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约你和韩微微玩呢，现在看来不能打扰你休息了，对了，有什么好玩的券啊票啊，都给我整一些来，我跟莫离要好好玩几天，算是为订婚预热预热哈。”
洛赋督促黄依依落实，却又交代了一句：“温泉票就不用给了。”
“好的。”
垃圾桶里，一个芭比娃娃安静地躺着。
洛赋揉着鼻梁，虚乏地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起身捡起垃圾桶里的芭比娃娃，塞进抽屉，心口突然一阵抽痛。
洛赋几次三番地看了看手机，没有莫离，没有动静。
几次三番按出她的号码，又几次三番地按下退出键。
差点就要把手机也扔掉了！
一整个周末，洛赋都在加班，闹闹只能跟着钟琉玩，终于还是忍不住跑过来纠缠：“爹地，陪我玩嘛，明天又要上课了，你陪我堆沙子吧。”
“你不是天天都在堆沙子吗？也不见你厌烦的。”
“你天天玩女人，也不见你厌烦的。”
“你一小屁孩懂什么！看来摸摸老师说得对，真是把你给教坏了。跟钟琉玩去，别在这里玩了。”
“钟琉不好玩，我要换保姆。”
“你……”父亲把女人当衣服，儿子把保姆当衣服，完全体现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
洛赋一时无言以对，便发起脾气来：“你懂什么！有些女人是不能换的！你不要别人还抢着要呢，你只能跟钟琉玩了，别指望我再给你换保姆，谁还受得了你！”
闹闹极少见洛赋生气，以前他要是生气就把他推给保姆，现在竟然对着他这么严肃、这么凶恶，闹闹被吓得哭了，“我不要你了，我不跟你玩了，我要摸摸老师，我要摸摸老师！”
闹闹正要冲出去，洛赋突然将他拎了回来，像拎一直猴子。闹闹不断踢着两腿，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别哭了，是不是看到摸摸老师了？”
“我不告诉你！我不跟你玩了！”
“好好好了，别哭了，哭得我烦死了！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
“我不跟你玩，我不跟你好了。”
“闹闹，你说了我给你糖吃。”
“坏人才给糖吃。”
“但是……”
“不用但是了，没有但是了！呜呜呜呜……”
洛赋快耐不住性子了，“你要是觉得钟琉不好玩的话，你自己约摸摸老师玩好了。”
“可以吗？她跟一个大叔在一起呢。”
“大叔？”
“嗯，没有洛赋哥哥帅。”
孩子的心思真是变得快，一下子又转过来讨好他了。
“在哪里看到摸摸老师了？”
“她去儿童乐园找我呢，她说等了我很久。”
洛赋若有所思，莫离等的会不会是自己？“好吧，去吧。”
洛赋走到儿童乐园，细软的白沙上，建了一座小城堡，城堡内巫婆正在调试神水，城堡上士兵来回巡逻着……
只是个半成品，再多半个月才能完全建好，但那时候，莫离不会来上班了。
洛赋感到实在无法理解莫离，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跟他说不，也从来不会主动离开他，莫离是第一个。他竟然没有很生气，如果说有恨，那也是爱。
若非如此，若非那一瓶半XO，洛赋也许不会意识到爱情回来了。
洛赋在沙滩上走走停停，就是不见莫离出现。
“洛总。”
洛赋回头一看，是黄依依。
“这是贵族时代下水跟马董的订婚策划书，请过目。马董约您今晚讨论这份策划。”
“……好吧，就让他今晚9点在‘凤冠阁’商量吧。”
“好的。”
洛赋拿着策划书，沉重无比，走到这一步，已经毫无办法，但他实在不甘心！
洛赋伤心欲绝地离开儿童乐园，早早地便来到“凤冠阁”，一个人翻着策划书，越翻心里越难受，像一把刀子插在心口上，几次都翻不下去。
马泽舷得罪不起，莫离要不起，我还能做什么？洛赋一拳打在桌子上，仰头长叹，如果左岸能够强硬起来，又何必去看马泽舷的脸色？！
马泽舷不仅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痴情人，他根本没得较量！
三个小时过去了，策划书勉勉强强翻了一半，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山上的夜景有点凉意，远远可以望见海上的琉璃宫，和鱼鳞般的海水，整齐进退的潮汐。
洛赋看了看时间，终于将最后几页策划看完了，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要离开？
洛赋不经意看见山路上走来两个人，果然是马泽舷和莫离。两个人影穿梭在松林之间，隐隐约约，甚是浪漫。
莫离挽着马泽舷的臂弯出现在洛赋面前。
“洛总，这么早一个人来吹风啊。你的韩微微呢？那可是你的小金人啊。”
“坐吧。”洛赋亲自拉开一张椅子。
“莫小姐请坐。”
莫离穿得十分漂亮，很优雅，不知是妆淡了，还是夜色浓了，少了胭脂红粉，反而看上去很明媚。
