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勾了勾嘴角,“太上皇多挂念了,凌儿他……他下午吃过点心,这才等得时候久些。”
忽然念及还没有给凌儿改名,太上皇倒也没多过问,只乐呵呵地抱着孙子问他想吃什么,清儿见凌儿竟倚在太上皇的胸口,忙出声道,“凌儿,快下来,怎么能这样坐!”
凌儿正要从他膝头跳下,太上皇却先摇手道,“孤喜欢抱着他!小子看着瘦瘦巴巴,实际上挺沉的。”说着还伸出大手捏了捏凌儿的胳膊,一边看着凌儿吃,一边面色欣然地笑。
“皇上还没给他定名?”清儿只稍稍动了动筷子,基本没吃下什么东西,一桌子都是些甜食,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在讨小家伙欢欣,眼瞧着玉米羹色泽还算鲜艳,便动手盛了一碗,身后的小宫女要接过汤勺,被清儿支开。
“时间太仓促,还没来得及。”
“子瑜就很中听……孩子,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太上皇忽然转向凌儿,他正细细品着桂花蜜枣,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回话,“我叫凌儿!”
太上皇眯起眼,半响闷声笑了起来,“宫子凌,好名字。”
身后蒋公公授意上前附耳听过,便点头退下,清儿犹豫着开口,“要不要先告诉皇上……”
“给孙子起名字还要问过儿子?这点事孤还是能做主的。”太上皇一副佯怒的模样,清儿只得说是,心里却还念念不忘‘子瑜’二字,想说宫决崖喜欢哪一个还不一定。
晚风抚弄着轻柔的纱幔,窗子开着,皎洁的月光泄了一室。清儿光着脚在内殿里和凌儿玩耍,直到他说乏了才帮他脱了衣服抱上床。
宫决崖执意要她搬回潇梦宫,冷落的宫门立即被工匠们重新翻修一新,婉夕特意请了两位老嬷嬷来修正装潢,还讲究些什么风水好头,单是一个花瓶的摆放就大有讲究,清儿是受不起这般折腾,任他们在殿内忙活。
看着隐约熟悉的房间轮廓,清儿轻轻拍着凌儿的后背,直到身后人耐不住性子先开口,“你是不是也该回过身来看我一眼。”
“你有我儿子好看?”清儿躺平,笑着看他一张阴黑的脸,“你们就睡一张床?”
“他还小,自己睡是要掉床的。”清儿不以为意,见凌儿动了动脚,以为是他被吵醒,噤声等了良久,看他睡得香甜,才起身推宫决崖出纱帐。
宫决崖挑眉看她身上的衣着,莫名其妙舒心地一笑,“那就找个姨娘看着,又不是非得你搂着睡。”
清儿瞪他一眼,“我乐意!”
“你乐意?”宫决崖笑容瞬间隐去,眼底满是深邃,低声吼道,“我不乐意!”
清儿正想回嘴,抬眼瞧见他脸上的阴霾,忽而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不由得耳根一热,别过头去,“你……你就先自己睡着。”
宫决崖愤然掀开纱帐,清儿以为他要把凌儿弄醒,连忙拉住他胳膊,却见他动手宽衣,眼睛盯着她按在自己手臂上的一双素手,“怎么,你要帮我?”
清儿收回手,宫决崖随手将外袍扔向木架,在最外侧躺下,闭上眼眯了一会,清儿迟疑着要不要出去和婉夕挤一夜,“还不睡?”
大手一指,清儿看着最里面,不由得一愣,褪下鞋子小心翼翼地从宫决崖身上跨过,又从凌儿脚边绕过,这才慢慢躺下。生怕挤着凌儿,清儿硬是贴紧了墙,宫决崖右眼微微张卡一条缝,看她一副紧张的神情,将中间的人儿往自己怀里一揽,“睡吧。”
清儿出神地看着一大一小两张脸,闭上眼,还真是像得紧,完全就是宫决崖变小以后的模样,尤其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简直一模一样。
“太上皇给他改名了。”
宫决崖轻哼一声,不说话,清儿知道他只当是默许,便也不做声,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宫决崖向来是言出必行,第二天便找来四五个年纪稍长的宫女要清儿挑选,留下一个专门伺候宫子凌。婉夕正给几名新宫女训着话,转眼又多出来个无论年龄资质都要比她大的人,她倒是施展不开手脚。
“娘,为什么我要和她在一起?”凌儿不解地看着清儿摆弄庭院里的花草,没想到几年不见,它们依旧生长的郁郁葱葱,就连那两株牡丹也都亭亭玉立吐露着绿叶。
“你不喜欢翠姨吗?”清儿一边浇水一边看他,凌儿摇头,“可是凌儿想和娘一起。”
听他一声声地唤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每一次“娘”都像是第一声那般让她欣喜若狂。
“娘也会陪着凌儿啊,只是晚上翠姨会搂着凌儿睡,娘不在的时候,她就会陪着你。”说着,清儿眼睛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凌儿身后的翠姨,她一直恭敬地低着头,从未直视清儿的脸。
凌儿撅起小嘴,“娘为什么不搂着我睡?”
想起清晨宫决崖攀在床沿的情形,清儿不禁莞尔,“那你要父皇睡在哪里?”
“我们睡在一起啊!”凌儿理所当然地道,“昨晚……”
清儿立即捂住他的嘴巴,笑着摇头,“凌儿乖,先去跟翠姨玩,等娘浇完花就去找你。”
虽不情愿,可看着翠姨一脸温暖的笑容,凌儿又不忍拒绝,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她出了园门,“别走远,在附近转转就行!”
婉夕见清儿站在院子许久没有动作,上前唤了她一声,“娘娘?”
“去把这个翠娘的底细查清楚。”清儿淡淡地道,“虽说是皇上送来的,可毕竟不是自己人,该防的还是要防。”
新进宫的良人都被安置在了阮真宫,人传言其中有位姿色不逊新妃的美人,出身虽平庸了些,可却有不少朝臣认作靠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连柳太妃也忍不住派人去探问,可惜惊了一林子的鸟也没能把正主儿引出面来,宫决崖依旧在上书房和潇梦宫间来来回回。
按照旧礼,清儿又收过一良人的喜礼,赶巧韩子辰进门,那人前脚还没走出去,后脚便被韩子辰一把拽住。
清儿不解地看着门口的情境,示意婉夕不要作声。
“看打扮应该是位新良人。”韩子辰低沉着声音道,那女子点头,急着想走,“你这是着急要去哪儿?身在宫中竟然怀带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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