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泽舷默默地放开莫离,退身走到浪花前,“莫离,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是,我会让你后悔的。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因为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爱你,但我心里,早已认定你是我今生的妻子,永远的新娘。我连我们结婚的游轮都准备好了,你说你喜欢《马达加斯加》,所以我打算带你去那里,向你正式求婚,现在……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了吧……我……”马泽舷眼角含着泪光,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走吧,走!走!”
莫离无言以对,抱起凌乱的衣服,痛苦地掉头离去。
一路上,莫离赤脚奔跑,眼前仿佛浮起莫忘那幸福而陶醉的面容:
“莫离,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变得完全陌生,那么,你一定是爱了。”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越陌生,越不可思议,越爱,越不像自己。”
关上房门,闹闹睡得很沉,莫离看着他,问自己: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前后不过一天,为什么就好像掉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样,难以自拔了。
他那邪魅的笑,那微微勾起的嘴角,那肆虐的吻,那动人心魄的眼神,是每个女人的毒药,也是她的毒药。他的气场太大了,以至于她的防卫层层剥落,在他面前就像鹌鹑一样缱绻收缩。
她明明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去接触这个男人,可为什么那些心理准备就像没用的、伟大的马其诺防线,丝毫不起作用!
莫离眉头紧紧拧着,这样的自己感觉完全陌生。
倘若真的爱上了,又该怎么办?!
可她又相信,这是生命赐予自己的唯一一次拥有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的机会,哪怕沉沦,哪怕灭亡,她都将蜕茧成蝶。
想着想着,莫离嘴上绽出一丝让人心寒的笑意,“莫忘,我似乎有点理解你了,他是个很危险很危险的男人,可是,他并没有让我真正地感到害怕……我好像停不下来了,我想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心狠……不,我觉得他不是你说的那样,莫忘,你说他最爱的女人是你,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记不起你?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为什么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感情……为什么?他的心好像被冰封了?我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莫离闭上眼睛,他的面孔却越来越清晰,适才如果不是马泽舷突然出现,也许自己就已经成为洛赋体下的女人了,然后呢?天亮之后,她一定会面临被丢弃的命运,如果这也算一场爱,那这场爱便是永劫不复。
莫离无法继续想下去,出来看了看闹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可怜的闹闹,如果你妈妈在,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妈妈好忍心,居然连你也不要了……她是有多在乎你爸爸……”
莫离伏在被上,嗫嚅着嘴唇,疲累地睡去。
莫离在左岸大酒店附近住了几天,有时候一整个下午都在发呆,看着山下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一点点地澄明,仿佛那不尽的波涛洗刷的是她尘封已久的心。
但洛赋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了,不日,马泽舷的秘书便来电告知,皇家一号游轮的合同不再续约。
洛赋几番努力,都连不上马泽舷的办公电话,瞬间感到头大。思量着一定是那天晚上莫离没把马泽舷给服侍好。马泽舷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这女人难道这么不解风情么。
“洛总,你的快递到了。”小黄将一个黄皮盒子放在洛赋办公桌上。
小黄正要掉头离去,洛赋忽然抓住她的手:“小黄,那天晚上,我会好好补偿给你的。”
小黄很大方地笑了笑,“只要洛总高兴就好,依依不介意。”
“黄依依,嗯,我以后还是叫你依依吧。”
黄依依诧异了一下,偏过头去,卷曲的长发披散下来,“依依?”
“依依。”洛赋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你的七色女,岂不是剩下六色了。小朱、小白、小洪、小篮、小成、小陆,没有了小黄,你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七仙女岂非少了一个?”小黄有点预感不祥,身子一软,坐到洛赋大腿上。
洛赋抚摸着她的肩窝,“被你看出来了,嗯,是有点遗憾。”
“嗯哼,你最近连踢我两次下床,今晚会来补偿我吗?”
洛赋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小黄犹豫了一下,从洛赋腿上坐了起来:“你送过我那么多礼物,我有哪一件是要过的,你还想再试探我吗?”
洛赋将她一把拉回来:“这次不一样,保证你会喜欢。谁不想送自己的女人心爱的礼物,你不收反而让我内疚。”
“内疚?不,我爱你。”黄依依在洛赋耳边亲吻了一下:“我已经很满足了。”
“依依……收下吧。”
“不。”
“看一眼。”
“不用看了,除非是戒指,否则再好我也不会收,但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喜欢我的,所以我也没有期望过。”
洛赋转动着那个小方盒,“你知道,我是个坏男人。”
“我喜欢的男人即便是全世界最渣最坏的,在我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爱人。”依依坚定地说,从洛赋腿上站了起来,始终没再看那小盒子一眼。
洛赋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沿着黄依依腰部的曲线往下划,划向两腿中间,用力指了指凹下去的小区域,“依依,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甚至理解不了你对我的感情,我只觉得你很傻。”
黄依依就那么站着,洛赋的手指也没有离开,两人僵了一会,黄依依笑了:“你根本不必理会我的感情,那与你无关。”
洛赋终于收回手指,看上去有些压力,“嗯,既然你什么都不要,这游戏也进行不下去了。”
“……”黄依依一听,预料到不好,也许马上就要从“七色名单”上剔除了,黄依依赶紧抓过那个小方盒,“不,游戏能进行下去。我要便是。”
洛赋叹了口气,“依依,你玩不起,我们结束了吧。”
“不,我……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没有,你很好,只是,你对我太服从了,你爱上了我,所以,这个游戏必须结束了。”洛赋无情地下了判词。
黄依依那画得很精致的脸骤然黯淡,“我……”
“你不应该对我动感情的,我不喜欢。”
“……”黄依依万万没想到会这样,看着手中的小方盒,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在试探她,但她却没有想到,他根本不要她的任何感情。
如果她爽快地收了礼物,表现出一副拜金女的样子,他一定会继续在床上翻腾她、摆弄她,但她理解错了,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要,就可以永远留住这个男人。
有一种下岗的感觉,从“七色女”里下了岗。
黄依依瞬间犹如万念俱灰,他的话一字字敲打着她脆弱的意志,“你不应该对我动感情的,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
黄依依只怪自己明白得太晚了,她确实不适合这个游戏。
但这点一点也不妨碍她仍旧是洛赋至今为止时间维持得最久的“情人”。
“我会给你一张支票,这两天,你给我一份辞职书吧。”
洛赋的话有如摧枯拉朽般,将黄依依最后的圣殿全部粉碎,连踢两个晚上下床,然后便成为陌生人。
洛赋承认,自己是个坏男人,她并不适合这个游戏,所以出局了,听起来很合逻辑,她没有不退出的理由。
洛赋站起身,“下班了。”
黄依依不甘心,扑到洛赋身后,抱住他的腰:“你根本不需要有压力,你就当我什么都不是吧。”
洛赋推开黄依依的手,“你还可以找个好男人,你对我太好,我承受不起,我不需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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