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防万一，她嘿嘿笑了一声看向穆林。
穆林会意，“好吧”。
罗玲珑带着两个丫头冲进雅座时，只看到林午优和绿心坐在里面。绿心的手里拿着竹萧。
无疑，罗小姐是惊讶的，她曾猜测过许多可能，却就是没料到会遇上林午优。
冤家路窄。
“罗小姐，这么巧?”
“是啊，好巧。”自从上次灰溜溜的从唐府离开，罗玲珑视林午优作眼中钉，“林姑娘好兴致，身子不好，竟有空到妙乐斋来对乐。”
称呼不是唐夫人，而是林姑娘。
唐毅在没有跟林午优“成婚”的情况下，还让人唤她“少夫人”，为的就是足够的尊重。
罗玲珑却改了称呼，意思再明显不过。
“丫头闲吹几句罢了。”林午优笑答。
闲吹几句?就能顺利通过芸姬的三个题目?
罗玲珑咬碎了一口的牙齿，半月后，她要在府中办一场宴会，本意邀请芸姬过去演奏，但苦于芸姬性子刚，向来说一不二不外出，只能逼着掌柜想到这个法子。
唾手可得的生意却被林午优给搅黄了。
罗玲珑的丫头上前一步道，“唐夫人，芸姬呢，我们小姐是要定了。半月后太守府有一场宴会，本预邀请您的，若您肯来自是赏光，到时一起听芸姬的乐声岂不更好?所以，倒不如……林姑娘将此番机会让给……”
“凭什么让给你们?”绿心上前一步，昂着头道。
“休得无礼。”林午优斥了一句，随即道，“罗小姐适才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让，实在是众目睽睽。”
“林午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罗玲珑嗔怒，屋内虽静，局面却剑拔弩张。
正在双方对峙不下时，刚指引的人走了进来，“哪位是林姑娘?芸姬有请……”
罗玲珑冷目射向指引人，“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芸姬的屋内，最显眼的就是一副琴。
见林午优进来，她率先起身，福了一礼，“林姑娘好。”
“芸姬姑娘不必客气，咱们也算是乐友了，何须这些礼节?”
乐友，此言不差。芸姬虽在妙乐斋，整日里却在“对牛弹琴”，来这里赏乐的多半不动乐声。
可见，刚听到萧声时，她多么喜出望外。
“要的，若非适才姑娘出手，芸姬怕免不了太守府一行了。”
“可是，当众拒绝太守府小姐，不怕掌柜的找你麻烦吗?”
“在他找到下一个有可能成为头牌的人以前，是不会轻易对我做什么的。今日之事，不过是芸姬自身，不愿到其他府上作为宴会的乐姬罢了。因此，才要分外感激姑娘你。”
“芸姬客气了，我也是仰慕你的乐声，见你实非情愿，所以才出手的。”
“不过，适才姑娘吹的，可是六孔竹萧?”
林午优示意绿心。
绿心立刻拿了竹萧过来。
芸姬捧在手里，爱不释手，“乐声当真美妙……”
“不如，这萧就赠与你了。”
芸姬愕然，“真的吗?”
“自然，我这里还有乐谱，是专门六孔竹萧的谱子。”拿出那晚写好的东西，林午优笑着交到对方手里，“不过，我其实有事相求。”
主仆俩从妙乐斋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发灰了。
穆林等在门口，摇着折扇，“办妥了?”不再问林午优做了什么。
适才，被罗玲珑堵在门口时，穆林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还好他动作快，不然真要被发现了。
随后，他从正门重新绕进妙乐斋，找了掌柜的说话。
林午优点头，“办妥了，不过掌柜的没难为你吧?”
穆林也点头，“没有。”
没有才怪。
因此得罪太守府，掌柜的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跟穆林狮子大张口。
林午优是不知道他到底出了多少钱的，她也不用管这些，总之最后算账的时候两方平摊就好。
————
回到穆记药铺，她点了几味药让二掌柜给装上，绿心随即给了钱。
二掌柜看了眼穆林，见其点头这才敢收。
“说吧，这次要我做什么?”穆林问道。
“麻烦穆公子将城中濒临没落的乐器行罗列出来。”
时下做乐器的不是很景气，城中除了几家大行外，其余都被排挤的差不多了。
“不管多少家?都罗列出来。”
林午优点头，“公子可以上门跟他们的掌柜闲谈，稍微提一提六孔竹萧的事情。当然，不要当天谈下来，具体价格，比市面上高出五成就好。”
穆林想了想，猜到林午优的计划必定跟芸姬有关，点头应了。
————
小武正在灶屋热饭，小脸熏的一半儿都黑了，见林午优主仆回来，咳嗽两声，“阿优姐，你们回来啦?”
绿心将手里的三包药交给小武，“拿回去熬煮了，是小姐专门到外面求的方子，对你的病有效。”
小武患有胎带来的咳疾，现正是秋季，高发季节。
林午优是近来才发现的，偷偷摸了小武的脉，写了方子。
她初来唐府的那几日，王婆就是带着小武出去寻医。但遍寻无果只得回来。
在绿竹园用了晚饭，绿心跟小武在屋中下棋。欺负小武，绿心很有一套。
林午优则在罗列做好的竹萧，五根为一小捆，总共有六捆了。
“不跟绿心姐玩儿了，你耍赖。”小武道。
“怎么就耍赖了?明明就是这样。”绿心辩解。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过来数竹萧的数量，看谁数的对，我奖你们好吃的。”
绿心一根一根的掰开竹萧来数，小武却是看了一眼旋即道，“三十根。”
林午优眼前一亮，“说说，怎么算出来的?”
“一捆有五根，总共有六捆，就是六个五加成一起，不就是三十跟嘛……”
“不错啊，有人教你这些吗?”
“是之前阿优姐数苹果的时候叨念的，随口一听，便学会了。”
想不到，还是个数学神童。
拉过小武，林午优想起了一直没问的话，“武儿为什么不去读书?”
“奶奶说小武长大了就在唐府待着给公子打杂，用不着读书。”
林午优思忖片刻，“待会儿阿优姐送你回去，顺便告诉奶奶那药怎么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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