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心垂下头,“小姐,奴婢错了。”
“无妨”林午优笑了笑,刚要走,却顿住了,“前面怎么了?”
“奴婢先去看看。”颂娘大步流星的去了,很快打探回来。
“小姐,前方是驿馆,听旁观的人说,出事的是一户人家,今日一早才刚住进来,因昨晚奔波了一夜所以吵着要休息。嫌房间太过阴暗潮湿,跟掌柜的要了木炭,吃过饭,这一家便没出来过。”
听到“木炭”二字,林午优眉眼一动。
果然就听颂娘继续道,“午饭后,驿馆的小二路过他们屋,闻到怪味去敲门,发现屋子里到处是炭的烟雾……”
“一氧化碳中毒。”林午优不由分说,冲了上去。
绿心还呆怔当场,颂娘已经跟上了。
驿馆名叫“天下驿馆”
宽敞的木门已被围聚的人站的水泄不通。
林午优扒在墙旁,见驿馆的人已将一家三口从屋子中抬出来,放到宽敞的院子里。
“这是在做什么?”林午优问。
一旁看热闹的回道,“在等大夫来,不过依我看啊,这一家人没救了。去年冬,这家驿馆就死了几个住客,同样因着烧木炭烧的。啧啧啧……”
看客摇头,很是可惜的样子。
颂娘,“小姐?”很明显等着林午优的示下。
一氧化碳中毒,若用中医的法子,何谈急救?只有等死的份。
三条人命。
尤其,还是一家三口。
林午优从小就羡慕街边上跟爹娘要吃的的小孩童。
有的人,越没法拥有,越是想看着别人好好的拥有。
什么时候冲进驿馆院子的,林午优自己都不知道,总之她进来了。
见一个飘飘仙子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还蹲在那一家三口周边,驿馆的掌柜问,“小姐,你是?”
以为是三口的亲戚,后来想起他们是来做生意的,这念头便被驳了。
“颂娘?!”林午优仿佛没听到问话,抬头寻找丫头。
“小姐,奴婢在。”颂娘放下剑,猜测主子要自己做什么。
“解开他们的领口,快!”
一家三口,夫妇两个岁及中年,抵抗力自然比孩子要强一些,他们不过呼吸微弱,还没有出现堵塞呼吸道的症状。
然而小男孩,却已经吐得口鼻皆堵塞加大小便失禁了。
当下情况危急。
从一早到这会儿,木炭的燃烧量林午优不得而知,还好不是师父们口中,他们那个世界的“煤气泄漏”
“哎哎,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大夫还没来,若是人被你弄死了,可跟我们驿馆没关系。”掌柜的急忙撇清关系。
林午优猛然抬头,目光伶俐如剑。
他立刻噤了声,想不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怒起来竟如此慑人。还没说完的下句话噎在喉咙里。
绿心这会儿才挤进来,气喘吁吁的,“小姐,奴婢该怎么做?“
有了救唐毅的经历,她也算是个经验者。
“准备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你”林午优直指掌柜的,“找一个细小的管子,中间有空隙的那种,还有,把驿馆里的屏风都抬过来,挡在这里……”
这四面见风的院子,墙外都是看客。
她待会儿要急救,势必要拿下面纱的,而且小男孩的情况严重,须得动手术才行。
血淋淋的场面,本就让人记忆犹新,万一再被人认出来,答应大师父的事情就违约了。
紧急时刻,她还是很谨慎的。
掌柜愣了愣神,半天还在犹豫,忽然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凉。
有把利剑卡在了上头。
颂娘眸光冰冷,语气逼人,“去,还是不去?”
“去,去,这就去。”小跑着便走开了。不一会儿抬过来四五个屏风,将躺着的三人连同林午优主仆都围在了屏风以里。
从墙外的角度什么也看不到,仅能透过缝隙看到裙角飞扬。
“绿心,这两个大人交给你?”
小丫头皱着眉头,“人工呼吸,就是之前小姐说的,嘴对嘴的那种吗?”
“嗯,是。颂娘,去讨些酒过来,越多越好,要烈酒!”
颂娘办事雷厉风行,不一会儿就捧回来两毯子白酒,“小姐,这是最近的酒坊买来的,酒家说酿来自家喝的,极烈!”
林午优打开盖子一闻,酒劲儿很冲。若田迪那个痞子在就好了,他的鼻子最是能辨别酒的度数。
要想达到消毒的作用,酒精度怎么也要超过75才行,林午优觉着,这酒的度数有60多,极端环境下,没有消毒水,便只能用白酒了。
之前唐毅还不是幸免活过来,并没有感染,这次,只能赌一赌了。
掌柜的和一群驿馆的人围在屏风里面,显然是不打算错过看热闹的好机会。
林午优还遮着面纱,这样下去,她根本没法救人。
颂娘看出主子的担忧,利索的再次抽出剑,“人头落地,或者到那边去,自己选。”
掌柜的和几个小二缩着脖子,错动步子走到了屏风外面。
“若敢钻回头看一眼,小心你们的狗命!”
就在这时,院门口起了喧闹,一个背着药箱子的老者走了进来,须发皆白了,绕道屏风里面看到如此场景,怔在当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老大夫您可来了,快看看这一家子,可还有救……”掌柜的谨记颂娘的吩咐,偏着身子走到屏风外头,不敢看林午优等人一眼。
老大夫捋着下颌的银胡子,“我听你们的小二说,是烧了木炭而致?”
掌柜的点头。
“从一早就开始烧了?”
掌柜的再点头。
“那这似乎比去年冬天的那几个还要严重呢。”
掌柜的叹息了一声。
“罢了,依我看也别使什么力气了。都知道不关你们驿馆的事,这大秋日里的哪有人烧炭啊?还不是自己找死?”
一个医者,言语这些,竟也好意思。
冷血如大师父,却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自己没能耐就算了,站在这里大言不惭。
“让他们闭嘴。”林午优冷声道。
颂娘会意,连忙将老大夫连同站在边缘的掌柜,都推到了屏风外头。没等他们有异议,剑竖了起来。
大夫被弄糊涂了,“这些个,是什么人?”
掌柜的也不得而知,只能摇头。
谭帆进院子的时候,屏风已经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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