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夏青白更是着急。
柔儿那里却很是淡然，“我还以为你对这件事根本就不会上心呢，这样的情况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不会被利用了岂不是很好？”
夏青白也知道她的情绪已经被柔儿看得一清二楚了，叹气道，“这两日我仔细想过了，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夫人哪里不知道会想到什么样的招数，她要是想玉石俱焚，那倒霉的还会是我。我可不想被她推进火坑去。可是眼下又没有办法。”
“谁说没有办法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已经找人和凤姨娘传话过了。一会儿她那里就会派人过来。”柔儿笑着说道。
夏青白愕然。她没有想到柔儿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和凤姨娘传话。
不过凤姨娘那么谨慎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就透露先前夏青白和她合作的事情。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地方可是连夫人都没有办法进去。”夏青白仍旧想要问个清楚，她知道凤姨娘不敢牺牲她，但万一柔儿想要牺牲了她呢？
柔儿怕是夫人和凤姨娘两头的好处都想占着不松手吧？
“你还在担心我是夫人的人？”柔儿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冷一笑，“其实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原本应该嫁人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青白对她还有芥蒂，柔儿预备将自己的事情的说个清楚，以此得到夏青白的信任。
“那你怎么会……”夏青白想到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她觉得柔儿并非是真的想要得到什么好处，她其实是来报仇的。
这个宅院比夏青白想的还要不堪，怎么多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命。尤其是李夫人这种只能用下人出气的人。
“因为我的姐姐。”柔儿的眼圈都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她原本是李夫人身边的丫鬟，但是有一日却身受重伤被人扔了出来。等我们得到消息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你是说，李夫人害死了你的姐姐？”夏青白都要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了。没有想到真的是这样的原因。
“是。不过是因为我姐姐没有能帮她害人而已，她早就想要杀了凤姨娘，却一直都没有能找到机会。”柔儿咬着牙说道，“她让我姐姐帮她下毒，可是我姐姐胆小心软的，最终没有那么做。”
“原来她之前就想过要害凤姨娘了。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了。她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还死在了京城，她无依无靠，就不允许别人受宠吗？就算是没有了凤姨娘，也还会有其他人，这么多年，她不是应该看透了吗？”
李夫人并非是没有动手，只是对姨娘下的毒手都没有成功而已。
夏青白觉得自己之前还将她想得过于善良了，以为她不过就是用了一些手段让那些妾室没有办法拥有子嗣而已。
她那般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不对那些争宠的人除之而后快？
“她是看透了没有错，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怨恨。她时常念叨什么，要是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做就好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了。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肯定是在后悔当初做过的事情。”柔儿说完，看到夏青白想要去拿茶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夏青白是真的愣住了。在听到柔儿说那句话的一瞬间，她想的就是李玉和慕琪儿之间的交换。
可是，如今李府的一切荣华都是因为那件事才会拥有，她又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你怎么了？”柔儿担忧地看着失神的夏青白，怕她突然犯了什么病。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李府这一切荣华其实来得很是诡异，说不定就是因为当初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夏青白回答。
柔儿笑了，“可不是只有你这么觉得，江城所有的百姓都是这么想的。”
“是吗？他们都觉得李府的荣华来得诡异？”夏青白都没有想到这里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还以为整个山东的人都认为李靖是靠着自己的打拼才得到了这一切呢。
“你呀，要是有空出去到茶楼去转转，就会听到那些人议论了。李府的老爷李靖，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都能谈成并且的大赚一笔，有人说都是因为御史大人。可谁也没有见过他和御史大人之间有什么往来。”
“从夏大人去了京城之后，就没有任何往来了吗？”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关心。
“是啊，夫人的女儿不是死了吗？那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连自己的孙女都没有过关心了。”柔儿叹了口气，“还真是足够狠心。一般人怎么能做到不闻不问呢。”
要是柔儿知道她就是那个被不闻不问的人，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
“要不是足够狠心，也不能做商人不是吗？谁都知道商人眼中只有利益，别人说老爷不是做商人的料，但我看他可能天生就是个商人。”
用自己的女儿交换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你说得对，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可不是为了任何好处而来。我出现在这里，就是想看到李夫人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既然是做错了事情，总不能什么代价都没有吧？”
“其实你都已经得到了她的信任，想要杀了她，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夏青白说道。
“是很容易的事情没有错，但是我不想让自己被卷进去。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能解决问题，当然要用了。而且，我就是想要让别人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让所有人看清她的面目。”柔儿的眼中都是恨意，但是恨意并没有蒙蔽她。
她还是有理智的，知道杀了李夫人并不能让她觉得开心。很多时候，看一个曾经风光的人活着受苦，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要把她踩在脚底，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还不让她死。”夏青白的眼中也闪过了同样的恨意，“的确是最好的复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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