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白了一眼,腹诽道: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人啊?嘴里却道:“少林寺方正能够为了不相干的人舍命保护,你爹做得到?”
左挺闻言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确,他爹眼里只有宏图大业,是个响当当的男人。别说是不相干的人了,就算是他左挺的性命,若是危急他的宏图,他都不见得会用宏图来换。
“那就是了。”糖豆自认已经很委婉了,殊不知还是伤了人的心。
“现在我想知道洛阳远还是嵩山远?哪儿近我们去哪里,俗话说得好,远水救不了近火。”糖豆靠着四人问。不得不说,她是个十足的路痴,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哪里能够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远?
“一样远。”左挺回道。都差不多两千来里路,没啥谁近谁远的说法。
“洛阳近百里路。”林震南道。走南闯北那么些年,路走的多了,别说是百来里路,就算是十里路,他也是晓得的。
糖豆心道:没差。
左挺亦如是,他也感觉两千多里路,那百里路和没有有区别吗?
“那你们觉得我们该往哪里走?”糖豆问。主要其实是保护平之一家,只是保护的人没有实力,被保护的人也没有实力,只能凭智慧说话了。
“你也说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管是外公还是少林,都没有岳先生离得近,两千多里路,日夜不息的赶路,也得五六天的时间,这段路上,危机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沧海就出现了,可以说敌在暗我在明,很难躲得过去。”林平之冷静分析,若在之前他一定想要和余沧海痛痛快快打一顿,不论输赢。可是现在,实力不如人,他并不能够以命相搏,那只会连累了父母。
“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却看不到事情的内在。这也就是你和岳不群待在一起几天,若是你被抓了,你爹被岳不群救了,你瞧用不了三五天,他就能看出岳不群的本来面目来。你社会经验太浅,知人知面不知心,须知画虎画皮难画骨!莫要被表象蒙蔽了眼睛。”糖豆提醒林平之,这个美少年可不能够被岳不群给收买了,心疼不死她。
林平之闻言不免露出不愉之色,和岳不群相处几天,一直认为岳先生是个很正义的人。而且非常懂礼,比那一般的江湖人士多了份儒雅。不喜欢听糖豆这样诋毁人家,但也没搭话。
林震南一听这话,就感觉糖豆有些挤兑岳不群。华山君子剑的名声,他行走江湖不是没听过,可是糖豆很明显,看不上岳不群,内心深处认为他岳不群是个混蛋。事实上,又如何?似乎也可能,刚刚交手他是亲眼见了的,岳不群功夫很好,按道理来说从余沧海手下救出他夫妇二人,也算是比较轻松的事情,可迟迟不动手,是何意思?
林震南眉宇纠结,抬眼看了左挺问道:“这是……左掌门的公子?”
“在下左挺,见过林伯父。”左挺没有见礼,没有回头,只微微低了下头。因为他还要防备余沧海,本来就已经不如人家了,若还分心遭人偷袭,那可真是离死不远了。
“少年出英雄,左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仗义相救,林某人感激不尽。”林震南抱拳谢礼,江湖中人最重义气,今日你救了我的性命,来日若是你有难,定万死不辞。
“伯父过奖了,都是应该的。”左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才嵩山他就是个垫底的,一向不喜武功,没事琴棋书画倒是练上一练,武功能防身就行了,真不怎么上心。从来都是被爹爹骂做蠢货,被夸奖的次数还真屈指可数。
“那去哪里?”林平之狐疑的问,这样一直说来说去,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方向。他并不想去洛阳,一来担心给外公添麻烦,二来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总感觉低人一头,一点都不想去。至于那少林寺,能学一身武艺倒是不错,不想日后在遭此等欺辱了。
“去少林!”林震南当机立断,少林寺国之胜地,禅宗阻延,天下第一名刹。不是名震江湖,而是正教能够排第一的正派了。能习得一身武艺傍身,那是十分的好。
林平之心下轻松,知子莫若父。
林夫人不明白了,为什么不去她的娘家?可眼下不知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既然决定了,先撤再说。
一行五人,策马离开。
余沧海眼见五人离开,并未动手。只用最为怨毒的目光目送几人,须知日后有的是机会。
一夜疾奔,天色微明,至一处农家,方才借宿。
左挺对糖豆轻声道:“你们小心,我去给他们买几身衣裳来。”顺便把包裹给糖豆,里面是他二人的衣裳用物。
糖豆点头,目送左挺策马离开。这样的男人到了二十一世纪是少之又少,微不可见呀!
