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墨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尤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几近疯狂女子,她不过是有脾气的马驹,他还是有驯服的能力。
“童芯,你抖出来不过让我难堪而已,可你亲手毁掉的是你一世的荣华富贵。你想要的我没有说不可以,只要你替我将下面的事办好,我一定会考虑侧妃之选的。”孙景墨的脸色恢复了一脸灿笑,将童芯重新搂到怀里。
童芯感受到孙景墨的温柔,便同冷静下来的小鹿般依偎着,缓声说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要……”
童芯听着孙景墨在她耳边低语,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
明媚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耀着躺在软榻上的童羽,她静静聆听着远处丛林里的响动,骏马四蹄翻飞,猎犬狂吠不止,一根根的箭矢抽出箭囊搭在长弓上瞄准鹿群,嗖嗖声响,箭镞没入林子深处。许久没有狩猎,可惜现在是童府的千金,还需装出一向病怏怏的模样,若换成原来女罗刹本该有的生龙活虎的样子恐怕会惹来异样的眼光,望着将门出身的姚絮絮跟随着狩猎男子出行,是万分羡慕。
踉跄山外,曾经和父亲一同守在戈壁滩上狩猎三天三晚,贫瘠荒凉的戈壁滩上除了一些鼠类竟无他物,收获不多却经历难得。瞧这皇家木兰围场,只要骏马驰骋,猎犬狂吠,便看见无数活物到处溜奔逃窜,再加之围场的监事平日里圈养了不少獐子和鹿,到了狩猎日便将这些活物统统赶进丛林,这些被人圈养惯的没有多少警觉地活物自然不怕人,就连箭瞄准了都不动一下,这少了野趣。
距离童羽五丈之遥,脸色阴沉的童芯远远望着太阳底下慵懒和病态气息十足的童羽,心里冷笑,装什么装,不知道你的人以为你是大家闺秀,文雅内敛,却不知你拿起长剑会是什么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怕真相毕露后让将来当婆婆的蓉妃娘娘怎么看,怕是半条命都被吓掉。毕竟嫁入的是王府,王府的人流淌的也是皇家的血,当婆婆的都忌讳儿媳带着一身高强武艺伺候夫君和公婆,何况这婆婆是子女心甚重的蓉妃娘娘?
现在的她身怀武功,却到处以乖巧模样讨人欢喜,哼,若被容妃娘娘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主,怕是不会答应她和孙景墨的婚事。
当然容她到容妃娘娘跟前费这口舌肯定不合适,因为孙景墨会不高兴,她也捞不到什么便宜,只期望童氏族长心里的嫉妒疯长,在娘亲添油加醋下做出对童羽不利的事,她也落得个手脚干净,不被孙景墨讨厌和嫌弃。
正事要做,尽管自己十万个不愿意,但孙景墨的话不得不从,未来要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只能靠今日一搏。
童芯脸上阴冷诡异的笑意一收,换成平常对童羽恨恨地样子走到棚子里,极不情愿地喊了声“姐姐”,心里到念叨着贱人就是贱人,让我叫你一声姐姐,以后等着我喊你贱人数声。
童羽瞧了眼童芯,这妹妹干净清亮的眼眸里不仅藏不住嫉恨也藏不住妄想加害她的心思,浅浅的冷笑还是被童羽看在心里,不得不对这妹妹提了提心。
“三妹,怎瞧你喊声姐姐都觉着舌头在打架,我想起一句话来,行为不正经,舌头短三分,我看妹妹今日的舌头莫非真短了三分,这姐姐喊得都不顺溜了。”
童羽的话说出口,一旁的湘莲忍着没有说话,阿奴和小芹怎都忍不出,纷纷哈哈笑出声来,气得童芯抬手朝阿奴和小芹扇去。
阿奴和小芹连忙做出委屈的样子朝棚外跑,边跑边大声叫喊道:“三小姐,求求你不要再打奴婢了,奴婢一定会听你的话。”
“三小姐,奴婢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动手打人什么都依你。”
帐营外的一些皇女贵妇看见两个奴婢被童府的三小姐追着打,着实有些气愤,这三小姐太嚣张跋扈,区区下人即便再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事,也该由府上的管事的嬷嬷来教训,一个大家闺秀怎能做出此等凶神恶煞的样子教训下人?真是没有教养的丫头片子。
童芯见自己凶恶的样子暴露在众人跟前,立马察觉不妙,脸上稍稍挤出点微笑朝童羽跟前缩了缩,阿奴和月娥两人慢腾腾地走到一旁,背向众人,低头斜睨着童芯讥笑。
