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刺猬,蜷缩着身子,害怕露出柔软,而时刻防备,却是时常刺伤别人,即使有时想接近却是又两败俱伤,如此的恶性循环,于是便不想再去尝试了,不想因为所谓的可能而再去伤害自己了……
文禹城慢慢的踱步,身后留下一排孤寂的脚印,像是记述着一个孤单又伤心的故事……
不知不觉竟走到母妃的营帐外,文禹城的嘴角终于不由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如果说在受伤时人们总是想回家,那么母妃对于他来说,就是那个对他最温柔,他心灵深处最爱的那个人。
仿佛在母妃的身边的时候,他不是文禹城,他不需要坚强,不需要独立,更不需要防备,他只是一个渴望爱,渴望认可的孩子……
“母妃……”文禹城直接进了营帐,没有任何的拘谨,像是终于有了自由的人那般随意,他亲昵的走向她—他美丽善良又和蔼可亲的母亲。他轻轻的蹲在玉娘娘的身边,微微侧头轻靠在他母妃的膝头。
“禹城,自己怎么来了,看你,也不看看这里还有人呢,还跟个孩子似的。”
随后玉娘娘对身边的侍女轻轻的笑了下:“绿儿,你们都退下吧,让我和禹城单独呆一会儿。”
绿儿略微的行了礼,打发这些侍女退下,自己给玉娘娘和文禹城端来些茶点。文禹城抬起头,站了起来,从绿儿的手中接过来,轻轻跪在皮毛的毯子上,顺手放在长桌上:“绿姑姑,辛苦你了。”
绿儿用手捂了嘴轻笑道:“娘娘你看,只有在您这儿才能看到这么温文尔雅的四皇子哦。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了,你绿儿姑姑该退下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亦退下了。
文禹城见营帐内就只有他和母妃了,便又起身移步到自己的母妃身边,缓缓的盘坐在母妃的身旁,一只手拿起盘中的一个点心,一口咬了下去;“好吃……”一脸的满足。另一只手臂伸出斜倚在长桌上,撑着自己的后脑勺。保持着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玉儿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文禹城,满眼的温柔:“禹城怎么来了呢?”
“唔,不知道呢,不知不觉就来到母妃的营帐门口了,可能是昨日听闻父皇说你受了风寒,心里担心吧,便不由自主的跑到母妃这里来了……”文禹城正了正身子,两只手端正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关切的问:“好些了么?”
玉儿见文禹城关心自己的样子,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随意的将一只手伸到文禹城的头上抚了几下:“好多了,受了点小风寒罢了,不用这么紧张。有时候真得觉得你还是一个孩子。你看你,吃个点心也不知道擦嘴,都是渣子,别动,母妃帮你擦掉……”便从怀中抽出一方锦帕轻轻的擦拭着文禹城的嘴角。
文禹城感觉温暖极了,真的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一切安静美好,如果时光可以定格,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没有输赢,没有争斗,没有算计,就这么简单的生活着该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事情:“母妃,你知道么,在我的心里,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身处何处,那都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玉儿笑的很甜,她托住文禹城的脸颊,微笑着凝视着他:“禹城,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同样会给予你温暖,同样会走入你的内心。”
“只是孩子,你要明白,你觉得母妃能带给你温暖,是因为你没有猜忌,没有防备,是因为你的心对母妃敞开了一扇门,而你却把很多同样关心你的人拒之门外,为什么你不能相同的对待别人呢?明明你没有外表那么冷漠,明明拥有一颗热情的心,你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你需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随时随地的把自己伪装起来,做真实的自己不好么?其实无双是很关心你的,你或许可以……”
“可以怎么样?真心实意的接受他对我的好么?”文禹城拗执的偏过头去,玉儿的那双手僵硬的悬在那里。
“我做不到,除非我真真正正的赢他一次,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得到文无双,难道他真的比我好么?难道母妃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我不如他?”
文禹城猛然起身,玉儿慌忙的拉住文禹城的一只手:“禹城,你和无双都是我的孩子,你们在我的眼里同样的优秀,可你们是亲兄弟啊,难道你们就不能相互体谅,谦让一下么?”
玉儿凝视着文禹城,满眼的期待:“我可以感觉到,无双是爱着你的,他为此做了很多努力不是么?他对你多次做出忍让,有好几次在你父皇面前都帮你说了不少好话,亦不与你争抢不是么?”
玉儿是多么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能够和好如初,能够不是这般的对立该有多好。如果他们两人能相互扶持该有多么美好的未来……
文禹城回握住玉儿的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们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这话说的似乎这一切真的与玉儿没有任何的关系。
玉儿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觉得有些茫然,难道这兄弟二人真的一丝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么?
