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诏书日期是今日。我便是奉旨迎接他的。而且皇上也移驾到此。”墨邢据实相告。
只见倾城眼中是无法预测的目光,他总觉得此行回来的倾城与以前不同了,是更坚强,更勇敢了。
“好,我知道了,墨邢,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皇上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皇上。”倾城的眉头紧蹙,一副焦急的模样。
“这件事怕是很困难,你自己回来,若是禀告甚是不妥,这样吧,我们去找贞芸娘娘,只要娘娘愿意帮忙,倾城你一定可以见到皇上的,再说娘娘知道你替长安前去和亲,心里一直很记挂着你的……”墨邢握着倾城的手,语重心长的轻言:“你总得面对这个事实不是么?现在只有娘娘能帮你。”
倾城的心里其实对于她们母女相见的场景幻想过很多次,可是这么突然,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她的手心顿时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眼神中多了几丝的闪躲,感觉自己的脚底有千般的重量让她寸步难行……可是她的心底又是期待的。
正在她晃神的功夫,墨邢突然将她抱上他的马,自己翻身而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倾城哪去了,走了,驾。”
不消片刻,便到了一座府邸,墨邢拉着她径直的走着,也不顾倾城的挣扎,墨邢并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一直把倾城拽到一处广阔的庭院才停住。
两个侍女见是墨邢,便微微的躬身行礼:“墨将军。”
墨邢轻微的颔首,便出声问道:“娘娘醒了么?”
“回将军,娘娘正在梳洗。”
墨邢忽而对着倾城浅笑了一下:“那劳烦通告一下,就说墨邢,墨倾城,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姑姑。”他故意把姑姑两个字咬的很重,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当贞芸听到宫女的禀告时,拿在手中的发簪,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掉落在地上,她的手悬在半空,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心跳的厉害,她已经有十年多没有见过她了,她的倾城,她的女儿,她不可置信的全身都在轻颤,她迫不及待的冲出寝室,那个身影,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她仿佛用尽全身的气力呼唤了一声:“倾城,真的是你……”声音颤抖而满是真挚的感情。
倾城原本正在挣扎的的动作在这声呼唤下停止了,就像被闪电击打了一般,浑身流过了一股电流,没有了丝毫的动作,只是痴痴的伫立着,她缓缓的抬起头,望着那个在自己的印象中淡薄的人,眼泪瞬间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这个就是她的母亲啊。
当贞芸看到她那张和长安几乎相同的面孔时,她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她颤抖的捂着嘴,一步一步缓缓的向着倾城走去,她的孩子,现在离她只有咫尺之遥,她的手不住的颤动着,那种渴望碰触又害怕碰触的的神情,她的愧疚,心痛,都在那满是泪水的眼神中凝结着,她的手指颤抖着碰触这这张与长安几乎一样的脸庞,真实的触感传来;“孩子,我的孩子……”她的声音满是柔情而期望,她是多么热切的期望着有朝一日她们的相见:“对不起,对不起。”贞芸早已泣不成声,她激动的抱紧了倾城,那种热切是倾城一辈子也不曾感受过的,真挚而热烈,澎湃而细腻,她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陌生却又感觉如此的熟悉。
墨邢站在她们母女身旁,瞬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不自觉的“咳”了几声,倾城这才从美梦中的情绪中恍惚的醒来,她急忙擦掉眼泪,稳定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她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抽身出来,猛然的跪在地上:“娘娘,倾城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皇上,倾城自知现在身份不合适,所以想请娘娘帮忙安排,倾城与皇上见面。”倾城不敢对视她温柔的眼眸,低着头等待着贞芸的回答。
贞芸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喊着娘娘,心里是紧蹙的,她紧忙用略微颤抖的手扶起倾城:“你快起来,既然你头一次开口,额娘一定尽力帮你。”她说的十分自然,那抹温情是如何也装饰不出来的。
那一声额娘直直的打进倾城的心坎里。倾城突然激动的握住贞芸的双手:“能不能尽快安排,一定要赶在文禹城前来拜见父皇之前。”倾城焦急的眼神透露出她的不安。贞芸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会心的拍了拍倾城那有些冰冷的小手,缓缓的转身,对自己的侍女说:“柳儿,你去告诉皇上,我身体不适,就不陪皇上一起用早膳了。”
她温柔的对倾城笑了笑;“皇上应该一会儿会过来的。你耐心的等一下。”
她生涩的回应:“谢谢……您了。”她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的开口,两人已经有十年多没有见面了吧,中间那段空白,怎么可能轻易被抹平呢?
