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立在不远处的太监陈福应道,立刻抬脚就往殿外赶。
“等一下!”我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朝李渊大喝一声。
这一喝将李渊镇住了,封德彝也会意,走出位置站到李渊前面,“陛下息怒,事有蹊跷,应当从长计议!”
平常温文尔雅的齐王妃,今天突然在皇帝面前大声呼喝,李渊果然愣住了,没再说话。
我朝陈福挥挥手,让他先退回去。陈福也是心细之人,见李渊没怎么反对,就回到原来位置上。
“齐王妃,你来了这么久,朕也没有问你话。事态紧急,仁智宫建在山上,倘若东宫这数千人将仁智宫围住,朕立刻变为困兽,就再没有办法了!”
我赳赳说道,“但是父皇将这数千忠心耿耿的原本无辜只是为了请命的人给杀害,那将会丧失天下民心,这难道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大胆!”李渊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一时间怒不可遏,“朕还需要你来教训吗?陈福,前去宣召!”
“父皇!”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性急了起来,“你刚才已经错了一次,难道你还想一错再错吗?”
封德彝诧异地扭过头来看着我,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和李渊对着干。陈福看了看李渊,往下走了几步,也不敢出门宣召,只是不断像我挤眼,示意我慎言。
李渊原就已经急怒攻心,现在还被一个小小的我数落,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跪了下来,心想也应该给他一个台阶,要不然这事情还真说不准会变成什么状况,语气缓和地对李渊说道,“父皇请息怒!儿臣刚才是无礼了,但是连圣人都说孰能无过,父皇你日理万机,再加上刚才盛怒之下,考虑肯定会有所欠缺。还请父皇你能平静下来,仔细思考,再做对策不迟!”
“陛下,齐王妃所奏有理,还请……”
“住口!”没想到李渊没有听劝,反而大骂道,“朕虽然老了,但不昏庸,用不着你们这样来指责!”
“父皇,儿臣那里敢!只是想让父皇你先冷静一下!”
“再冷静一下,不若让我们都在仁智宫丧命!”李渊喝道,“陈福,还不赶快去宣旨,莫非连你也要抗旨不成?”
封德彝不说话了,但我不怕,我挺身站到陈福前面,继续劝阻道,“父皇,你难道真要做这件一定会后悔的事吗?他们也不过是请命而来,谈何围攻仁智宫?再说太子还被囚禁在仁智宫,他们以什么名义造反?”
后面这一句话倒实在。
李渊一时间愣住了。封德彝见状,立刻奏道,“倘若陛下将这些人就地征剿,一旦查明太子无辜,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李渊终于平静了下来,挥挥手让陈福退下。我松了一口气,继续跪下,“儿臣罪该万死,请父皇恕罪!”
“起来吧,朕不怪你!”恢复了理智的李渊平淡地坐了下来。
见我站起来之后,李渊问道,“你今天来,是不是和朕汇报太子一案?”
“是,父皇!”李渊心情不好,我丝毫不敢大意,简便地回答道。
“说吧,你都查到了些什么?”李渊端坐下来,端起座前一杯茶。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大胆地奏道,“儿臣,什么也没有查到!”
“啪”一声,我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李渊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居然连李渊也这般翻脸不认人!我一直以为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和蔼可亲,不似一个皇帝,倒像一个父亲,没想到,他也会这样。
“儿臣来,自然是禀报这件事了!”
“讲!”李渊言简意赅地吩咐。
“父皇,不是儿臣查不到什么,而是儿臣不想查下去!”我跨前一步仰起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为什么?”李渊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儿臣想和父皇单独一个人说!”我见四周人太多,干脆找个机会和他摊牌么好了。
李渊让其他人都下去,单独留下我和封德彝。
“你们一个主审一个陪审,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是,父皇!”我点头应允,但却不急于告诉他,而是说道,“但先请父皇收回立秦王李世民为太子的成命!”
“尔等不要得寸进尺!”李渊从龙椅上站起来,下台阶冷冰冰地对我说道,“立谁为储,这是朕的家事,你只要汇报结果就好了!”
“父皇,儿臣身为齐王妃,难道不是李家的人吗?这对儿臣来说就是过问家事!”
“陛下此言差矣!”封德彝接着说道,“太子废立,事关宗庙社稷,虽系陛下家事,实为国家大事,不可轻言更改!”
“你们一唱一和,这是在要挟朕?”
“臣万万不敢!”
“儿臣不敢!”我接口道,“但父皇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得人心。您让儿臣和封大人着手查案,一边却已经认定太子有罪,要废弃他改立他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如此,何必再让儿臣做这些无用之事?”
“哼,你们不是也查不出什么来吗?”李渊不屑地笑了下。
“儿臣说过,不是查不出什么,是不想查下去!”我挺直胸膛,和封德彝对视一眼,继续说道,“父皇你以为这件事就是太子一个人的错是吗?实际上这里面牵涉太子,牵涉秦王,齐王,还有众多的朝内重臣。倘若查下去,按照唐律处分,恐怕朝内就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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