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禹城听闻她的话,心里万般的情绪一起奔涌而出,有无奈,有心酸,有埋怨,甚至还有一丝心疼,终是淡然的吐出一句:“我不怪你……”离开了醉梦楼,而他一路诀别,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真的从此陌路了么……
那一声“我不怪你”就像敲击着她的心脏一般,说是不怨,终究还是有隔阂的吧,月娇终是回了魂,转身回到悠然居,耶律宏一脸的平静,并看不出他想表达何种的情绪,对于他的心思,怕是怎么猜也是猜不到吧。
“怎么?你在怪我?”耶律宏眯着一双眼,不时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月娇猛然跪在地板上:“月娇不敢。”她的眼中噙着泪,那般的身不由己令人怜惜,低垂着一双美眸不敢看着耶律宏。
耶律宏走至月娇的面前,挑起她精致的小脸:“不敢最好,月娇不要觉得我不明白你的那些小心思,你的命是我的,我随时都能收回去。你最好做好我安排好的事,不要想找机会告诉文禹城我们的计划,收好你的心,无疾而终的感情会要了你的命,别说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提醒过你,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他根本你爱你。”
他的眼眸冷若冰霜:“我不希望我一手栽培的,亲手培养出来的你被别人摧毁,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如今的你再也回不到他的身边了,月娇,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月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终是夺眶而出:“主人,你为何要告诉他,他原本可以什么都不用什么,原本什么都可以和原来一样,主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会做好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说的。”
“你就这么确定你什么都不会说?月娇,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相对与杀了你,你还是活着更有用处。”耶律宏轻轻擦拭掉月娇的泪,给了她一个毁灭一切的笑容:“我就是要破灭你所有的幻想,我就是要你看清自己的位置,我不容许一丝破坏我计划的可能,月娇,如果你继续这般执迷,我会亲手粉碎你。”
耶律宏起身对着角落:“玄月,看着她,如果她在文禹城送来计划前有什么出轨的举动,及时制止她,如果她对文禹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杀无赦。”
一个角落一个隐藏的身影闪现:“遵命”。
耶律宏看着瘫坐在地板上的月娇:“月娇,我希望你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失望。”
便走出悠然居,隐匿在那一片纸醉金迷之中。
玄月见耶律宏离开了,便快速扶起月娇;“你啊,明知不会有任何结果又何必如此执念。”玄月见这般的月娇终是叹了口气:“其实主人说的也对,那文禹城不会喜欢你的,现在这般其实对你也好,对文禹城也好,至少他现在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月娇痴痴的看着玄月,双眸已失去了神采:“你不了解他有多么的孤寂,他那冰冷的心怕是又添新痕了……我真的没有妄想他会爱我,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爱他,即使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当他能碰触阳光,纵使这个影子渐渐会消逝,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可惜……”
玄月轻轻抱着月娇:“你怎么这么傻……”心底不觉一阵心疼。又将月娇抱的紧了些,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轻舞如画,她的箫声依然,她的一切都印在他的心里,纵使她不知道,她始终是他心中最美的风景……从他们第一次的相见到现在这般的场景已是相识十年了,看着她从懵懂不知的少女,到耶律宏培养她琴棋书画,看她巧言轻笑变成惊艳绝美的模样,最终到她爱上那个冰冷孤寂的身影,这些他统统知道,却始终藏在心里,他怕自己有如她今日一般,难以自拔:“还是忘了吧……”这句话玄月终是不明白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还是说给月娇。
“可是我始终忘不了我与他初次相见的场景,那日一曲惊鸿,他吹箫相送,那一刻四目相望,就似许了我一个世界的春色。他轻执我手,看遍春实秋华翩然过,走过小桥流水人家,又怎么能忘怀呢?就像当初的我们的相遇,我也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月娇轻轻推开玄月:“你终是不懂我……”