玉儿给了文禹城一个疑问的眼神,可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玉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劝解又再次失败了……
正在此时,文无双掀开营帐的帘子,一个跨步就飞奔了进来“母妃……”
文无双看见文禹城就快步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弟,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文禹城回头看了看文无双,随即那抹笑容就消失了:“文无双,你能别装作很了解我么?还真是阴魂不散,在哪都能看见你。”
说罢便轻轻的掰开玉儿那双拉住他的手,目光已经换上了原本的冷漠:“不与你争抢么?您还不知道吧,昨天如果不是拜他所赐,我们又怎么会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夜呢?文无双真是托你的福。”
文禹城弯身捡起刚才玉儿帮他擦嘴的那个锦帕,轻轻的放在长桌上,随即又拿起一个糕点,塞在嘴里,什么味道亦是不知的。
正如他的心般,已不知是何滋味,便转身走到营帐的门口,他转头看了看文无双,目光阴冷:“对我忍让是么?为何不问问他昨夜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呢?其实,有时候我亦有些迷惑,文无双我们俩到底是谁先迷失的呢?”
文禹城漠然的继续说着“文无双,现在又怎么样呢?我得不到的,你现在不也一样得不到。”
最后文禹城转身面对玉儿行了个礼:“儿臣告退了……”
撩开帐帘便消失了,仿佛那道帐帘亦阻隔了他们母子的情谊……
玉儿十分不解文禹城最后的那句话,她斜视着刚刚进来的文无双,文无双听闻文禹城这么说,自知他所指何事,便对着玉儿耸了耸肩,顺势伸出双手轻轻一摊手掌,侧了下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母妃,他不是一直这样对我的么?不要当真麽……”
“哦?你明白的我指的不是这件事,禹城刚才所说的,你们被罚跪了一夜是怎么回事?”玉儿怎能叫文无双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去。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说也罢。”文无双的言语间总带着闪躲,单纯的站在公平的角度上去评断,这件事既不能说实情,又不能不承认,而无论怎么说,都好像是他理亏了些,尽管本质并不是这样的……
文无双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无数的言辞,似乎都是同样的效果,就是他是一个抢自己弟弟媳妇儿的混账哥哥,唉……
“不是大事能罚你们跪一夜?看你那副表情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父皇这么疼你,这么惩罚对你们哥俩都是第一次吧。还不快老实交代,你也别想骗我,我最了解你们哥俩了。”说着说着玉儿站了起来,走到文无双的身旁,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文无双,一眼的静如秋水……
文无双自知这事总归是要交代的,满眼的委屈:“没想到文禹城竟还跑来告状,是这样的,您不是知道父皇叫我代替禹城迎亲么……”
然后文无双便低着头不再去看玉儿的眼睛了;“然后,夜里我便把新娘接到我的营帐去了,结果禹城就突然进来了……”
文无双小心翼翼的偷偷抬起头,偷瞄了下玉儿:“额……就是所谓的捉奸在床。”文无双自动过滤掉了文禹城是搜查他营帐的事实,也自动过滤掉了那些脸红心跳的细节,文无双说过最后那句话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只见玉儿听闻后瞪大了双眼,有些僵硬,估计应该被这荒谬的剧情吓着了,嘴里喃喃自语着:“你,你,无双,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呢……”
文无双看到自己的母妃这般反映,心里便想,不知道母妃对捉奸在床是何种理解,是哪种程度……
过了半响玉儿的声音突然传来:“进行到什么地步啊?”
满眼的好奇和期待;“有没有亲嘴啊?有没有……我就知道,那长安公主那么漂亮,是不是情难自禁啊,别说是你,就是我看到她都觉得惊艳呢……”
倒是把文无双吓了一跳,他不禁红着脸:“母妃……没有你想的这么……色情。”文无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色情?文无双觉得自己也快不正常了……
玉儿饶有兴致的看着文无双:“你脸红什么啊?还说我色情?哪一步啊?自己在那里,脑子还不知道想着什么呢,也不知道是谁色情?”
“就是刚把她衣服脱一半,禹城就进来了啦,哎呦,母妃,你别乱想了啦,没发生什么的。”文无双真是没有想到他的母妃会突然这么说,还真是一时接受不了。
玉儿看文无双一脸的窘迫,便强忍着笑容:“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你不对,要是我看到这一幕一定也饶不了你。难怪禹城生着气呢。”
然后玉儿偷偷瞥了下无双的表情,迅速的走到文无双的身后,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无双啊,不过我要是个男的,一定先把美人儿吃干抹净再说,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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