她能明显的感到贞芸的手僵硬的蜷缩了下,倾城回以她一个感谢的微笑,终究是轻轻的推开了她温暖的手。她转身看着墨邢,那个陪了她十年的男子,那个视为她亲人的男子,正在此时,庭院外传来通报:“皇上驾到。”如此看来,皇上应该是十分在意她的吧,竟来的这么快,她想她终究能释怀了,如若牺牲她一人的十年,能换取她的富贵荣华,千万宠爱,也是值得的。身处深宫,身不由己,她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她的,而且并不是她置她于不顾,不是么?她淡薄的一笑,语气平静:“其实,我并不怪您。”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贞芸却听的真切,她,她的女儿真的原谅她了么?那一刻,看着倾城有些单薄的背影,如此的令人怜惜和心疼,她是多么想抱着倾城,她是多么想补偿倾城这些错过的时光,她噙着泪,终究化成了那句动容的:“对不起。”
这时赵钺焦急的迈进庭院;“芸儿,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朕帮把许衡叫来?”
倾城看这个身影,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却感觉咫尺天涯,只见赵钺急忙扶住贞芸,轻柔的拂过她的额头;“头疼么?”那柔情似是这秋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臣妾没事,老毛病了。皇上您看,那是谁?”贞芸微微的向着倾城的方向歪了下头,心想,这应该也是他们父女俩第一次相见吧。她的亏欠倾城太多了。
赵钺侧过头,望着一身男装的倾城,一时之间有些错愕:“长安。我的女儿。”他激动的走向她,对她敞开怀抱:“快来叫父皇好好看看你。”
那亲昵温暖的语气直直的打进她此时异常柔软的心坎里,她走向那个男子,声音哽咽:“长安,拜见父皇。”
赵钺赶忙扶起她,满眼的温柔:“长安啊,你个傻丫头,你怎么一身男装就跑里了,在歌国过的可好?来了怎么不直接通报父皇呢。”
他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就像宠溺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一般。父爱是那么陌生如今却是这么近,那一刻她真的有些羡慕长安,赵钺见她有些恍惚便温柔的捧着倾城的小脸:“长安,你在想什么呢?”
那一刻她只是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谁,她沉溺在温暖的情景里,不愿醒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即使是个替身也是值得的。
她的眼里凝着泪,声音有些颤抖:“父皇,此次长安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女儿你受什么委屈了?快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我说你怎么这身打扮,回了商朝也没人通报一声。”赵钺的语气十分焦急:“怎么回事?快告诉父皇。”
倾城缓缓的跪在地上,眼中都是期许:“父皇,长安无意中得知,歌国的四皇子和齐国勾结,想谋害三皇子。但是却是以希望商朝联合出兵灭齐为借口,将无双的五万精兵调集至此的。”
赵钺蹙眉,他大致了解所说的意思,他想扶起自己的女儿,可是倾城却执意继续跪着,她的情绪瞬时有些激动,她抓着赵钺手,泪眼婆娑:“父皇,刚才听墨邢所说,文禹城今日就会抵达,长安只希望父皇不要听信他的话,无双绝没有冒犯之心。”
她见赵钺没有表情,便继续焦急的说道:“父皇,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如若齐国真的与边境出驻扎的歌国军队争斗起来,父皇能下令出兵支援歌国么?”她的眼中是多么渴望他的父皇能答应她这个过分的要求,她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不是么?
“孩子,不是父皇不愿意出兵,只是两国交战,如若我们插手,日头定要再起祸端的,而且若是他们趁机联手攻打我们怎么办?孩子,你还是太年轻,很多时候更多想到的应该是怎样保全自己。”赵钺的眉目中是坚定的,倾城的心底虽预测了结局,却还是感到一片荒凉。
此时王德急匆匆的跑来:“皇上歌国的四皇子到了。”
“好了,长安,朕会酌情处理的,若是真的照你所说文无双没有冒犯之意,朕绝对不会出兵,可若是齐国真的和歌国军队动手,那父皇只能爱莫能助了。快起来吧。墨邢,跟朕一同前去。”赵钺跟着王德,渐渐消失在倾城本就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墨邢行礼走在赵钺身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何必如此执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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