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他散开了其他人，严肃地问道，“丫头，你刚才和朕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皇，孩子伤筋动骨，不过百日就能复痊。但是孩子一旦遭受父亲的连累，那就性命不保了！”
“孩子的父亲？元吉怎么了？”李渊似乎不懂，关切地问道。
“父皇，元吉随着太子，和秦王的斗阵愈演愈烈，难道不是玩火自焚吗？”
“这个问题，就你和朕说的次数，也不下百次了！”李渊不太在意地说道，“朕也担忧，不过只要有朕一天，他们至少也不会太过于出格！”
“父皇，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你那三个儿子不顾你的权威而大动干戈？”
李渊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丫头啊，朕也很难啊！三个孩子，都是朕和窦皇后的嫡亲，难道你要让朕真的效仿前朝文帝一样，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吗？”
我激动地说道，“可是父皇，你现在还掌控得了，等你发现你必须这样做的时候，可能就后悔来不及了！”
“大胆！”李渊见我再一次挑战他的权威，又发起怒来。
“父皇，”我也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激了，急忙跪下说道，“儿臣无意冒犯你，可儿臣实在是担心！”
李渊站起来，踱了几步，缓声说道，“朕明白你的忧思。那你以为朕可以怎么办？废太子？还是杀秦王？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李渊，李渊也正弯着腰盯着我，“告诉朕，你会怎么办？”
“儿臣……儿臣会选择……”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如何？你也答不上来？”李渊冷笑了一下。
李渊那冷冷的一笑，让我心中无限悲愤。闭上眼睛，我缓缓说出，“儿臣……会……选择……杀秦王！”
李渊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真的会说出来，而且是这样一个答案。
“为什么？”李渊跌坐回椅子上，十分不解地问道。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心并没有告诉我该怎么选择！但是，我要为我的孩子着想，我要为我的家庭着想！”
“宁愿让朕背负千古骂名？嗯？”李渊一脸失望地看着我。
“父皇，不管怎么做，你都要承受这样的折磨了！”我跪着往前走了几步，“你废太子，你也要被天下人骂，毕竟太子无过，无故被废，犹如以前帝王不遵旧制不立嫡不立长一般，为后世之人诟病！你杀秦王，你也要被天下人骂，毕竟秦王功盖天下，无端被杀，随秦王出生入死的那批人不能原谅你，春秋之笔也不能饶恕你！”
“照你这么说，那朕，只好随他们去了！”李渊听我说完，苦笑一番。
“父皇，你随他们去，到他们互相残杀那一天，你会更后悔！而且天下人更加饶恕不了你，你创立大唐，煌煌功业，却祸起萧墙，无法治家！”
“如此说来，朕已经注定悲剧了？”
“我想大概是了！”
“起来吧！”李渊叹了一口气，让我起身，“朕的确无法反驳你，不过朕在窦皇后灵前发过誓，朕……绝不废太子，也绝不杀秦王……”
我理解李渊的心境，也只能点头同意。“父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也无法劝说你该如何做。但未雨绸缪，我想父皇你还是需要替你的孙儿们想一想。倘若他们真的自相残杀，我最怕的就是他们要斩草除根，将孩子们都赶尽杀绝！”
“朕记得你同朕提过，让孩子们进驻封地？”李渊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是，父皇！只要你下旨，让孩子们进驻封地，派专人守护，没有父皇你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打孩子的主意。这也是一个保障，儿臣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来了！”
李渊无奈地点点头。
“只是，承业他，三个月内不能动弹，想去封地也不能了！”我悲戚道，“所以父皇，儿臣想让父皇下旨，将……将秦王派出长安吧！”
“嗯？”李渊一时间不理解。
“父皇，儿臣想了很久，只要秦王离开长安，他们之间的斗争就会适当减缓！父皇你可以当作器重秦王，让秦王到别的地方，替父皇你治军也好，治理地方也好，只要他不在长安，那长安才会稍稍恢复平和。”
“唔”，李渊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问道，“那朕问你，等朕百年之后，秦王在地方一旦羽翼丰满，回长安夺权争位，不照样会酿成惨剧吗？那时候，你和你的孩子该当如何？”
“父皇，到那个时候，你看不到，我也顾不了了。但是只要太子能施政得当，天下拥护，秦王想反，也要考虑一下时机吧！更何况，父皇你可以暗中观察，合理限制，毕竟只有这样，才有从容的时间去应对！”
“那你说，将秦王发放到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洛阳吧！”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长安洛阳相隔很近，一旦有事也可以随时应变！”
李渊想了想，哈哈笑了一下，笑得我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他。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道，“自古以来天无二日，你倒是给朕出了这么一个冒险的主意！让朕想想，好好想一想吧！嗯，朕走了，你好好照看孩子！”
“父皇！”我忽的想起一事，叫住了李渊，“儿臣还有一句话要说。父皇，你若不杀秦王，等秦王弑兄杀弟之后，恐怕父皇也就无法掌控朝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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