因借宿的是个农家,而且已是年迈。糖豆揉了揉眼睛,很是无奈的去打水。话说,这是糖豆第一次用这种井,只看电视上摇过,摇的还真累人。但是怎么办呢?谁让她喜欢的是个富家子弟,从小没干过活计的人呢?又不能指望他一身是伤的父母,也不忍心使唤那已经年迈的婆婆。所以糖豆很悲催的打了水,烧了火,刷了大缸,洗澡水都给人家准备的好好的。
林平之一家忙着叙旧、倒苦水,也无暇分心来看糖豆,并不知道她一人把活计包圆了。
直到糖豆一头是汗的来告诉他们:“水好了,你们洗个澡吧。身上都是伤,别再感染了。”糖豆擦着汗,此时她给自己封了个名头“中国好媳妇”。
真的是中国好媳妇,以前她没有男朋友的时候,一直在想,以后若是有男朋友结婚了,活儿她绝对不干,要干也只做自己那一份。最多包老公的,当然最好是老公帮她把什么都做了,多轻松?至于婆婆公公的,就有多远死多远去!你愿意帮我做,我会感激你。你不帮我做,也没关系,但别指望我给你干活。
现在可好,这还没成婆婆公公呢,自己就主动干了活。活得真是够卑微的,这就是找个爱你的男人,和你爱的男人的区别吧?你爱,人家比你优秀,你自然承担的就多,活得就累。爱你,你在他心中较为重要,自然他舍不得你吃苦受累。唉!说多了都是泪!
林家对糖豆自然也是感谢,虽然从她到来才开始有厄运,但他们都不是迷信的人,糖豆能够告诉他们有危险,实属不易,没道理得寸进尺的怪罪人家。
第一个清洗的是林夫人,毕竟是女人,自然儿子老公都不忍她受苦,托她先去。确实一身是伤,林夫人也推让不得,浑身伤口,沾了水那叫一个疼,咬牙忍着。赌咒发誓:总有一天,这个罪她要讨回来的!
三人在屋内,咸默不语,忧愁太多,实则无话。好容易左挺回来了,他是顶着大红脸去给林夫人买了肚兜,差点没羞死他!当时人那异样的眼光,哎呀!说多了都是泪啊!
林夫人的衣物左挺交给了糖豆,买了早点来,大家分着吃了。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毕竟是在逃命,不是去旅游!
糖豆送衣服进去给林夫人,一开门便不忍侧目。那香肩缭绕并不吸引人,狰狞的疤痕,一条条一道道,看的糖豆心惊肉跳,擦!这余沧海可真够狠的!
“夫人,您……”糖豆觉得是不是应该上点药?可问题自己没有药,但是这清澈的水,都给洗成血水了,不上点药能行吗?张嘴欲言又止,十分的为难。衣服往桌子边上一放,碰出了一声响,有些意外,掀开一看,心下一喜。左挺的心思可比自己细腻多了,他出去的时候,自己都没想起来要买药来。
“夫人,这……给您。”糖豆将一个瓶子递给林夫人王钰,原本她是想帮王钰擦药的,又怕自己擦痛了她,还是让她自己弄吧!
“谢谢你。”王钰扯出一抹微笑,享福享了半辈子。苦是吃过的,罪到没受过,四五十岁了,平白添了那么多伤痕。现下能对糖豆笑出来,已是十分不易了。
“夫人客气了。”糖豆都不敢去看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不免想象这鞭子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能抗得了几时?唉!别说这些个鞭子了,就是一鞭子下来,自己就得哭天喊地,叫爸叫妈了!哪里还能扛得住?
王钰擦干身子,自己开始上药。心下对于糖豆对了三分好感,原以为她在被抓去时便会说出辟邪剑谱的下落,拱手相送。没想到她不仅没说,还能有办法逃出来。倒是比他们强,被抓了,丝毫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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