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仙-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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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见他盯着公子背影面露疑惑,便含笑道:“有关我家主人的身份,事关重大,不便说予兄弟听,还请莫怪。”

    朱芮晨理解地点点头:“长空兄先来说明,足见磊落,我不问便是。不过能让你忠心追随的人物,想必绝非凡人。”

    长空又朝山岗下聚在一处的紫曈、秦皓白与朱菁晨望了一眼,道:“那几位想来都是你的亲友了,不知方才舞剑的两人如何称呼,舞的又是什么剑法?”

    朱芮晨苦笑一下:“也请长空兄莫怪,我等此时正在躲避一伙敌人的耳目,实在不便透露身份。不是信不过长空兄你,只是虑及那位公子若要问起,你不得不照实回答,恐有不便,还是将来有机会,再容小弟道明吧。”

    长空也含笑点点头:“那好,确实每人都难免有着难言之隐,我也不该多问。”

    且说山岗之下,紫曈等人见到朱芮晨跑去与一位朋友叙旧,都还在等着他招呼他们过去一同引见,没想到那边两人只说了一会儿话,便分了开来,长空隐没于山岗上,朱芮晨跃下山岗回到他们跟前。

    “那人的名讳想必你们都曾听过,他姓景,名叫景长空。”朱芮晨知道他们要来询问,就提前说了。

    这边三人听了皆感意外。紫曈问:“景长空?就是那位‘侠义县令’?”

    朱芮晨点头道:“正是。”

    说起这位景长空景大人,当真是位出奇的人物。传说他自幼是个武痴,专爱钻研各项武艺,也因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武艺高强,不少门派的掌门都欣赏他的资质,希望能收他到门下,他却因不满足于只学一门武功而没有答应。

    成年后他恋慕上了同乡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上门求亲却遭到拒绝。那位小姐不留情面地对他说,自己必要嫁上一位有学问的丈夫,即使不是状元探花,好歹也要做得上庶吉士,像他这样的一介武夫,简直为她提鞋都不配。

    景长空大受刺激,竟然从此弃武从文,发奋苦读誓要名列三甲。周围的人自是将他视作疯子,人家寒窗苦读数十载才中个秀才的大有人在,如他这样十七八岁才半路出家还想名列三甲?那自然是痴人说梦。

    可这位景少侠的天资当真绝非凡人可比,居然几年之间,就一路童试、乡试、会试地考了上去,只赶了一轮科考的周年,就考入了殿试,还真中了进士并点了庶吉士。这一举惊倒了家乡一大片人。衣锦还乡时,那位小姐的父亲巴巴地赶去半途迎接,奉上女儿的生辰八字。

    而此时的景进士却已看清了他们全家的嘴脸,不再沉迷那位眼高于顶的小姐了,爽快地回绝了亲事,害得那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好一阵子。

    景少侠的故事并未到此结束。习武出身的他自是性子爽利直率,混不惯那说话文邹邹、花花肠子八道弯的官场,在京城任职不足一年,便与同僚们相看两厌,自请外放做了个远离京城的小县县令。

    本来他去考取功名为的都是赌上一口气,这做官也就做得没什么兴味,从不去考虑什么任期和升迁,办事审案全都随兴所至,丝毫不惧丢官犯事。看到恃强凌弱的事,二话不说下令就打,甚至亲自动手,全然一副江湖侠士的做派。

    没想到如此一来,反倒大名远扬。百姓们纷纷传颂他是个刚直不阿的青天好县令。因风评太好,作风又无懈可击,被他得罪的权贵们想要告黑状也告不下来,他这官还算做得稳当,但上司的赏识与升迁机会自也是等不来的了。

    景长空就这样做了多年的大侠兼县令,其间也曾娶妻生子,只是与那个激他去习文的小姐再无往来。

    两年前朱芮晨独闯江湖时路过一地,偶然管了一桩富户欺压良民的闲事,正赶上景长空也来插手,两人才得以相识。那里本不是景长空的辖地,甚至相隔甚远,只因自己辖区里再没人敢闹事,景大人闲极无聊,就时不时地恢复了侠客身份离家去行侠仗义。

    两人相差十余岁,却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朱芮晨那时还化名为洪辰,极少吐露真实身份,那时破例向景长空吐露了真名,只是未提前朝旧部的身份。

    “当时他说做这县令实在做腻了,还是想要恢复武人身份,我便随口鼓动他进京去考武状元,他看起来还很动心。”朱芮晨朝山岗上回望一眼,已经看不到景长空的身影,“我没有与他正式交过手,但能看得出来,他的武功纵然赶不上小白,也定会在我之上,又是文武双全,真要进京去考个武试,应当很有把握夺个头筹。只是这两年间我都未再得到他的消息,也不知他如何就做了这么一个贴身侍卫的活计。”

    朱菁晨也感不解:“能让这么以为桀骜不驯的人物甘心去屈尊护卫的,会是何等高人?”

    朱芮晨道:“你们未看见,他那位主人看起来绝非凡人,气派显然还要在那位宇文世子之上,另外几个随从护卫也显得个个武功不弱。只是他们都身着便服,实在看不出身份。”

    另三人听后都不由得想到:当今皇族的近亲仅有定王一位,而定王仅有雨纷扬这一个独子,若说年纪在二十上下,身份比雨纷扬还高的贵胄,就只余下京城龙庭上坐的那一位了。

    秦皓白左右看看他们,疑惑道:“总不可能……是当今皇帝跑来云南游山玩水吧?”

