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万年前有关的事情么……
两人眸光相汇，都显得异常真挚。可，在君景的眸光中相欢分明还看出了一丝赌博的意味，让她很陌生。
君景说的每件事情她都不知道，每件事情她都想知道。
可，她不想通过任何人的嘴来听说。她的记忆她要自己找回，她过去的一切情感她都想自己去切身体会。
“你想，知道过去的一切吗？”君景眉间微微蹙起，更加让相欢确定，他的确是在做什么赌注。
只是，她也不清楚为何眼下她能将君景的隐藏情绪看的这么清楚。若是放在从前，不管是以君景的聪慧来说，还是以她的观察力来说，她应该是什么都发现不了的。
可，现在再与他眸光相汇，她却明白了不少。
虽看不懂君景心中的思量，却能辨出他眸中那隐藏着的情绪。
君景在不安，在急切。这些，相欢很确定。
相欢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摇摇头道：“我知道，我的过去或许你一直都知晓。从前我不问，是因为担心会勾出你一些不好的回忆。现在我不问，是我想自己去探明万年前的一切。不听任何人的言论，只由我自己的心来判定。”
君景眸中闪过一瞬显而易见的失望神色，相欢看得很清楚。
浅浅一笑，却是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悲伤意味，君景依旧温柔开口：“嗯，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相欢亦是一笑，虽看出他眸中的失望却是没有发问。
站起身来走到君景面前，相欢面上带着笑意，开口：“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我们快些找出口吧。”
“嗯。”君景浅浅道。
“你之前说这里是什么结界漩涡？”相欢彻底将话题扯开，实则也是想赶紧出去，毕竟是要赶在风澜发现她离开之前回去的……
“结界漩涡是什么？”相欢问。
君景瞧一眼四下游离着的气流，道：“是种能吸食被困者灵力的结界。”
相欢大惊，“若是这样，那岂不是没办法将这结界破开了？”
“只怕很难。”君景道：“且这结界漩涡是移动的，即便将其破开了也没办法确定我们身处何处。”
君景这么一说相欢心中便更慌了，“除了灵力，可还有其他法子？”
君景摇摇头，相欢却忽然想到：“既然这是结界的带出的一阵漩涡，想必是有中心的……”
君景被她提醒，一下想明白，便接着说：“这若是九天司命府的大司命造出来的漩涡，那这结界漩涡的中心便在九天司命府了。”
相欢面上露出一分笑意，“没错，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在这结界当中找到漩涡中心，奋力将其击破，就能直接到达九天司命府，也不用担心会身处何处了。”
说着相欢便急着去找漩涡中心，而君景面上却露出了一分失望的神色。好似他其实早就知道还有这个法子可以用，却不愿意说出来。
而就在相欢绕着这处地方转了一圈却还空无所获时，这结界一下便被劈开了。
是从外涌来的灵力。
“相欢？你在里面吗？”九扶摇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
相欢与君景循着声音的传出地而去，果真看见了手执九天司命府羽令的九扶摇，还有与她站在一起的洛言。
“你们怎么来了？”相欢问，与君景已然离开身后的漩涡结界。
那结界亦是在羽令的作用下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九扶摇与洛言见到君景时先行了一礼，洛言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向君景那处投去，好似带着一层隐情。
相欢察觉却装作什么都看不明白。
倒是九扶摇，走到相欢面前便有要跪下请罪的意思，吓得相欢赶紧扶她，问：“神女这是做什么？”
旁侧的洛言应是知情，瞧着九扶摇面上的愧疚之意，他很是心疼。
闻九扶摇微微垂首，满是愧疚开口：“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阻止父君，才让你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希望你没受伤。”
相欢明了，九扶摇说的应该就是让她回一趟菩提斋取神器的事了。
而正是由于这趟回菩提斋之旅才恰恰给大司命一个将她隐秘困住的机会，相欢在被吸入漩涡结界中的那一刻便如此想了。
只是没想到眼下救她们出来的正是九扶摇，看样子她是真的不赞同大司命的做法，又或是将实情告诉洛言后，更愿意听洛言的话，遂才前来破除了这不易从内部破除的漩涡结界。
洛言帮着道：“大司命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扶摇不得不从。”
相欢啧啧两声，并没有怪九扶摇的意思，但却想打趣洛言两句，“我有说什么了吗？你这还没娶到神女已经开始护短了啊。”
洛言赶紧咳咳两声，将此话题带过去。
君景瞧着相欢与洛言说话时的自在神情，眸中再是笼上一层沉重，一直不曾开口。
九扶摇顾及到还有君景这位天族殿下在此，礼数还是要尽的，遂道：“方才让殿下见笑了，一些府中琐事……殿下远道而来，不知可否愿意入九天司命府稍事休息？”
九扶摇乃是考虑到这次结界漩涡将君景这位天族殿下也一并给困住了，九天司命府还是得好好赔罪一番才成。
她此言一出相欢心中顿时一惊，竟是在隐隐期待着君景莫要答应……不然，该是要与风澜见上面了……
君景一直瞧着相欢，自然将她所有的情绪很神情都收入眼中。
明明看的真切，他却是道：“也好，去司命府休整一番。”
相欢不由得便去看君景一眼，正好汇上了他一直瞧着她的眸光。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难受的感觉，说不上来却是迫使她赶紧转移了眸光。
她知道的，君景一直在看着她。
很快便回到了九天司命府。
大司命晓得羽令丢了，便厉色在大殿中等着九扶摇将相欢安然无恙带回来。
九扶摇一直垂着头，她这番做法确实是惹得大司命不高兴了。大司命也没想到，他一直捧在手心如明珠的女儿竟也会有帮着外人的一天。
即便是见到了身份显赫的君景，大司命面上的厉色依旧没消退半分。
正好，风澜也在大殿中。
相欢跟着进殿的脚步一顿，君景的视线便随着她一顿。
奈何相欢根本无暇去顾君景的眸光，只在见到风澜的那一瞬间便赶紧向他跑去，引得本就不高兴的大司命更是狠狠往她面上投去一分目光。
相欢瞧着大司命很是干涩的呵呵笑两声，拉着风澜就往外走，嘴中道：“你们先聊，我跟他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
说着她便一鼓作气地将风澜给拉了出去，好在风澜也算配合。
君景眉间难得生出一抹微不可察荏色，被洛言察觉，洛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殿下请。”
君景这才收回眸光，眸中恢复如初的清冷，往大司命那处走去。
殿外头相欢拉着风澜走的身影格外显眼，终于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她才松手。
见风澜微微启唇像是要说什么，她便赶紧捂住他的嘴，抢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先别说，我说！”
这一秒的她十分有魄力，风澜眸中莫名生出一抹笑意来，眉眼轻轻一挑，便很是配合的不说话。
相欢很是急切，道：“我跟君景是偶然遇到的，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次也只是同行回来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她说的认真，很是担心风澜会独自做出些多余的担心，又不愿意说出来，届时还是他自己憋着难受。
而相欢，现在最不想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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