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兰凌骑马上场,众人颇为期待地看着,就连评判席上的御林军教头也眯缝着眼细细观望,一些人起先议论几句,看着兰凌拉弓上弦便不发一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箭矢。
嗖嗖嗖!三箭齐发,全都插入靶心。
站在旮旯处暗暗观望的孙景墨颇有些不爽,皱着眉头朝一旁的黑衣蒙面女子沉声说道:“现下,童羽以为你跟着我来是参加大武会的,我带你来,你该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景小王爷,我知道我的命不值钱,服用能延缓生命的凤凰泪我已经很知足了。这贱人留在世上是个祸害,处处害人,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会让她继续风光下去。”
一轮射箭比试下来,兰凌和孙景墨并列前茅,这便意味着后面抢夺云梯之上的金球实力相当。
轮到童羽和黑衣女子齐上阵射箭,两人都稳中靶心,看得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届的大武会参加的人实力都很不错,要摘取花魁看来真不容易。童羽和黑衣女子将弓箭放下,相向而行,黑衣女子身上凤凰泪散发的异香特别浓烈。擦肩而过,童羽看见黑色面巾上一双恨意满满的眼,很是熟悉,女子指节卡擦的响声有着明显挑衅的意思。
锣声阵阵,孙景墨和黑衣女子冲入前阵,多位高手拦路截断妄图将两人拦下,奈何黑衣女子功力深厚,左右开弓硬生生把阻拦之人打得落花流水,眼见着金球便要落入孙景墨的手里。兰凌和童羽从两边包抄,避开黑衣女子,直接向着孙景墨冲去。
黑衣女子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身形一晃,全然不顾为孙景墨扫清道路,临空一跃,向着童羽的天灵盖直直劈去,掌风呼呼,力道排山倒海,用尽全身功力只为这一致命一击。
孙景墨停下,望着黑衣女子朝童羽痛下杀手,冷冷旁观,压根就不管后方急急迎面冲来的交战高手。
大武会不过是闲着没事玩玩解解闷的,高高在上的金球得又如何不得又如何,他孙景墨会在乎一个区区金球?真小看他了。他只想让童羽身败名裂,只想她武功尽废,只想她跪地求饶,他要的是童羽对他的诚服。名次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只为痛快,他的痛快便是童羽对他俯首称臣。
童羽已经察觉黑衣女子凌厉霸道的掌风,侧身翻越,拿起一杆枪朝着黑衣女子刺去,黑衣女子拔剑对峙,兵器交接发出铮铮声响。黑衣女子手法极快,攻防兼备,滴水不漏,让童羽心里暗暗叫绝,难得有女子将剑法练得这般炉火纯青。
一枪狠狠朝黑衣女子的前胸刺去,气势好似蛟龙出海,力不可挡,黑衣女子藏在袖子里银钩亮出,迎着刺来的枪勾住枪身翻身一跃,童羽始料未及,她的银钩居然能压住长枪的力道,怕是借着凤凰泪暴发出来的力量。
若不是令狐莲走之前注了力给自己,怕很难与黑衣女子纠缠。
兰凌察觉孙景墨派出的这个黑衣女子力取童羽性命,急忙去援助,那孙景墨跟着去阻拦,两人兵戈相应,厮杀起来。
大武会看场的一间屋子里,琅琊王孙韶隔着窗棂幽幽看着陷入艰难决斗的人群,一双眸子深处暗流汹涌,心绪好似乌云过境。
王公公似乎看出主子的心思,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王爷,你莫不是对这个叫童羽的女子有了兴趣,不妨暗中将她……”
“……”
“王爷,唉,老奴冒着被杀头的险多说一句,碧瑶夫人怀有您的骨肉如今被陛下硬是留在了京城,这一留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要说肚中的孩儿就连碧瑶夫人她……自从杨雨……咳咳……她离开后您便再没有娶妻,老奴希望您能尽快找一合意的女子娶了。若您没有娶妻的想法,便督促辛太妃尽量想法子让碧瑶夫人回洛城,子凭母贵,她好歹该给个名分了。”
孙韶冷哼一声,一双眸子里恨意满满,朝王公公瞥了一眼,王公公立马察觉说错了话,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膝盖一软,连连跪地求饶。
“王公公,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向母亲施压,让碧瑶夫人回洛城吗?”
