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放出去的。”免去了你猜我猜大家猜的麻烦，在他面前，林午优习惯了简单直接。
“唐某说的并非这个。”
她看过去，明显在表示：那你想说什么？
“竹萧，按理说我也是买了的。”
……你那不是买的，是换的。用两个下人的使用权换的。
“所以呢？”林午优反问。
“曲谱，也该有才是。”他声音沉敛，话如水般说了出来，但其中的霸道意味却藏也藏不住。
“公子若是喜欢，街上不是各处都有卖的吗？”
“姑娘，是不愿相赠吗？”
林午优凝眉，想说：这是明着要好不好，就差抢了，哪里是赠啊？
堂堂唐家公子，随便开口，多少人送上门呢，偏要从我这里拿……什么癖好？
“晚一些我命人给公子送去。”
转过头看窗外，唐毅笑容隐在了嘴角。
他近来多了一个爱好：跟林午优斤斤计较。
并越发觉得这是一件乐趣无穷的事。
————
阁老府中，刘夫人早就命准备了上好的茶点。
她一生无所出，最是羡慕别人家的女儿。
早前见到罗玲珑，虽喜欢，但并不亲近，常在后宅走动的人，看人还是很准的。
林午优跟罗玲珑不同。
虽没说几句话，但刘夫人就是觉得这个姑娘很讨喜。
唐毅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去后院与阁老叙事了，独留下林午优在这里陪着。
“阿优，你们打算何时成婚？”
林午优脸上拂过一抹羞涩，“夫人。”
“总要走到这一步，太守府既追的那样紧，不如早日完婚，免了他们念头。”
“公子倒是想过，但我早就断了这想法……夫人也知道我的命数，成婚又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何必添麻烦，若婚后我就走了，那么公子找的便是续弦，哪儿有几个好姑娘愿意做续弦的？怕是要耽误他一辈子。”
这是来之前就备好的说辞，林午优对答如流，还融入了些个人感情进去，演绎的十分真切。
不能生儿育女，这心思刘夫人最懂了。年轻时她便劝了阁老，但阁老不听，后来还是母家亲自送了人过来，作为二姨娘，给府中填了一儿一女。
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阁老夫人主动提及腿的事儿。
本想着对方会忌讳，或许是林午优先道了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多少苦药都吃了，什么法子都用了，但这腿就是没有动静，怕是后半生都要在担架上过日子了。”
借着安慰之际，抓住了刘夫人的手腕，林午优开始暗探脉息，口中道，“夫人最初醒来时，腿就没有知觉吗？”
“起初几天还是有些知觉的，只是，渐渐就没了。”
她点头，这就对了，
回府的路上，林午优主动开口，“公子可熟悉城中的木匠？”
“有是有。”
“那就好，过几日我会画好图纸送过去，还请公子引荐。”
若托穆林去找未尝不可，只是唐毅的名号，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这东西，做工须得夯实，外面的一般木匠，她信不着。
话还没说完，任务就被安排好了，唐毅这是第一次受人差遣。
————
自从得知林午优的“真实身份”，穆林已数日没有消息，今儿终究没忍住，来拜访绿竹园了。
彼时，主仆几个正在池边喂鱼，颂娘突然一个跃起飞出了墙外，不一会儿，飞了回来，身后还带了一个人。
穆林跟颂娘连过数招，绿心问，“小姐，要不要让他们停手？”
穆公子是绿竹园的熟识了，颂娘刚来不认识，但如此交手未免唐突。
林午优却摇了摇头，“看看再说。”
最初对峙是用拳头，后颂娘拔了剑，就在此时，林午优喊了一声，“住手。”
犹豫了一瞬，小丫头将剑收入鞘内。
穆林道，“几日不见，绿竹园竟多出个高手。”
“若非她拔剑，怕是难以抵挡穆公子的折扇。”
颂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唐突了，连忙拱手，“公子见谅，适才多有得罪。”
“谨慎总是好的。如此灵敏的人在林姑娘身边，甚好。”
“几日不见，不知深谙乐器行的事情，如何了？”林午优问。
穆林笑了笑，“赵永益答应了，不过……以后是不是该称呼唐夫人？”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那日在街上，穆某都看到了。”
林午优了然，但不想说太多，这其中关系错乱，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而且唐府的事情，丝毫不能透露，“没能告知也是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这倒不必，可以理解。但有件事情穆某想不通，为何夫人……”
“公子还是按原来的称呼来吧，听着习惯了。”
“好，为何林姑娘当初会那般出现在城外？”
“我是出城去探亲……”
“那姑娘为何会住在这样的园子里？”
“我喜欢田园的生活，公子才故意腾出这么一处院子，只为成全。”
回答虽滴水不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二位何时成婚？”
今天已经被第二遍问这个问题了，林午优皱了皱眉头，很为难的样子。
“抱歉，穆某问的太多了。”
“倒也不是，多谢穆公子关心，不过这些还要看……他的意思。”
穆林勉强笑了笑，以作回应，却终究笑不对心。
他走后，颂娘跪下，“小姐，奴婢莽撞了。”
“在我底下做事，规矩无多，重要的是踏实，我不需要多机灵的人，可靠最重要。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先知会了我。否则，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颂娘知道。”
绿心在一旁问，“小姐，您不觉得今日穆公子不太对劲儿吗？”
“怎么不对了？”
“往常若是要见小姐，他人没到，笑意先到，今儿却很沉闷，仿佛提不起精神。您说，他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公子和您的关系，所以在难过？”
林午优转过脸，一副“再说下去，你就会被吃掉”的表情。
绿心听话的瘪了瘪嘴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奴婢一直不明白，当初穆公子的信息，您是如何知道的那么全的，王婆不过介绍了大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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