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添上,那就得是《小鸡吃米糊》而不是《百鸟朝凤图》了。”王诩端着一碗桂圆莲子羹走了上来。
“我昨晚上怎么回来的?那灵怀皇后呢?”秦瑶急急地问道,也顾不上和王诩拌嘴。
“边吃边说。”王诩把碗递给秦瑶,“你额头上的血珠散了,自然就回来了,至于说王荣嘛,当然是母子平安了。”
“哦”秦瑶一边吃,一边点头,“要不是我,就没汉献帝了,看来我还是历史的功臣嘛。”
“不尽然。”王诩一展折扇,遮住了窃笑。
“什么不尽然?是不是你又搞了什么鬼?”秦瑶放下碗,狠狠地盯着王诩。
“灵怀皇后负日而行,产下一子,乃为汉献帝刘协,这么著名的野史你没听说过?”王诩大摇大摆地摇着折扇,踱到屏风边。
秦瑶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醒过味儿来,“哦!原来什么呕吐小孩、半身骷髅士兵还有……都是你搞的鬼!”
“还有什么?”王诩凑近秦瑶意,味深长地问道。
秦瑶面颊立刻红了个透,她自然不能对王诩当面说最后一片海棠花瓣被摘下时说的那些话,“反正,你承不承认吧,这些都是你布的局。”
“哎,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王诩摇头晃脑地哀叹,面色颇为唏嘘。
“别之乎者也地敷衍我,听不懂。”
“没有笔纸,如何书写历史。”王诩伸出五根手指,“我只是暗中推了一把,顺带取得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就是那件衣服?”
“当然,那东西很重要。”王诩将木匣拿了出来,把一片片薄薄的银制薄片取了出来。
秦瑶见王诩没有挖苦的意思,也就自欺欺人地认为王诩不知道昨夜自己说过的话。
“我们又要去哪?来一趟东汉,还没出去转转。”秦瑶不满地抱怨。
“一分钱不出,还想深度游……王荣的衣服拿着,可别掉了。”王诩嘴上说着,将一片片银片贴在了一扇屏风上,编织出了一幅圣旨的模样。
“奉旨填词……他是谁?”秦瑶凑过去,眯着眼好不容易认出了银片上的字迹。
“奉旨填词柳三变都不知道?”王诩斜了秦瑶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在看一个文盲,“柳先生有劳了。”
王诩一拱手,屏风上的柳永摇头叹唱着,转身负手而去。
“知道点历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等会就去问百度,还比你知道得多。”秦瑶负气扭过头去。
“这里不能上网,你来野稗斋这么久,见过这里有电器吗?”王诩倒还是放低了语气。
“那你告诉我。”秦瑶偷偷地瞟了一眼王诩,见其半响没有反应,又悄悄地伸出手,扯了扯王诩的衣角,“说啦。”
“北宋仁宗初年,柳永参加科举考试,本已过礼部省试,但其所作之《鹤冲天》以此传到禁中,上达天听。等到临轩放榜之时,仁宗皇帝以《鹤冲天》词为口实,将柳永黜落,并御批‘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此后,柳永心灰意冷,干脆自称‘奉旨填词’,流落青楼坊间,作风花雪月之词。”王诩拉着秦瑶走到屏风入口。
“哦,原来是这样,《鹤冲天》写的是什么惹怒了皇帝。”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
“噗嗤”一声,眼前一盏白灯笼骤然亮,那悠悠荡荡的呻吟中传来最后的两句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回不用从窗户往外望了,放你一天假,亲自体验一次北宋帝都繁华的汴梁城。”
“哼哼,又要让我跑腿是吧。”?秦瑶斜眼看着王诩,一副本姑娘早就看穿了的模样。
“钱给你,买老虎油和蛇油,记得日落前回来。”王诩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几上,就朝楼梯口而去。
“你你你……我要是不去呢!”秦瑶很不喜欢这种被吃定的感觉。
“你!会!去!的!”王诩换上了和秦瑶刚才一模一样的“早就看穿你了”的模样。
“哼!”秦瑶看着王诩离去的背影重重地一哼,敌不过窗外传来的闹市声,抓起银子就下了楼。
一路上秦瑶惊讶于比盛唐长安还要繁华的汴梁城,而较之长安更秒的是,汴梁城是不分坊市的,人们居住的地方就紧紧挨着卖东西的地方,十分方便。
秦瑶沿着御街一路游玩买东西吃,又去到大相国寺,买了蛇油和老虎油,直到夕阳斜照,余晖遍地,把相国寺染成金色,秦瑶才揣着各种吃玩儿什物回到野稗斋。
“诺,东西给你。”秦瑶把装着蛇油和老虎油的罐子放在柜台上,“古代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卖。”说着把肉串喂进嘴里。
“那当然,现在谁敢卖老鼠肉串,卖了也没人敢买不是?”王诩收走罐子,意味深长地对秦瑶道。
秦瑶直到把肉咽下去才猛然反应过来,“呜呜……草叔……”回过神来的秦瑶把肉串一扔,转头向着草叔求救。
“呵呵,秦姑娘,少爷是哄你的,那是驴肉,好着呢。”
秦瑶苦着脸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一大串肉,“王诩!你赔我的肉!”
“你是驴吗?”王诩此刻一袭白衣,风采翩然地现在后院中,手边玉笛横放,微风一鼓,衣衫翻飞,一曲《风入松》悠然而出,笛声似有形之物,徐徐而上,绕梁徘徊。
秦瑶听得不由出了神,连驴肉的事都忘了,她听过以古筝弹开的《风入松》,却从未听过笛子吹奏出来的,王诩的笛声悠远绵长,带着厚重的力量似乎在拉拽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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