“老奴,老奴,不知道……”
“当年,我趋利避害选择休了杨雨,并不想将她置于死地,你和碧瑶夫人做出的事以为我蒙在鼓里不知道?后山蛇窟,亏你们想的周到,替我办了不该办的事。呵呵,杨雨当年肚中怀有我的骨血以为我不知道吗?碧瑶夫人买通杨雨院落里的人获悉这个消息,我就没有自己的眼线吗?你和碧瑶夫人做过了,我休了她,但她肚中的孩子是我的,是我孙韶的,你和碧瑶夫人对她下毒手的时候可考虑清楚没有?”
王公公心里扑通扑通跳着,他以为和碧瑶夫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琅琊王休了杨雨便不在乎她的性命,以为这件事至此不再提起。
“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罪不至死,知道我为何留你至今吗?因为你敢说我不敢说的,和碧瑶做了我不敢做的的,该杀又不该杀。碧瑶留在京城能否安全脱身靠她自己周旋,要么活要么死,想做我的女人没有这点本事就不必存活于世。这是给她的教训,是她当年私做主张的惩罚。”
王公公没想到琅琊王将碧瑶夫人当年犯下的错放到这时日来惩罚,碧瑶夫人能不能安全脱身全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他是爱莫能助。
“碧瑶夫人,希望她能得辛太妃的欢喜,让太妃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他日能离开京城,也好和王爷再续缘分。”
“王公公,你替我想想碧瑶算胜多大,站起来说话。”
王公公唯唯诺诺站起身,躬身说道:“当年辛贵妃宅心仁厚,见四皇子的母亲病逝无人照顾便收在身边抚养,可也没有想到四皇子竟得了先皇的垂爱立为太子,唉,辛太妃一定接着养虎为患,一时的好心却断送了景王和您的皇位之路,若知四皇子会登基不如早早儿送他上路。如今辛太妃身居宫中虽得陛下敬重却只是面子上的,王爷,小的知道不该说可不说心里觉着辛太妃太委屈了。碧瑶的胜算有多大,老奴心里凉飕飕的,觉着不大,一想到她伺候王爷尽心尽力,还有她肚中的孩儿……”
“哼,你这奴才还是在帮她说话,看来你和碧瑶夫人走得很近呐。”
“不不不……老奴……”
“行了,碧瑶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忠心的奴才是她的幸事啊。”
“走,回洛城。”
“那……那这个童羽姑娘……”
孙韶长吁一口气,望着和黑衣女子陷入胶着战的童羽,她确实和已故的杨雨有几分相似,初次相见便隐隐觉着她身上有阿雨的影子,脑海里的一笑一颦,举手抬足,语气神情,都带着阿雨的影子,挥不去忘不了。
阿雨,是我孙韶当年负了你!这样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便和你阴阳两隔,韶华易逝,缘分已尽。
“若这江山是我的,她还可以考虑。”
王公公不再说话,琅琊王的心思他清楚,在他心里江山在前美人在后。
孙韶和王公公走出屋子,上了辆马车朝着官道行驶而去。
暗处,夏芍药眯缝着眼望着孙韶远远离去的马车,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令狐莲计策改变,她一定会和孙韶拼个你死我活。回过头来,望着大舞会上的童羽,看来是需要她暗中相助,不然和黑衣女子继续纠缠下去,那金球肯定落在别人手里了。
夏芍药挤入人群,掏出一枚飞镖极为小心地朝黑衣女子面部飞去。
飞镖蹭着黑衣女人的面部,将黑色面巾撕开,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童羽的眼。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被族母害死的童芯,她居然还活着。
“童芯,你没有死?”
“怎么?有这么惊讶吗?我的确没有死,族母心肠歹毒将我肚中孩子打得流产,又下令将我活埋,后得景小王爷身边的青雨姑娘搭手相救才苟活于世,小王爷为了让我存活时日长些,便让我服用了凤凰泪,若不是景小王爷对我……我恐怕早就……”
童羽冷冷哼了一声,童芯对孙景墨真是死心塌地,孙景墨难道没有告诉她服用凤凰泪确实能延续寿元,但是一旦凤凰泪药效到期便会让人痛不欲生。
“你为何甘愿被孙景墨利用?”
“为何?为了替他除掉你,你三番五次羞辱景小王爷,至我生死不顾,我被他利用也是在为我。”
“呵呵,我你毕竟同父,你若站在我这里我既往不咎,或许还能像办法让你摆脱凤凰泪。”
“呸!凤凰泪世上极为难寻,我能得是景小王爷的大恩大德,是我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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