玄月看了看自己手,思绪不由回到十年前,那年他十四岁,已随着同年的耶律宏纵横疆场,那惨烈的战争夺走了不少人的生命,不少的边境部落一片荒芜,他们巡视着,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光是那般的动人,玄月解下自己的披风包裹住那个小小的身躯,她对他的嫣然一笑,真的是那片荒芜的世界中最美的风景,他将她带给耶律宏,耶律宏只是轻轻一招手,她便注定了不同的结局。
他或许真的不懂她吧,毕竟他自己的命运也是握在耶律宏的手里,他们的命运注定不能自己掌控,而自由亦从改变命运的那一刻随之不见了,玄月只知道,事到今日,只有有用的棋子才能活着,而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命轮不停的旋转,却无论如何任何事都逃不过耶律宏的眼睛,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
玄月终是看着自己手掌错综复杂的纹路,迷离了双眼。
月娇拿起玉箫,轻执与唇,一曲清歌……
箫声瑟瑟多寂寥,
我言今日似寒霜,
终是相见两相忘,
怎奈我心似前朝。
几日的光景,倾城已是熟识了玉梅阁和这后宫中的各个庭院的主子,相比较之下她才发现,玉娘娘是淡然的……
不像很多妃嫔,极力显示自己的妩媚娇妍,努力的讨好恃宠而骄,她们努力修饰每一处肌肤,钻研每一种姿态,将自己装饰成极为动人的样子。
往往看到这里,倾城会觉得极为不真实,失了心志,丢了真实,迷失了自己,带上精致如画的面具,就是她们想要的么?
短短的几日她也见惯了这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阿谀奉承。都为着所谓的地位,名望……暗中伤人,处处提防。难道这就是后宫之中所追求的么?
或许是她对着一些都是陌生的,所以才会觉得不适应吧,有时看着那一张张虚伪伪装的善良的嘴脸,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站在自己的幽心阁上,看着远处湖边五步一座的高楼,其中不乏抚琴的妃嫔,十步一座的亭阁中长袖飘然起舞;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处处都有迤逦的美人,严阵以待着飞上枝头的机会,也不乏清丽的妃嫔修饰精致的容颜,随时都是攀言附会的状态,借此寻找多些侍寝的机会……好似都是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在这片美丽富饶的后宫之中这么看来也是别有一种兴致。
好像只有这玉梅阁是情景悠然的气氛,玉娘娘亦不恃宠而骄也不争宠心切,都是悠然自得的。每每与她相见也都是贴心温暖,不似其他妃嫔,说话也要费尽心思,或许这里在整个后宫中也算是一处清丽。这里的环境也是清雅,不像别处的花朵那般妖娆,不像他处的装饰那般富丽,却又几分独到的舒适。
倒也好,若是真要换了别处,她亦该不自在了吧,她轻轻一笑,这里确实是很适合她这个不喜争斗的人,这里的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玉梅阁外边蜿蜒的小径,可以看到不远的湖面,甚至能看到远处的重叠的高山……
“主子你看什么呢?”喜儿和婷儿还没上楼,声音便到了,倾城闻声转身,只见喜儿和婷儿一副欢快的样子,两张可爱的小脸甚是惹你喜爱。
“我啊,自然是看那些争奇斗艳的美人和美景了。”倾城笑了笑,几日的相处已经和她们姐妹十分的亲近了:“你们说她们这般是为了什么呢?”
“主子,一看你就是在你们国家受待见惯了。不知道什么叫争宠。后宫之中,妃嫔众多,不争宠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呢?”喜儿偷偷的说:“不过像我们主子自然不必担心,我们主子这般的美貌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得,有谁能争了您的宠去啊……”
“你这小嘴啊,天天跟抹了蜜一样。”倾城摸了摸她的头,一脸的宠溺:“那玉娘娘为什么和她们不一样啊,不争不抢的。”
婷儿听闻自己的主子这么问,便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说:“主子,我们玉娘娘有个儿子,又都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自然地位上就是与她们不同的,多少都要忌惮娘娘几分,虽然后宫妃嫔万千,各个妖娆妩媚,年轻貌美的也是层出不穷,但是玉娘娘安逸恬静的性子甚是得皇上喜爱,越是不争不抢,越是得皇上宠爱,有时与人不同才是取胜之处……”
最后婷儿压低声音:“主子,能在宫中立足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很多心思不是能轻易看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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