洛赋亲自给马泽舷和莫离倒了两盏茶，将策划书推到马泽舷面前，马泽舷捋捋袖子，拿起策划书看。
洛赋点了几样小菜，之后便寂静下来。
山上的虫鸣一阵阵，加重了气氛的尴尬。
莫离偷偷看了洛赋一眼，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没有了往日里那股飞扬跋扈。莫离想问候一句，却是不能。
过了好一会，马泽舷终于放下了策划书，瞄瞄莫离，又瞄瞄洛赋。
“这策划我并不是很满意。”
洛赋心口一塞，嘴角略微抽动，这份策划里，无论资源还是人力，抑或宣传，都下足了本钱，几乎跟婚礼差不离了。
马泽舷继续说道：“我昨晚听说琉璃宫是你为一个女人设计的，真是用心，真是浪漫，洛总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不帮我想一个创意出来。不需要费那么大的金钱、人力，我只要创意和媒体宣传就足够了。这应该是洛总最拿手的呀！”
洛赋压下一口气，“马董，不如问问莫小姐的意见吧。”
马泽舷将策划书扔给莫离，“你看看。”
莫离看着上面的几个竖体字：马莫订婚策划，泪水已经流入心田。
正当莫离要翻开时，马泽舷又说道：“女人懂得看什么策划书，无非王子和公主的童话，你就帮我弄个梦幻点吧，最重要是梦幻、浪漫……我看琉璃宫的设计就挺好。”
莫离推开策划书：“那就你做主意好了。”说罢托着腮儿望向别处，从洛赋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见她眼角泛动的泪光。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
马泽舷这时又说道：“就麻烦洛总再集思广益，再造一个‘琉璃宫’之类的东西出来，要有标志性，标志我和莫离的爱情。你这里有标志性的建筑也不少了啊，琉璃宫、樱花陵园……都挺不错的。doris跟莫离又是姐妹，你就想想法子，再造一个新经典、新景点出来。”
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洛赋，莫离再也无法忍受了，思来想去地酝酿了一下，说道：“泽舷，doris是我姐妹，这你知道，但洛赋……洛总……他也是我哥哥，以后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马泽舷一听，整个人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莫离，你现在才提醒我。”
“是，我们订婚，他是代表我女方的，策划这些事交给他手下的人做就行了，怎么可以让我哥哥去策划这个事情。”
“是你的什么哥哥？”
“洛羚是我妹妹，他便是我的哥哥。”
马泽舷顿时一点即通，笑着说道：“长兄如父啊！那订婚桌这大位肯定是你坐上了！哈哈哈哈，先以茶代酒，长兄莫怪，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不能喝酒，那天不过开玩笑，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来来来，喝茶喝茶。我跟莫离订婚之后，你就是我小舅子了。”
马泽舷一通话说得十分溜，无论情场还是生意场，无往不利，这时候不得意，还等什么时候！
洛赋阴沉了许久的脸忽然笑了，“是啊，差点忘了，莫离是我妹妹，到时候我会给她一个最好的订婚礼，保证马董满意，我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她订婚，送她出嫁，希望马董也好好照顾我这个妹妹。”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心死。
莫离心口一紧，突然起身离开：“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泽舷，你替我陪洛赋哥吧。”
马泽舷笑笑，夹起一根菜，塞进嘴里，“我本来还担心莫离跟我订婚，媒体会拿她的身份地位大作文章，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了，到时候就以你妹妹的身份嫁给我吧。伯父伯母要是能出席就更好了。对了，伯父现在身体怎样了？代我问候一声。”
洛赋点点头，“谢谢马董关心了。”
“伯父要是不方便来，伯母可一定要来的，对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得喊你一声哥呀，按照我们这边的传统，我还得喊你小舅子。小舅子最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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