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劝李渊,“父皇,秦王确实有大功,就连父皇您都觉得不赏赐他心中会过意不去,更何况普天之下的百姓和那些浴血奋战的有功将士呢?父皇你煞费苦心相出来的这个名号,震古烁今,不管谁听到都感到无上殊荣,此等精神鼓励无以复加,对秦王和对那些有功将士都是恩宠,何必在意刚才齐王说的那些歧义呢?再说,名号原本也是文字游戏,心思正,则名号正,心思邪,则同一个词都可以有千百种解释,那恐怕普天之下读书人都不敢再进行文字交流,以免因文字入狱了!父皇啊,秦王待天谋策原也不错,父皇是天,秦王替父皇打理天下,父皇应该感到高兴,毕竟我大唐人才济济,势必会诸侯归心,雄霸天下!”
不知不觉我滔滔不绝说了好多话,李渊不住的点头,“有理!”
李元吉心中很不舒服,但是要说辩论,他确实不是我的对手。
“父皇,你愿将‘天策’赐予秦王,说明父皇和秦王之间以心相应,不分彼此,也省得有许多人在边上挑衅说秦王功高震主,惹起父皇猜疑!”我看起来是有些兴奋过头了,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下子将该说不该说得都说出来了。
“大胆!怎能如此口无遮拦!”李元吉朝我喝了一声,急忙对着李渊施礼,“父皇,儿臣家教不严,请父皇恕罪!”
我也意识到自己过火了,急忙向李渊施礼。李渊倒出奇地开怀,“无妨无妨,小丫头心地纯净,她说的话,其实正是朕担忧的!此事朕自由主张,你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李元吉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拉着尚有些不安地我坐了下来。
“朕想午间小憩一下,你们跪安吧!”见气氛突然陷入异常,李渊便笑着打发我们走了。
我和李元吉便叩头谢恩,离开了御花园。
走出后宫,李元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偷偷瞄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悦。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处处再替李世民着想,甚至冒险帮他争取这么一个有着无比殊荣的称号?”我大概猜到李元吉心中想的是什么,故意问道。
“明知故问!”李元吉快步向前走着,很简短但很有怨气地回答我。
我快步赶上他,也有些生气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替李世民着想,根本不提你也立下大功,也应该弄一个‘天策将军’的名号?”
李元吉瞬时停止脚步,扭过头看着我,“你没看到本王已经不舒服了么?为何还一意孤行?”
“那你说,秦王得到这个名号有错吗?”我反问道。
“在你心中,秦王要是皇帝,就更错不了了!”李元吉也不甘示弱,朝我顶了起来。
“李元吉!你怎么能这么小心眼?”我真是有点怒不可遏,“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把我和李世民的以前牵扯一起好不好?”
“哈哈,本王不是故意去牵扯,而是不得不牵扯!”李元吉很是认真地看着我,“你自己说说看,你为李世民流泪,你可曾为本王流过泪?你为李世民争取名号功勋,你可曾为本王这般争取过?”
“你沾了李世民的光还少吗?”我讽刺道,“你自己也想想,你如今的风光,少了李世民,你能得到吗?”
“若是没有他,本王会比现在风光得多!”李元吉倒是一点不含糊,冷笑着回应我。
“大言不惭!”我也冷冷一笑,“别忘了这里是皇宫大内,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大胆!”李元吉终于忍不住了,“你别忘记了,你不过是本王的一个妃子,岂容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本王说话!”
我倒没有和他对着干,只是摇摇头,缓下气来,一边朝前走着,一边淡淡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就算是我深恶痛绝的人,我也不会对他言语不敬。我这样说你,不是对你好吗?让你时刻清醒自己的处境,不要居功自傲,不要迷失自己。元吉,就算我是勉强自己的,我还是答应嫁给你了。此生此世,我也不会忘记自己是齐王妃,何况我们都已经有了李承业了。但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以为我和李世民会藕断丝连。而我自己的要求很简单很简单,我只要一个平平淡淡的家,却偏偏你连这个最低的要求都无法给我!”
“你要什么,本王就给你什么,怎么说本王无法给你最低的要求呢?”李元吉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虽然他的表情依然看起来很严峻。
“我不需要你那琳琅满目的珍宝,我只要一个踏踏实实的丈夫,你却做不到!”我不免有些泄气地说道。
李元吉一愣,正要细细狡辩,却发现李世民携着长孙无垢从宫门走了进来。
我急忙擦了一下含在眼眶中的眼泪,苦笑一阵回到李元吉身边,挽起他的袖子,“现在,我终于为你流泪了,你应该知足了吧!”
李元吉颇有些踌躇,看了我许久,抬起手靠近我眼睛边上想替我擦拭,却又放了下来。
“怎么了?”我见他十分不自在,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李元吉轻轻叹了一口气,“本王现在才知晓,让一个女人流泪,是多么让人心碎的事情!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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