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Doris当年的经纪人所言,Doris生前曾多次与洛赋交涉,疑怀上洛赋的孩子,而那段时间,正是Doris事业空档期,突然在媒体上消失匿迹,半年间从未开过一场演唱会,出席过任何公众场合……
Doris溺水那天,有人看到洛赋与Doris在酒店发生争执……
洛赋是否因为感情而间接逼死Doris?真相扑朔迷离,知情人士表示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一有新进展,一定第一时间报道。
……”
后面附带了洛赋与莫忘的照片,莫离摩挲着莫忘的脸,“莫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我信谁?”
最刺眼的莫过于报纸最中间那条报道:
《洛赋目送Doris死亡?!》
“……当天下午4点一刻,大亨岛的轮船开出之时,洛赋搭乘此班轮船出海,十五分钟后,医院急诊室突然接收到一名病人,上面登记着病人的名字:Doris。医生经过一个小时极力抢救,终于还是宣告病人正式死亡。也就是说,当洛赋搭乘下午4点一刻的轮船出海时,很有可能亲眼看着Doris走向海边,一步步走向死亡。
从Doris经纪人出示的Doris手机号码通话记录来看,当天4点14分,Doris曾打出一个电话,经查证,正是洛赋当时使用过的号码,记录显示:未接……
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是洛赋在游轮上,看着Doris走向死亡,却不曾接听她的电话,间接害死了Doris……”
疯了疯了,莫忘心如刀绞,呼吸一下比一下困难,如此清晰的分析,如此生动的画面,如此确凿的判断,是要她怎的!
莫忘紧紧抓着被子,嘴唇都咬破了,莫忘的死历历在目,洛赋,你真的眼睁睁看着莫忘送死吗?!
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一个解释!
莫离真希望这些报道都是假的,然而,那么确切的词眼,那么准确的分析,实在让人难以反驳,无论是名字,还是时间,全部吻合!
她竟然不知道他是她的《洛神赋》,这绝对不是命中注定,Doris是她自己选择的名字。选择了这个名字,是否就等于选择了死亡,她明明说过,他们是相爱的,相爱的人怎么会送对方去死呢?
她曾经拿着莫忘的身份证到移动营业厅查询莫忘生前最后的通话记录,她至今还记得最后拨出的那个号码:1393939393,号码十分好记,然而,打过去的时候,却提示此号码已过期。
如果洛赋心里没鬼,就不用换号码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不是逃避是什么?
她曾发誓要找到这个号码的主人,她来到那个号码的所在地工作,并且通过马泽舷得知那个号码的主人就是左岸大酒店的总裁。
随后,她调查了洛赋的相关消息,考进了闹闹所在的幼儿园,当上了一名幼教师,接触了那个号码的主人,并爱上了这个号码的主人……
该浮出水的东西怎么按都按不住,莫忘的尸体她去辨认过,那是怎样一个噩梦,狰狞、恐怖,夜夜折磨着她,曾有一段时间,她只记得莫忘那张惨白可怕的脸,忘记了她曾经有过的笑靥和忧愁。
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里医生后,莫离才渐渐想起莫忘那张熟悉的脸,她把莫忘的相片摆在床头上,只有这样,才不会梦到那种莫忘的死状。
莫离使劲地晃着脑袋,仿佛这样便能甩掉那个久违的噩梦似的,她逼得自己全身冒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曾经她以为,只要替莫忘报了仇,就不会再有这个噩梦了,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仇人后,那个噩梦也没有回来过,但今天早上,它又大驾光临了。
整个房间只有莫离一个人在挣扎,但她的脑海里,却有千万个莫忘在呼喊着她,她害怕,却无处可逃。
一秒钟就像一个小时般漫长,莫离终于忘记了时间了,时间对她而言,已经停止了。
直到洛母发觉不对,打开莫离的房门,才发现莫离昏迷过去……
洛赋与友轶、韩微微东倒西歪地走出清晨的酒吧,“痛快啊,友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感觉好像又回到留学时代了。”
微微说道:“你看,我让友轶回来陪你没错吧。”
“你也有功劳啊,这几年,我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过得一点味道都没有,琉璃宫造完之后,我这里就跟死了一般。”洛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微微,只有它痛的时候我才发现它还没死,还活着……”
微微听着洛赋这些话,早已心疼,“你回国后遇见的事没有一件是好的,洛赋,以后你都跟以前一样,跟今晚一样,好不好?”
