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抿着唇，低着头，神思不属。烛光下的身影隐隐还透着几分悲凉。
不是新婚之夜吗？为何姑娘就露出这般模样？
小香心疼的快步走了上来，轻声唤了声姑娘，慕烟绯抬头，小香这才惊讶的发现，姑娘竟然有哭过的痕迹。
她抿着唇，把面放在桌子上，这才询问道：“姑娘，您的眼睛……”
慕烟绯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却是无谓的笑了笑：“只是不小心进了只飞虫罢了。”
小香低低的嗯了一声，却是明白，姑娘在撒谎。
寒冬腊月哪里来的飞虫？
而且她只说了姑娘的眼睛，根本没说别的，姑娘便知道，她的眼角红了，还不是因为……
因为战王殿下罢。
小香站在一旁，见姑娘走了过来，坐在桌子边上，吃了几根面条，便放下了筷子。
她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折腾了一夜，即使她每顿饭都吃了，也疲乏饥饿的紧，可姑娘一大早便开始没有吃东西了。
此时竟然……
吃不下去东西。
小香抿着唇，纠结了片刻，还是关心的出声询问道：“姑娘，您，您跟战王殿下……”
慕烟绯微愣，拿着筷子的手，颤了颤，终于还是面上挂了一抹笑来：“无事。今日我太过倦乏，想沐浴完便歇息了。”
小香细细打量了姑娘的神情，见她当真面容憔悴的模样，终于还是悄然摇着头，应了声出去了。
她也不知主子如何想的，都来跟姑娘见了，为何就会又拂袖离去了呢？
如今，看姑娘一个人独坐着，难过的模样，她便，忍不住的难受。
洞房花烛，春宵美景，就这般过去了吗？
只是如今看姑娘跟战王殿下这个样子，怕是真的……
小香抿着唇走出去给姑娘找人打水沐浴。
找了片刻，还是没能找到认识的人。姑娘的院子，似乎被隔离开了一般，今日倒是没有人行走的痕迹。
原本这本就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找人也不难。
可不知为何，就突然，找不到人了。
扶风从一边黑暗里，走出来，冲着她招招手：“十，你来。”
小香迟疑里一瞬：“怎么？”
扶风微微叹口气，却是直接过去，一把把她拉到黑暗里：“你没发现今日主子们，有些不对劲吗？”
小香当然知道，但是不知扶风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沉默着继续问：“所以呢？我家姑娘想要洗澡呢，我还要去找人给她烧水。”
“你傻啊，今日是主子与主母两个人的洞房花烛，你难道不想要他们住在一起吗？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是主子不是生气了吗？”
提到这茬，扶风的眉心都忍不住跳了起来。
明明是大好的日子，主子原本进洞房的时候，还心情极好，他甚至吩咐了人，不要打扰主母，只因为担心累着她了。
可是没想到，不过是进去了一次，然后再出来，他便浑身上下都冰冷起来。
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他竟然重新回了宴席，跟大臣们喝酒去了！
明明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情，他反正是不愿意看着主子跟主母这般冷战下去的。
这么想着，他也没有对小香隐瞒。
小香抿唇，却是犹豫了起来：“你确定，当真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放心，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明日估计就没有人想起我们了。”
小香这才终于同意了他的提议。
等小香找了丫鬟婆子抬着桶进去的时候，慕烟绯依旧坐在红烛下，大红的喜服，依旧耀眼的很。
小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只在心里暗自肯定自己的打算来。
洞房花烛，姑娘与战王殿下，理应一起度过春宵的，她总归也是为了姑娘好。
毕竟看姑娘，自从主子拂袖离去之后，落寞坐在大床上的身影，她就……她就实在心疼的紧。
准备好一切，小香这才轻声唤了慕烟绯：“主子，准备好了，您可要开始沐浴了？”
慕烟绯迷茫的抬起头，瞬间脸上所有情绪就已经收敛起来。
她嘴角勾起笑容嗯了一声，随即便立即站起身，去往隔壁浴桶的地方走去。
只是，她嘴角的笑容，却是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消弭了干净。
小香自然没有错过自家姑娘嘴角的那一抹消散的笑容，她微微垂头叹了气，也不知姑娘到底如何想的，真希望今日她跟扶风出的主意，不要翻了船才好。
从袖口拿出来一块香点上，小香这才又拿出包药粉，直接倒进茶水里，这才端给姑娘。
“姑娘，喝点水吧。”
慕烟绯此时正整个人浸在了水里，暖暖的被保包围着。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整个人都难以开心起来。神思不属的接过水杯，慕烟绯喝了口茶水，这才微微皱了眉：“这茶……”
她这话刚说完，便就微微摇头又喝了一口：“难为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会想起来给我泡上宁神的茶水。”
小香抬眼看了眼慕烟绯，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担心：“还不是奴婢怕姑娘太过伤心。”
慕烟绯柔柔的冲着小香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话。
见姑娘将茶水喝了干净，小香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接过杯子，随即端着杯子退出了内间。
她出门的时候，扶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出来，他这才轻声问道：“喝了吗？”
小香点点头，随即皱起眉，有些说不出的纠结：“战王殿下这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扶风难得微微瞥了眼小香，眼神里似乎带着些嘲讽：“主子已经醉了。”
这……
天时地利人和啊！
小香眼神一亮，却是立即猛点了头：“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
扶风微挑眉：“等。”
等？
等什么？
小香不懂。
但当战王被下人扶着送过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扶风的意思了。
要等到战王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们的计划才能实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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