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先是转头看了看李元吉,两人相对点点头,之后故意朝李渊回答道,“父皇,儿臣不敢隐瞒,秦王当时确实十分大声地说了一些话,只不过让儿臣说这些话,恐怕其他人又会误以为是儿臣忌讳秦王故意诽谤!不若请父皇下旨召见当时在秦王附近的人,儿臣料想他们也能听见秦王当时的声音!”
“朕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李渊坦白直率地说道,“你是朕的儿子,难道朕还信不过你吗?但讲无妨!”
“是,父皇!”李建成克制了心中的喜悦,冷静的回应道,“秦王当时趁着儿臣和齐王就在附近,故意大声说道,‘本王自有天命保佑,自当成为天下之主,凭太子那拙劣的手段和你这一匹马儿,怎能伤害得了本王?’儿臣当时心中着实气愤,但念及父皇你常教导儿臣要和秦王和睦相处,因此儿臣也就想一笑而过,再不去怪罪了!”
待李建成说完,李元吉跨前一步奏道,“父皇,儿臣也曾气愤不过,想劝大哥向父皇你讨公道。大哥好心送一匹宝马给秦王,却被秦王说得如此不堪。不过大哥胸怀坦荡,不仅不想惊扰父皇,还让儿臣不要继续追究。然而既然此事已经提及,那儿臣就跪求父皇,替大哥讨回一个公道!”言毕,李元吉在李渊面前跪下来,就好像那委屈是他自己受的一样。
长孙无垢就站在我边上,眼下已经面色苍白。我轻轻拍拍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早已经冰冷。眼下是非虽然未分,但李建成和李元吉这么一唱一和,就算李世民没说过,也已经百口莫辩。我心中只是冷冷笑着,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李世民说了一句什么不中听的话,然后被这两兄弟无限放大,顺便拉了李渊身边的嫔妃做传声器,让李渊一下子掉进了陷阱。
李渊冷静地听着,半晌之后说道,“宣秦王李世民!”
李渊前面,太子李建成站着,李元吉和小杨嫔一前一后跪着,没有李渊的吩咐,他们也没敢动。原本欢天喜地的气氛,突然间凝结,包括李渊身边站立的那些文武大臣,也屏住了呼吸。突然间我的手被长孙无垢紧紧握住。我吃惊地顺着她的眼神一看,原来李世民正骑着快马近前,离高台还有几丈远的地方,突然一拉缰绳,胯下红棕马长嘶一声,抬起前蹄紧急刹住,趁着这当间,李世民从马背一跃而下,动作一气呵成,十分飘逸。
将缰绳交付边上的人之后,李世民步上高台,看了看高台上奇怪的表现,不慌不忙地朝李渊施礼道,“父皇,儿臣奉召见驾,请父皇训示!”
“朕听闻,你懂得马语,可以和马交流?”李渊冷冷地笑道。
一听这话,李世民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了,急忙说道,“儿臣惶恐,不知父皇所指何意?”
李渊继续冷冷地调侃道,“你刚才不是对马儿说,你有天命护佑,必当成为天下之主,区区的一批马儿,如何能伤害得了你,不是吗?因此朕以为,你懂的马语,那可真是天下一奇!”
“父皇!”李世民急忙跪下说道,“父皇,此系旁人诽谤,儿臣不敢,望父皇明察!”
“住嘴!”李渊冷喝道,“就算是诽谤,怎么有这么多人众口一词?你其身不正,别人说你不好就是诽谤吗?”
“父皇……”李世民伏地磕头道,“儿臣确实不敢!当初太子送儿臣那匹马的时候,并未告诉儿臣这匹马喜欢踢人,因此儿臣才说,太子想用这种方法害人,可死生有命,他又怎么能还得了我呢?”
“哼!”李建成轻哼一声刚要解释,却被李渊接口冷冷地说道,“你心里怎么想,朕知道的一清二楚!朕告诉你,你有军功,你有智慧,你有实力,但天子自有天命,不是靠智慧和力量就能求得来的!你要求太子之位,又何必这么急迫呢?”
听了这么多,连我都感觉李渊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仅仅凭借小杨嫔,李建成和李元吉这三个人的片面之词,就一口咬定是李世民错了呢?居然还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长孙无垢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我转头看了看她,见她死死地盯着台上跪着的李世民,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心中很不舒服,就拍了拍她的手,希望她能明白,到必要的时候,我肯定会站出来,站在公理这一边说话!
李世民比长孙无垢淡定多了。等李渊说完,李世民原本急促的神情渐渐缓解,见他平静地解下自己黄金冠的帽带,将王冠取下,轻轻放到地上,朝着李渊磕头。
李元吉就跪在李世民边上,见他这般,一阵暗喜,嘴上却说道,“秦王,你想以此要挟父皇吗?”
李世民根本没有理会他,向李渊磕了三个头之后,平淡地说道,“父皇,儿臣敢于对天发誓,适才绝对没有说过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儿臣请求将自己交大理寺会同三法司勘验,与传讹之人当场对质勘验,以求清白!”
瞬间一片寂静。边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包括哪些正直的亦或不正直的大臣。长孙无垢站不住了,豁然起身,我急忙将她压住,示意她不要再去给李世民添乱。但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李世民都这么说了,照理说李渊应该很清楚这当中的是非黑白,为什么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这样错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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