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姐比洛羚还迅速站起来,忽然意识到洛赋只是自己的下属,便又将屁股坐回椅子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这里有个空位,你收拾一下便可以做办公桌了,你们都把上面各自的杂物拿开。”
洛羚走到洛赋身边,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为难,“哥哥……我帮你……”说着便去帮洛赋收拾桌面的东西。
洛赋拿开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来,你应该做好你自己的事,你是怎么当部长的,想让我失望吗?”
洛羚呆了一呆,“呃……哥……”
“多跟芸芸姐学习吧。”
众人乍乍舌,假装继续埋头工作。
忽然有一人走进来急冲冲地说道:“我们被投诉了。”
“什么?”
“这是‘客服部’传来的投诉单子,来自‘云之海’套房。”
“我看看。”洛羚接过单子,读了出来:“投诉意见:已经傍晚了,还没有人将房间里的盆栽搬出去。”
“这是什么投诉理由?!”众人一听傻了眼了。
芸芸姐说道:“我们有这条规定吗?傍晚要搬盆栽?谁记得的加一分服务分。”
“绿色植物白天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进行光合作用,但到了晚上则进行有氧呼吸作用,吸收氧气,释放二氧化碳和水,同时释放出大量能量。所以晚上没有太阳光的时候植物不能摆放在房间里。很明显,这个客户晚上不想开灯。因为‘云之海’镶嵌了大型圆拱透明天窗,可以大面积采集星光,进而折射到客厅,而套房的四面还有大幅大幅的落地窗和海洋馆,这些玻璃原材料可以采集星光,照亮房间,只要有星光、月光的夜晚,哪怕不开灯,‘云之海’也会比外面亮上三倍。”
寂静、寂静……
许久,才响起零零碎碎的掌声,芸芸姐呆若木鸡地说:“加一分……”
洛赋冷静地说:“那我这就上去了。”
洛羚冷不丁地说:“哥,我们没有这个规定,你可以不去的,这要求也太变态了……”
“来到这里的客人不管是什么人,都比我们任何人尊贵,客人有要求,只要是合理的,就应该尽量满足,更何况,左岸6年前有这条规定。那时候你们还没来这里。”
众人深吸一口气,一个个服得五体投地,看来人家能当总裁,不是白盖的。就冲这能上能下的心态,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洛赋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很冷静地走出内务部,像云之海走去。
这会儿,音乐宴会差不多开始了,琉璃宫内正在调试乐器。莫失提前走到这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没有月亮的傍晚,海面十分深沉,悠悠的海水黑不见底,偶尔泛出一道蓝光,转瞬即逝。
——“我要送你一件定情礼物,要你做我的新娘。”
“送我什么?”
“保密,但我保证你会震撼,再也离不开我了。”
“我不要震撼,我要感动。”
“你会感动到哭。”
“是不是呀,我很少哭的。”
……
“给点提示嘛!到底什么礼物?”
“嗯……好吧,礼物里面有一千、一万个月亮。”
“月亮代表我的心?!你好俗气哦……哈哈哈哈。”
离开之后,莫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息,偶尔在报纸杂志上看见他的报道,几乎除了绯闻还是绯闻。
只有一条报道,让她深深地触动了,《琉璃宫被评新世纪十大景点之一:设计者祈求唤回真爱》。
莫失双眼又湿润了,多想转身遇见他,可见到了又怎样呢?就像张爱玲说的,唯有轻轻说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洛赋走进云之海套房,不断搬运着花盘,推着小车走进走出,搬完再吸尘、拖地、搓地板……
他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一切,停下手头的工作,向落地窗外望去,琉璃宫内,人影憧憧,女人们打扮得十分漂亮,觥筹交错,互换名片。
——“诗诗,你觉得这个套房叫什么好?”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
“给你点灵感吧。”洛赋说着一只手往上摸去。
“啊,讨厌!”
