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回头，“公子？”
服侍了唐毅这么多年，主子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公子白天从不饮酒，更别提什么酒醉的事情了，更何况，这屋子里哪里有酒的味道？
明明就是丫头图谋不轨见被撞破，满口胡诹的，若是当场不解释清楚，事后哪儿还有清白可言？
周妈妈也是一时情急，想着门口还站着两人呢，必须当下说清楚才行。
唐毅将周妈妈拉到一边，十分冷静的把剑收回了鞘里，余光扫过林午优，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除了这样，她再想不出第二种办法来应对了。这算什么？捉奸在床吗？
自己也得是正经的女主子才行。
虽然她心里有声音在提醒：唐毅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但眼见为实，这个没法推翻。
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林午优心里乱糟糟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感，搅弄的整颗心都跟少了什么似的。
这时，唐毅冷冷道，“妙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妙心忌惮的看了眼田迪的方向，随即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支持，昂头道，“奴婢刚刚说的都是事实。”
田迪从始至终目光在唐毅和林午优的脸上徘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说一句话。
唐毅冷眸扫过他，突然笑了，“田公子，这出戏可好看？”
田迪一愣，“好看，不过唐公子，都是男人，奉劝一句，人非圣人，这都是正常的。”说话的意思，明显信了妙心的话，“阿优，人家处理家事，咱们就不好在场了，走吧？”
“哦，哦……”林午优还愣在那里，听了师父的话，后退一步走出屋子，“帮他们把门关上吧”
田迪应了声，去带门。
结果就一晃神的功夫，林午优差点没站稳。
唐毅伸出手，但手还停在半空，就见田迪已经扶住台阶上的林午优了，两人并肩，走出院门。不知不觉间，仿佛有一道屏障，搁在了唐林之间，挥之不去。
周妈妈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趁着少夫人在，把事情解释清楚呢？”
唐毅冷眸扫过妙心，手起剑落，沙的一声，还没等她叫出来，人头已经滚到一边去了。
周妈妈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子！”
这样就杀了，未免太便宜她了，更何况唯一的证人一死，此事还怎样辩白？
唐毅明显不在乎这个，他擦了剑刃，将剑收回鞘内，“命人收了，还有，以后主院不添置丫头，凡事都让洪生来吧。”
“是……”知道公子做事有他自己的理由，周妈妈也不多说什么，小碎步出屋子，叫来老五和老四将妙心的尸首抬了出去。
林午优一路回了院子，绿心正在小树旁堆雪人。
上一场雪后，各处都在打扫，林午优却不让处理雅瑰园，愣说留着雪有用，那之后就教了绿心等人堆雪人。
学会之后，小丫头玩心大起，但堆出来都不好看。
只等着小姐回来行点睛之笔，结果见她双目无光的走进来。
“去打盆热水进来。”田迪道。
“是，公子。”
屋里，椅子上坐下，林午优眨眨眼，颇有些尴尬的笑了，“你说今儿什么点子啊，这种事都能撞见。”
田迪打量着徒弟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终究还是道，“大户人家不都这样吗？院子里的丫头全是通房的。既是生活助理，又是床上伴侣。”
“妙心，应该不是吧……反正，我也不清楚。”
即便平常冷静行事，现在的一刻，她仍乱了。
绿心将温水端进来，“小姐，水来了。"
田迪起身，“好好帮她洗一洗，我先回去了。”
“是”待人走后，绿心八卦起来，“小姐，奴婢刚刚听说，妙心被打发了。”
“打发？”
“是老四和老五抬出去的，据说头跟身子都分开了呢，惨的很，死不瞑目……您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啊？”
林午优冷眸扫过，“管好你自己！”
妙心被杀了，妙心竟然被他杀了。
有两个理由可以解释：其一，恼羞成怒，被自己撞破，唐毅气不过，又见妙心当众不给他面子，所以一剑毙命、不留活口；其二，此事压根不是妙心说的那样，他下手是为了给以惩罚。
不知为什么，林午优更倾向于第二个解释。
这第二个解释也更让她舒服。
但想着想着，她突然有点伤心，更确切的说是——落寞。
从推开门开始，直至她离开，他都没往这边看过，看那样子，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根本没必要解释。
也是，不过就是一住客，人家是主人，凭什么对自己解释呢？
扣在床上，林午优感觉浑身累极了，话也不想说，什么都不想理会。
连去找唐毅的目的都抛在脑后了。
而唐毅，此刻正坐在屋子里，眸光眯成危险的弧度，一动不动。
外院洒扫的丫头们临时被调遣进来，胆战心惊的清理地上的血，喘气都不敢大声。
田迪走进来，笑得不羁，“唐毅，竹林走走？”
“田迪，我正有事找你。”
通往竹林的路，两人走得极快，还没到呢，唐毅率先拔出剑，剑速极快，几乎看不到动作，“为什么要设计我？”
田迪从腰间拔出软剑，一个闪身躲过了急速而来的危险，笑得开朗，“好玩。”
这回答十分欠揍，唐毅毫不留情，挥剑砍下去。
田迪再次闪躲，又避了，“既然知道是我所为，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板上钉钉的事情，单方面解释有用吗？就算费尽力气，效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去。甚至还有可能越抹越黑。”
“算你聪明。”
两人跃起，腾空冲进竹林，田迪踩在细软的竹枝上，“一个丫头的命，换我看清楚一些事情。妙心死的值了。”
唐毅冷哼一声，“恐怕她到死都不会想到，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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