“以后……以后再说吧,今天还不知道怎样呢。”
友轶突然往洛赋后背猛地一拍,洛赋身子往前一倾,吐出一大口污物来。
“舒服多了。友轶,你还是这招最好。好久没受你这一记了,差点吃不住了呢。”
“很久没健身了吧,你这身子骨不行了,跟个娘们似的,听说你上次还洗胃了,退化得真厉害。”
微微在一边劝道:“你别这样说,你没做过生意,不知道他整天应酬的是什么场合,只要开心起来,身体就会好起来了,不要太担心了,阿roy。”
友轶看微微这么担心袒护洛赋,心知自己还有十八座山要爬。
三人走了一阵,出了酒吧街,发现一大群人在排着队伍。友轶问:“怎么回事?”
“这是打的排队的地方……我们也要排队的……不能开车了……”洛赋半醉半醒地说。
友轶走到前头去查看,估摸着排队的人大概有上百人,“晕菜,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这条酒吧街越来越热闹了,所以……我喜欢下雨的时候来……下雨……特别美……”
还是微微比较清醒,说道:“明天是中秋,昨天就开始放假了,假期自然人多。”
“明天中秋?也就是……莫离订婚的日子,贵族时代出海的日子,海上订婚礼……多浪漫,你们说是不是?……那句著名的诗叫什么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哈哈哈,明晚记得来我大亨岛琉璃宫赏月哈……”
微微与友轶都听出了话里的心酸,琉璃宫是洛赋专门为莫失设计的,每逢月圆时,海面上千万盏明月一直铺设到天边,千万道投影,千万轮圆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洛赋最伤心的时间,莫失下落不明,他却还守着“天涯共此时”。今年的中秋有点不一样,多了一个莫离,多了一个订婚礼。
洛赋推开微微,揉了揉鼻梁,频频欲倒,一个人摇摇欲坠地走着,走出打的区,走到路边。
一路上,车辆很少,路很宽很大很直,两边的树很高,花朵也开了不少,后面一个女孩追了过来,“喂——”
洛赋认出是那个叫纱纱的女孩的声音,朝后面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我们还可以联系吗?”
洛赋停下脚步,拿出一支笔,那女孩跑上前去,伸出手心,洛赋半眯着眼问:“你读过徐志摩的诗吗?”
“16岁的时候读过,都是些让人昏昏欲睡的东西。”
“那是你年轻,还不懂。”
洛赋说着在她手心上写起来,那女孩好看地扬起笑意,不料洛赋写的不是电话号码,而是一句诗: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什么意思?”
洛赋收起笔,将她的手指握起来,“就这样吧。”
那女孩皱着眉头,忧愁是20岁最美的样子,她不明白洛赋为什么不喜欢她?连留下一个联系方式都那么吝啬……
友轶与韩微微跟上洛赋,洛赋走过两条大街,身后酒吧的乐声越来越小,身边零零散散有些归家的人,吵架的吵架,偷情的偷情,全都与洛赋无关。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大概是再也走不动了,干脆睡在街上了。
再往前走,又出现更多横七竖八的人,男男女女倒在路边的草丛里,打着酒嗝。
洛赋走上草坡,身子一倒,躺了下来:“舒服啊!”
微微想拉起洛赋,友轶却阻止了,整个人也躺了下去:“歇会吧。”
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听说你们在大学里最常做的事就是睡街了。”
“没错……”
洛赋已经打起了呼噜,什么都想不动了。
微微趴在洛赋胸口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洛赋身上的气息,他才二十多岁,却仿佛已经不再年轻了,怎么解救他?
洛赋的手机不断震动着,没有人在意。
洛母挂下电话,“怎么老不听电话的?急死人了。”
莫离微微地醒转过来,洛母赶紧问:“醒了吗?你怎样了?”
莫离想不起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医生刚刚帮你看过,说你气虚,需要调养,明天就要订婚的人,怎么身子骨这么差。”
“报纸……报纸呢?……”莫离想起来了,挣扎着坐起来。
“报纸在我这呢,molly,我们是一家人了,对不对?”
莫离点点头,不知道洛母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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