“给我吧……”
“不要,除非你娶我。”
“我肯定娶你。”
“可我还没见过你家长呢。”
“是你不肯见他们。”洛赋并不准备放开莫失。
“等我留完学,找到一份好工作再去见伯父伯母。”
“我替你安排工作,你喜欢形象设计,我姑姑是国际服装设计师,现在在米兰,过几天回来的话……
“不要,我不想靠你,不想依靠你家族。你看玉堂春,即使没有绿叶衬托,也可以开得那么妖娆。”
“你太好强了。”
“那也是你害的。”莫失打了一下洛赋不安分的手。
洛赋可舍不得放开,心不在焉地说:“我怎么害的你,怎么我不知道?”
莫失抓开他的手:“安分点,你忘记了吗?小时候你和伯父到我们孤儿院挑选养女那会,你们简直就是上帝,我不想一辈子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我一定要靠自己。”
“你还介意这件事。”
“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我们来说,是整个人生的转折点。不是我不想见伯父伯母,我有压力,我怕伯父知道我的身份后,会不喜欢我。你说我自卑也好,总之,我就是很在意,很在意。我很羡慕你,甚至羡慕洛羚。”
“你不想见洛羚,也是这个原因?”
“对,我羡慕她,很羡慕。”
洛赋难过地亲吻着莫失的脸,“不用羡慕她,从这一刻开始,全世界我对你最好。”
洛赋第一次这么热烈地吻一个女人,他永远也忘不了,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是那么动情。
“你好,我叫洛赋,是莫弃的哥哥。”
“莫弃……”莫失禁不住地流下泪来,十六年了,她从来没有放弃等候莫弃的消息,她以为莫弃一定会回来找她的,然而没有,等来的竟然是莫弃的哥哥。
莫失伤心得蹲了下来,“她怎样了?”
“她很好。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洛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他没有忘记十六年前莫失是怎样跟在车子后面卖力地跑动两腿,一边还喊着:“莫弃……记得回来看我……”
六岁的莫弃很快把自己的名字给忘记了,自然也忘了莫弃这个姐姐,她从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洛羚。
莫失从此却明白了一个生存的道理: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洛赋出神地望着那面玻璃窗,那时候,窗外还没有薰衣草,也没有玉堂春。
无名岛上,迎来一场雨水,莫离当做洗澡,痛快地搓去身上的盐巴,雨水浇在莫离身体上,紧贴身体的衣服勾勒出一条条诱人的曲线线条,周俞看得全身燥热,莫离闭着眼睛张开嘴巴迎接岛上的雨水,仿佛过了一个泼水节。
忽然周俞一把抱住她,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莫离大叫一声,睁开眼睛拼命甩开周俞,周俞抱得越紧,嘴巴热烈地亲吻上去,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胸口。“莫离,我们在一起吧,不会有人知道的,莫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莫离惊恐万分,“放开我,你冷静点!”
莫离分明感觉到周俞已经有反应了,莫离吓得花容失色,恶心不已,着急地用力踩周俞的脚盘,周俞哪里知道痛,全身燥热难,恨不得将莫离给剥开来。
“不要!不要!周俞,你冷静点,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否则的话,出去后洛赋不会放过你的!”
周俞顺着雨水不断吻着莫离的脸、脖子、肩膀,原本就被荆棘割得破烂不堪的衣服被周俞轻轻一扯,便裂成两半.
这干涸的小岛,干涸的身体,终于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莫离咬住周俞的手臂,死死不放,周俞也不挣脱,直接将她摔到沙地上,覆压在身下。莫离哭着哀求:“求求你……不要……周大哥……不要……你放过我吧。”
周俞扑在莫离身上,像在制服一只瘦弱的小兽,他如狼似虎地看着她,看着她,直到她不动了,不挣扎了,两腿蹬了蹬,慢慢地绝望了。
“莫离,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想逼你,真的不想,因为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不会说话,但我知道我是真心的,我愿意一辈子都跟你留在这个小岛上,再也不出去了。”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吗?”莫离又找到一丝希望,他只是一头无知的猛兽,只要慢慢引导,也许还可以扭转局面。
“我看过岛上的动物找寻猎物,他们就是这样的,嘿嘿……呵呵……莫离,我们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你跟我好吧。”
莫离相信这是他真心的表达,但只有这个机会能够制止他,于是说道:“周俞,你听我说,你吓到我了,你说你有心上人,我也有心上人,我们都需要时间……”
“……我的心上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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