殿下,请坐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采霜收起盘子,走到主位后面站立着。
等我坐了下来,李世民朝我笑笑,开口说道,“所谓琴能通神,适才听到你弹琴,没有了以前那般恬淡自然,齐王妃似乎心中颇有意动!”
我也轻轻一笑,“秦王殿下所说极是,琴能通神。今日听琴的人没有以往那份淡定,却还真是影响到了弹琴的人。我本是无欲无求了,心中意动的,恐怕是秦王殿下你啊!”
李世民呵呵笑着说道,“你依然像以前那样,牙尖嘴利!”
“但是秦王殿下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秦王了!”
“哦?此话何解?”李世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秦王复河东,灭郑夏,赫赫功勋,普天之下再无人匹及了!”
“这和我改不改变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了!”我也不管什么忌讳,“只不过是秦王自己看不到罢了!”
“你是说,我开始骄傲自满,待人没有以前那般谦和了?”
“这我倒不知道,我又不是秦王手下谋士,无须看秦王的脸色。”我冷冷一笑。
“那你指的是什么呢?”李世民更是好奇了。
“很简单,心变得很冷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特别想发泄一番,不由得我就感觉到说话越来越有火药味。于是,我选择沉默。
而李世民是不得不沉默。我想,他可能自己也意识到我说的是事实。
采霜站在我后面,意识到自己在那里是多么地多余,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可她一出去,我觉得更加尴尬。
李世民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假装不经意的说道,“你还在记恨我没有救下窦建德?”
“救不救下又当如何?人都已经死了!”提到这个事,我又突然有些伤心。
“你给长孙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他的孩子?”李世民放下茶杯,转过头看着我,一脸严肃。
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我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万一我承认了,李世民又要痛下杀手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急忙否定,“不,那只不过是我从大街上领来的一个孤儿!”
“呵呵,你很机灵,但是你确实不会撒谎!”李世民微微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托付给秦王府,但是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待她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哦!”我很泄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本能地点点头。
“其实,你是对的!”李世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人余威还在,杀了他是无济于事的。所以窦建德死了,他的部下刘黑闼还是拥兵造反了。”
“这个不只是我,包括随窦建德而去的曹皇后都料到了。只不过是秦王自己太急于求成了,以为杀了窦建德,整个中原都太平了!”此时我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过像刘黑闼这类跳梁小丑,倒也不足挂齿。”李世民很是轻蔑地说道。
“也未必,秦王没听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我也对着他轻蔑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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