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唇边被血染红却还在狰狞的笑着，“本上仙为何会如此讨厌你……都是因为你就是个贱人！得了千夜哥哥那么多年的眸光注目，你却将其当作草芥一般践踏吗？”
紫灵的声音一下变的很大，与拂羽各站一边。
拂羽的视线被紫灵的言语吸引，没有心思去处理心口处这道深深的伤口。
紫灵大声开口：“你知道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本上仙花了多少年才开始得到一点吗！你知道本上仙有多渴望他的一分眸光吗！本上仙为了他甚至可以献出一根仙骨，可以连灵渊都毁去，可是你呢！你凭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拂羽身躯微微摇晃，听着紫灵这般话忽然明白了一身。
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向前走两步，十分肯定道：“你在骗我。”
紫灵眸中忽然一动，闻拂羽继续道：“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要成婚，你想扰乱我的心智，你在骗我。”
“胡说！”紫灵忽然失控，声音不断加大：“千夜哥哥怎么会拒绝天帝的赐婚呢……他绝对不会在众仙面前拒绝我的……我们会成婚，我们明日就会成婚！”
看见紫灵眼下这副有些疯癫的模样，拂羽便笑开了。
再是向着紫灵走近一步，“上仙，你这出戏可唱完了？”
紫灵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你在胡说些什么！本上仙今日来时要取你仙骨的，还给我，这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拂羽一侧身，让紫灵扑了个空。
“上仙方才分明说，此来是告诉我你与三千夜的婚事，眼下，怎么又反悔要取我的仙骨了？”
拂羽看出来此刻的紫灵神智或是已经不清楚了，想来是在九重天上受了些打击。
紫灵发疯似的否定拂羽说的话，不停强调她与三千夜不日便要成婚，更是像疯了一般执着长剑屡屡向着拂羽而来！
拂羽以灵力阻挡，心口处一直在流血，可眼下得知已经报复到了紫灵之后她心中的狂喜已经盖过了心口处的伤痛。
“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一百年前千夜哥哥就不该用一根仙骨换你的命！你就是个祸害，害了两个神仙了还不够吗！”紫灵刺不中拂羽，眼前甚至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这么一折腾，怕是拿着性命来挥霍。
拂羽忽然在她身后出现，一把夺了她手中的长剑，再是一掌将她打在地上没力气站起来。
紫灵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仰首瞧她，却依旧在狰狞的笑着：“你杀了本上仙又能如何，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爱你了，没有人会在乎你！我死了，你便是天族讨伐的对象，你敢吗？”
然，紫灵的话音还未落全，长剑剑锋已经没入了她心口。
紫灵眼瞳骤然放大，不可置信的瞧着拂羽。
拂羽却露出了邪魅的笑，微微侧着头更是将她眸中的魔界妖红之色明显的暴露出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拂羽邪魅开口：“没人爱如何，没人在乎又如何，世间之大，我终不过孑然一身罢了，何须牵绊又何须情爱？”
“魔……魔人，魔人就是魔人……”紫灵只要一开口便有鲜血从嘴中涌出：“永远改不了这般嗜血的性子……”
“是啊，我是魔人，所以，上仙今日身死于此可就不要怪我了。”音落，拂羽扔下长剑，手中生出妖红灵力直接向着紫灵的灵渊而去！
然，下一瞬，一道纯明灵力忽然出现阻隔了她的灵力，更是让她受到灵力冲击不由得一脸后退了数步。
而等拂羽站稳身子再往紫灵暗处投去视线时，出现在她眸中的是三千夜将紫灵搀扶起来护在身后的模样。
垂下的手微微一动，指缝中还有鲜血流下。
唇角边上丝毫不掩饰的露出一瞬苦笑，拂羽开口：“仙主，可真是对不住了啊，伤了你的美娇人。”
三千夜眉间一蹙，设下结界护住紫灵之后再转身同拂羽开口：“当真要如此……”
拂羽轻笑一声，眼前的三千夜已经没有从前那种轻佻的神情出现了，反倒像是为了护住某个人而异常严肃的站在她的对立面，让她心中好生难受。
拂羽开口：“我以为，仙主从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
“为何要这样？”三千夜沉着声音问，带出一丝早就存在的无奈，却始终不愿意折了她的翅膀的情绪。
“这句话该是我问仙主吧。”拂羽向着他走近一步，顿时将她身上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带出来，“紫灵说，你与她要成亲了，是假的吧？”
她想从三千夜这听到一个回答。
可三千夜却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拂羽不知，半月前，紫灵求得天帝赐婚，可三千夜却是在众仙面前拒绝了。还说他九方天与清宝殿并没有丝毫瓜葛，望天帝莫要再撮合此事。
紫灵正是在众仙面前拂了面子，遂一时之间心智不全，才四处寻找拂羽，发疯似的也不让她好过。
可这些事实，三千夜并未开口。
等了一瞬又一瞬，拂羽却始终没有得到三千夜的一个回答。
她一笑，无奈又绝望，似乎眼下他站在她对面便已经足够将她心中那唯一的一抹良知都杀死了。
她冷冷开口：“我以为，至少仙主是不会抛弃我的……可，是我想错了吧……打从仙主将我赶出九方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不该将仙主的话当话，是这样没错吧……”
越说她眸中的妖红便越盛烈，三千夜看得清楚，便上前一步欲困住她。
“不能再这样下去……即便是为了遵循你师傅对你的期望，你也不该这样……”后头一句，三千夜的声音忽然变小。
可拂羽听来却是仰天笑了，笑出了眼泪，最终道：“是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师傅……我这颗心也早就给了师傅，可师傅的仙骨没了，师傅不见了……我又怎么能不帮他报仇！”
音落，拂羽眸中一紧便直直向着三千夜身后的紫灵而去！
“浮羽……”三千夜开口，却是让拂羽恍惚了。
他唤的，是哪个拂羽？
而下一瞬，三千夜手中生出的灵力已然直直贯入了她本就负伤的心口处。
拂羽骤然一怔，转眼去看三千夜再蹙到了极致的眉头。
“仙主……”简单的两个字中却满含着拂羽不可置信的情绪。
三千夜收回灵力，一闭眼阻断了她的视线，却是将她抱在怀中，开口：“我会救你的……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话语浅浅，一如百年前在十二魔渊处那时的语气无异。
“拂羽，浮羽……”
最后，她所听见的便是三千夜唤的这两个名字。
终于，她还是闭上了眼。
再是五十年后。
近来拂羽一直感觉到外界有什么声音在叨扰自己睡觉，好不容易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现在正被一个结界困在被收服的十二魔渊中。
而她，似乎已经化作了一分浊气。
醒过来的这一瞬，她脑海中隐隐闪过很多记忆，可都记不清楚了……
嗅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听外面那个人说：“该是有多傻啊……她若能醒来终究还是记不得你……以你那仅剩的一根仙骨洗了她的记忆又如何，你死了又如何……你逃避了这一切，可我，却什么都忘不了……”
拂羽对这个女神仙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
在她沉睡的这么多年间，她总能听见这个声音来这处已经变小的十二魔渊处说很多话，似乎是在说给十二魔渊中的另一个人听的。
可，拂羽动不了，没办法看看这里是不是还存在着另一个人。
“怎么办呢……我只想知道，你开心了吗？你还能再等她回来一次么……即便是你羽化的魂魄，也要跟在她身边啊……”
听着女神仙的话，拂羽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
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轻声唤了出来。
“三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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