    其余三人都如他一样,觉得这猜测太过荒唐绝无可能,可又提不出其它更可靠的解释。

    永宁城内。

    雨纷扬出外办事一圈回到王府时,一入大门便察觉到了异样。王府内外看似与平常无异,并没添加守卫,但持械守卫的人个个都是神情肃然,严阵以待,其中还有几个换了他未见过的生面孔。

    雨纷扬迅速在心里做了一番猜测,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宇文禛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查到了秦皓白他们有何动向以作防备?

    走进二道院的时候,卫容迎上前来向他禀报:“世子,属下惭愧,派出去的人都已回禀消息,无一人知晓善清宫一行人的踪迹。”

    雨纷扬点点头,唇角微露冷笑。那几个人也知道这次将他得罪的不善,这么快就做起缩头乌龟来了,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善清宫主部三四十人,你们总不会全都拖家带口地躲个无影无踪吧?

    事到如今,雨纷扬不担心从此寻不到秦皓白等人的踪迹,担心的反而是时候拖得久了,自己就疲沓了,等到现下这份怒火自行平息,没了去向他们报复的兴致,那可就没意思了。

    “继续着人留意云贵交界一带,有了任何蛛丝马迹立即回禀。”雨纷扬脚下不停地朝内院走去,“今日府里出了什么事?”

    卫容跟在一边回答:“方才王爷紧急传下令来,命全府护卫严阵以待,却未说是所为何事。”

    说着话已经走到通往花厅的院门口,平素从不设防的这里竟也站着两名护卫,还对他们伸手一拦:“世子留步,王爷正在接待贵客,交代下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请世子见谅。”

    世子在自家府中被挡了驾,这还是生平头一遭。雨纷扬和卫容都是心感讶异,却在这时,门里出来了一人,拱手施礼道:“这位就是世子爷吧?刚好,王爷传令请世子到花厅一叙。”

    雨纷扬对面前身着便服的中年汉子稍作端详,就从举手投足间看出对方非比寻常,可见今日来的贵客绝非常人。

    这人将他引至花厅门外后便自行退到一旁,让他一人步入。

    厅内除宇文禛外,就是客座上坐的一位年轻公子,但见他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头上由紫红缨络系着金螭攒珠冠,身着暗红锦袍,腰系玉带,面色白净,眉目秀雅,只是略显孱弱之态。打眼一看,这就像个富贵人家的文弱公子,而雨纷扬却一眼便从他的举止神态之间看出了不凡之处。

    不同于武林高手的神采,这双眼睛里那份以上临下、睥睨一切的犀利锋芒更显得与生俱来,不容置疑。

    锦衣公子也对他稍作打量,微微含笑道:“这位就是宇文世子了,幸会。”

    一听到他的声音,雨纷扬不免心头震颤,已对他的身份有了体察。三年前钦封世子须得进京谢恩,金殿之上不便抬头直视天颜,他就只记住了那人的声音。不过,这人怎会千里迢迢地微服跑来云南?

    宇文禛引见道:“纷扬,这位钱公子是为父故交之子,此次前来滇地游玩,特来拜访我的。”

    雨纷扬见他没来实说,明白应是对方的授意,就顺着他的意思朝那钱公子恭敬施了一礼道:“钱公子,幸会。”

    待他落座之后,钱公子道:“此番劳动世子前来,是我听闻世子精于武学之道,这两年结交了不少江湖侠士,有件事想要相询,请世子指点。”

    雨纷扬道:“不敢,公子请讲。”

    钱公子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门外,显得神往又钦羡:“来时路上,在永宁城东南方向的一座水塘边,我无意间见到了一男一女两人对舞双剑,他们轻功很高,可以踏足于池水莲叶之上,而那套剑舞更是美不胜收,令我大开眼界。想来江湖之中能有如此轻功功力的侠侣不会多见,世子可知道他们是谁,所舞的又是什么剑法?”

    雨纷扬短暂地沉默了一阵,剑舞,若非当日在漫天飞雪之间目睹了一场绝美剑舞,他又怎会沦陷至此?可是《若水集》的辅助,都已到了能让紫曈掌握连他都未曾练成的晴风飘了么?

    “公子所说的一男一女,可是女的十七八岁年纪,男的与我年纪相仿?”雨纷扬问。

    钱公子目露惊喜:“正是,还有一长一幼另两名少侠与他们在一处。世子可是认得他们?”

    雨纷扬略略含笑,颔首答道:“那轻功名为‘晴风飘’,剑法名为‘灯火阑珊剑’,世上同时会这两门功夫的人,可是凤毛麟角了。”

    当初听闻这套剑法的名称,是在芙蓉别院,她在愤怒至极的当口对他厉喝:“我的‘灯火阑珊剑’本就不是舞给你看的!”

    至今忆起,他仍然感受得到当夜那份彻骨的寒冷。那两个人一个是上善传人,一个是若水传人,会着同样的轻功和剑法,又因为两心相映,舞出的剑舞令眼前这个见多识广的人物都过目难忘,他们果然就是天生一对,果然,是从来都不容第三人插足进去的……

    雨纷扬面色不显,心中却在冷笑:好,你们竟没有逃走,还要潜伏于我眼皮底下,这是有意先发制人去除我这个强敌?那就正好来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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