当初这三小姐是欺负人惯了,刚才凶相毕露不过是她本相,她俩不过是放聪明了点,使了点小计策让她在众人跟前现形。
童芯瞅着两个当初一向不当回事的贱婢居然嘲笑自己,脸色铁青,但碍于孙景墨吩咐她要做的事没有完成,只有咬牙忍着。
“姐姐,说话不要这样刻薄,我这做妹妹先前确实做出些对你不敬的事来,都是我年少无知,过于轻狂,如今姐姐即将嫁入景王府是攀上高枝,身份无比尊贵,妹妹怎能不把姐姐放在心上,说不定日后妹妹的亲事还指望姐姐你来寻。”
童羽笑呵呵地站起身,知道这妹妹口是心非,嘴上看似涂了蜜糖,心里是一肚子坏水。“妹妹一改往常态度仅仅是为了我日后帮你寻一门好亲事?我看还是罢了,族长和你母亲不是替你选了中意人嘛,上云郡的郡守刚刚丧妻正好有意好寻皇城的哪户女子嫁过去,你都选定了,我还能违背族长和主母的意愿帮你选他人?我看这不合适,妹妹长长心眼,知足得安宁,贪心易招祸。”
童芯见童羽笑得无比灿烂,真是气疯了,娘不仅因她不肯嫁给上云郡的郡守给她一巴掌,这贱人居然也跟着将这事挂在嘴边提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上云郡的郡守,是刚丧妻便欲觅新欢的狼心狗肺之人,着实让自己受辱。
忍,她只有继续忍。
“姐姐,瞧你说的,我不过就是提一提。我倒很想和姐姐一同跨马去狩猎,木兰围场设有女子专用围场,里面的猎物都是些温驯的兔子和鹿,见过姐姐有一身精湛武艺,不知愿不愿意和我前往。”
童芯的话说出口,一旁的湘莲神色立马变了,紧张地看着童羽,和她眼神交汇中提醒童羽不要轻易听信三小姐的话,如今三小姐身边有秦氏暗中出谋划策,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险狡诈的手法。童羽微笑着给湘莲送去一个宽慰的眼神,伸手将门帘字掀起,极为从容镇定地走了出去。
童芯鄙夷地瞪了一眼湘莲,跟在童羽身后急忙走去。
童府的两位千金小姐一出动,童泰虎搁在花梨木寿桃扶椅上的右手食指不断搓着一块成色极好的扳指,朝身边一个教头模样扮装的中年男子低语两句,中年男子得令立即招呼两个下人朝马厩方向走去。童泰虎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眯缝成线,寒光四射,如同拔出鞘的利刃带着不可阻挡的威胁和杀气。
童泰虎身边的在少府监掌管山泽之事的儿子拿起盘子里从南方刚送入皇家的贡桃咬了一口,面色倦怠地望着童泰虎,一脸不屑地问道:“爹,干嘛让童全带人去找童忠卿家的姑娘麻烦?他家姑娘人长得比我那两个姑娘好看,这是不争的事实,这花容月貌的有幸被景王府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这姑娘嫁入景王府,我们童氏本家也跟着沾光,日后要那姑娘有点能耐为景王府添上子嗣,那景王府的子嗣不得叫我一声爷爷?”
“呸!”童泰虎怒不可遏,他真想不通这儿子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好歹他们是童氏宗主,童氏族亲里任何大小事都轮到他这当族长的说了算,管那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官至尚书不是本家出身的童忠卿。童忠卿的姑娘能嫁入景王府怎会是本家跟着沾光,该也该不是本家出身的子嗣仰仗着家大业大的童氏族长的地位才有幸嫁入景王府。
童忠华望了望不知为何愠怒的童泰虎,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扭过身子朝一边看去,“爹,童忠卿家的姑娘确实姿容娇娇,秀外慧中,你若嫉妒也太没本家的身份和能耐了。”
“你懂什么,你就没有想过将手里的琪丫头和娟丫头送入景王府?难道一辈子甘愿在少府监掌管山泽之事,若是琪丫头和娟丫头能嫁入王府并且为王府生下子嗣,你就用不着厚着脸皮去巴结童忠卿?想想你的地位,你是童氏族长的继承人,再想想童忠卿的地位,他不是本家这边的人,等老夫归西后可不愿看见不是本家的人欺负到你头上,过着被人羞辱的日子你可愿意?”
童忠华略有所想地点点头,含笑望着不远处的琪丫头和娟丫头,想想这两丫头姿色是比童忠卿的闺女稍逊些,但好在主母教导有方,为人处世彬彬有礼,嫁入王府有何不可的。这么一想,心里倒有些期盼刚才走出去的童全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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