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和南宫赋闻讯赶来,众人僵直着,气氛好不压抑。林莺早已吓得不敢作甚,缩在她爹爹的身后,眼睛更是不敢直视此刻一脸阴霾的宫决崖。
“兔儿!”
段青轻呼一声,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草丛中,雪儿果真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看见宫决崖,快速地扑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段青走上前去,看着从外面打破的窗户,南宫赋看着在沉思的轩寂,没有做声。
“莫公子……这……”宫决崖弯腰,让雪儿跳上自己的手臂,没有正眼看林总镖头。
“想不到降龙镖局的待客之道如此别致,绑了别人的妻子不说,连人不见了踪影都毫不知情。”
轩寂按住宫决崖覆在腰间的手,他竟然想要拔出贴身软剑。剑出鞘,必见血。
“老夫一定派人追查夫人下落!公子稍安勿躁……”
段青轻笑一声,打断了林总镖头的话,“林镖头,这人都不见了,难道镖局上下无一人知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降龙镖局的名声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宫决崖的视线扫过段青,微微皱眉,只见他靴子上沾满了泥渍,袍子却是干净的很。
正当林总镖头脸色发青,无言以对时,一个小厮突然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莫公子!莫公子!夫人……夫人在镖局大门口!”
一群人诧异不已,宫决崖立即动身前往大门,段青等人正要赶上,轩寂却拦了下来,“我看我们还是不方便去为好。”
“清儿!”
果然,清儿已在门口,一身狼狈,纱裙上沾满了泥浆,就连发丝上都是,见宫决崖过来,清儿站直了身子,定了定神,“回房。”
一路狂奔,宫决崖疑惑,却也跟着清儿一起跑,进了房间,轩寂已在里面等候。
“出了什么事?”
轩寂看她狼狈的模样,心知不妙,立即起身关上窗户,示意清儿可以说了。
“我随莫叶莫柯一同上了街,有人跟踪我们,并试图攻击我们。”
清儿坐下,雪儿自宫决崖衣服里探出脑袋,直接扑进了清儿怀里。
宫决崖倏地眯起眼,他们刚进城一天,不可能是故意放走的那人搬来的救兵,时间太短,除非,有人早已埋伏在了城内。
“看清脸了没有?”轩寂追问,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看来他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没,不过,莫柯从飞奔向我们的马头上发现了这个。”
清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宫决崖把它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根银针。轩寂脸色一沉,“南宫门。”
“不要妄下定论,南宫门为何要跟踪我?”清儿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宫决崖,只怕那些人不是跟踪她,而是冲着他来的。
宫决崖突然站起了身子,背对着他们,看着窗户,“你们来了几天了?”
“昨日为你送行我是特意赶了过去,细算起来,来到降龙镖局已经有五六天了。”
“对了,你之前被打断了,原本想要和我们说什么?”清儿忆起白天轩寂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道。
轩寂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语气飘渺,“降龙镖局曾经,为施王府效力。”
宫决崖猛地回身,目光中灼灼逼人的火光骇人至极,清儿一愣,施王府?
“为何不早说!”
“为时已晚,那封信恐怕就是施王爷的亲笔书信,降龙镖局对他而言只是一枚无用的弃子,所以,他想要找个时机将降龙镖局除掉。林汉这人生性诡计多端,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经营一生的镖局轻易地毁于一旦,所以,便策划了这次的比武招亲,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为的就是引来三大帮派为他助阵,另一方面,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召集英雄豪杰帮他渡过难关。”
“也就是说,就连推迟比武,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宫决崖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桌面上,隐忍的怒意已经暴露无遗,他平生最恨的第二件事,就是按照别人的计划走路,被当做棋子。这林氏父女确实三生有幸,两件事都做到了。
“没错。可没人能够保证,来的人中,是不是有施王派来的暗线。”
清儿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施王府……施府……
“也就是说,当中有人浑水摸鱼,而且,还认得我。”宫决崖控制住情绪,看着魂游九霄的清儿,不悦的板正了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你怎么想?”
清儿回过神,便看见宫决崖一张放大的脸,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她根本就晓得他们说了些什么。
“恐怕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很快施王便能知道你的行踪,再不想办法,就只怕是走投无路。”
敌方在暗,我放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们原本目标恐怕不是你,只是你的突然出现,让他们的计划又多了一个巨大的收获成果……”
房间陷入了沉静,宫决崖闭上了眼睛,即使是他早已事先预感到了麻烦,却还是没有应对的办法。
清儿打破了沉寂的气氛,道,“除了那个姓傅的,你到底还有多少敌人?”
宫决崖张开眼睛,黑瞳紧盯清儿的一汪水眸,“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希望我死。”
心猛地一沉,清儿摇了摇头,朝廷实在是太混乱了,她不想去多做了解。
“南宫赋这人深藏不漏,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可就不仅是麻烦了。”
“那倒也未必。”宫决崖眼中寒光一闪,雪儿立即弓起了身子,它感知到了杀意。
轩寂沉眸道,“那信中说,‘数日之后,上门拜访’,意思就是要在几天之内有所动作。也许,我们可以趁机……”
“不用,既然对方掌握着我们的行踪,干脆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下去。”
清儿不解的看了一眼轩寂,却发现轩寂也同样以疑惑地目光看着自己。
雨不知何时停了,黑夜悄悄地降临,月上柳梢,星辉灿烂,清风习习。
莫叶莫柯将清儿送到了降龙镖局,便回了客栈。趁着夜幕,他们翻过高墙,按照清儿告诉他们的方位,来到了宫决崖房前。
“就是这里。”
莫叶看向屋内,黑灯瞎火,“怎么没有点灯?”
“大胆贼人!为何夜闯我降龙镖局!”
周围突然亮起了火光,莫叶莫柯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怪不得说这么大的镖局竟然没有一个人把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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