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际的血色光幕，将天边的太阳牢牢地遮住。
不知何时却是自虚空中出现了无数个黑点，那些黑点化作一只只长相狰狞的妖物，朝着众人袭来！
这些妖物似乎都有其目的性，在降临到地面上之后，瞬间就投入了战斗中。
“这数量也太多了！”封仙的头顶显出一道白色的皇冠，神情肃穆地望着天。
而莫无道却是淡淡地说道，“别抱怨了，马上就要开打了！”
在莫无道的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白色的寒芒瞬间落在封仙的头顶，封仙见状冷哼一声，身体朝着边上闪过，那寒芒一个猝不及防之下便落在了地上，现出了其真身，竟是一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怪物，那怪物的身上还带着一些鲜血，充斥着暴戾和杀戮的双眼透着血丝，下一刻便朝着莫无道冲来。
“无道哥哥小心！”边上的林舞连声喊道，便见蓝色光幕挡在莫无道与那怪物的中间，妖物触及蓝色光幕的瞬间，便化作了一座冰雕。
“多谢了！”莫无道对着林舞点了点头。
三人相处了很久，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而就在三人一点点地混迹在杀戮大军中的时候，一道高亢的笑声却是蓦地从天际响起。
“人类--哈哈，这就是人类！”
“如此弱小，简直是一个笑话，这就是我们要毁灭的世界吗！”
虚空中蓦地出现了两道身影，他们是真正的妖，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生灵。
而现在他们就站在莫无道的面前，那两双带着讥讽的眼睛落在莫无道的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不适，他知道毁灭这个世界是那两个人存在的意义，他也知道……那两个人和他一样，都在努力地证明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面对那两个人，莫无道竟是发自内心地……不想再战斗了。
还有什么意义呢？
再战斗下去……
这个念头有些可笑，但却真实地存在于他的心里。
尽管他也知道，若是没有将妖毁灭，毁灭的便将会是自己，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个世界，但是……
在明白了对方也是和他一样的存在之后，莫无道的心里终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是心软了吗？
他承认自己的确心软了。
“弱小如你们……杀了也就杀了！”
“我要你们亲眼看着自己周围的人走向毁灭，直到--你们自己也毁灭在我们手里！”
两道身影，带着无尽的杀机，朝着诸位命主冲来！
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灵，他们拥有堪比命主的力量，或者说，他们--就是命主！
另一个世界赋予他们力量，让他们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眼看着其中一道身影身影来到了莫无道的面前，那张与人类差不多的脸上带着狞笑，那只手上还残留着未曾凝固的鲜血，朝着莫无道抓去。
“你就是杀了诸邪的那个小子吧，嘿嘿……不过如此！”
“无道哥哥--！”
“莫小弟--！”
一声厉啸，伴随着另外两道尖叫，在这片天穹之下响起。
莫无道眼中挣扎之色更甚了，到底……该不该动手？
若是在这之前，他遇见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面前的人杀死，然而自从知道了真实的真相之后……
一只手握着对方的利爪，另一只手却是将对方的脖子牢牢地禁锢住。
该不该动手？
“对不起……我……”
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莫无道的一只手猛地用力。
便听见一道沙哑的哀嚎回荡，再看那妖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脖子上还残留着殷红的手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去一般。
“若是不杀了你，死的人……就会是我！”
“我要保护这个世界，我要让这个世界存在下去，所以……”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血色洒落在地上，让灰色的世界添上了一丝煞气。
整个世界都成为了战场，在这个只有“妖”与“人”存在的世界里，在凡人所触及不到的世界里，唯有最纯粹的生死将人们内心的压抑完全地释放出来。
在这个……得不到救赎的世界里！
……
阴暗的会议室里，圆桌上的烛火显得有些压抑。
老人安静点坐在最中间的那张椅子上，冷眼看着半跪在他面前的欧阳旭。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人就那样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知道欧阳旭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丝细密的汗水。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当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欧阳旭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再利索地说话了，跪在面前这个最强者脚下，承受着来自那老人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压，就让他的力气都耗尽了。
“那么……再给他七天时间，这七天时间里，若是他的表现……”
“好了，我们还是聊聊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吧，永夜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回到了原先的世界，现在盘踞在上方的妖族虽然已经不足为患了，但至少也有点利用价值。”
……
从昏暗的会议室里走出来之后，欧阳旭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舍不得那个人吗？毕竟他对你们人类来说，可是对付我们妖族的一大利器！”欧阳旭的耳边传来一道戏虐的声音，“刚才如果你直接挑明自己被附身了多好，现在你岂不是又回到了被我摆布的日子？”
“我被你摆布也不是一天两天，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的存在对我而言也有百害而无一利，自然可以帮你们除掉他。”
“哈哈……”乖戾的笑声传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究竟是在何处，不过欧阳旭却是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我远征军的地盘，你可不要乱来！”
“乱来？你可别忘了我叫什么，你和我说不要乱来？简直是笑话！”
“叛道，你还想怎么样，你吩咐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就不能放了我吗！”欧阳旭羞恼地责问道。
然而那道声音的主人却是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虐，“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现在你整个人都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类，又何必假惺惺地对人类那么好，你明明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来吧……真正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你便可以彻底摆脱半妖的名声，彻底地成为一名妖！”
“来吧，让那些轻视你的人后悔让那些人--”
“够了！”欧阳旭咆哮一声，冷哼道，“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
苍老的身影，伴随着无尽的迟暮，一点点地融入最后的自然画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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